“嗯。”
一声闷哼传入耳中。
肃阳长公主这才发觉，自己攥着初九的手太过用力，小姑娘经受不住，痛呼出声。
她触电般的松开手。
全身杀气散去，目带心疼颤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痛吗？”
初九怯怯抬头看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不敢吭声。
肃阳长公主心口一滞，放柔声音轻声问道：“你叫初九？”
“是。”初九小心翼翼的答道。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十月初九那天奶奶在河里捡到的我，所以给我取名叫初九。”
肃阳长公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十月初九，正是她女儿的祭日，她的女儿，在那日生下孩子之后血崩而死。
可怜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在生下来那一刻，便被人换走丢了河里差点淹死。
她伸出手，拉起初九的手，一步一步的跨进那个初九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怯意的地方。
也带着她走入了她不曾见过的世界。
清阳县主目光愤恨的死死盯着初九。
她的外祖母居然亲自拉着这个下贱之人走了进来。
她明明说过，不许她进来，外祖母这么做分明是在把她的脸放在地上踩。
“外祖母！”
清阳县主突然尖叫一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放开她，不许牵她的手，她就是个又脏又臭的下贱坯子......。”
“啪！”
肃阳长公主抬手一记耳光重重甩在清阳县主的脸上。
“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话音一落，那位跟着顾念念一起出去的嬷嬷快步上前，拉起清阳县主便把她拖了出去。
“外祖母！”
清阳县主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肃阳长公主，呆呆的任由嬷嬷拉着出了花厅。
肃阳长公主转过身想安慰一下初九，却见她已经缩到顾念念的身后，死命的缩着身子不敢抬头。
顾念念无奈的拍拍她的手臂，转头看向肃阳长公主。
嘴上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在不停的絮叨。
【初九被吓到啦！】
【长公主刚刚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初九又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外祖母，当然被吓到啦！】
【那怎么办？要不我先把她带回家？】
【也不是不可以，要不跟你娘说说把她带回你家。】
【也对，不过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愿不愿意让我带她走，看她刚刚对初九的样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道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长公主殿下，下官姚渐鸿求见。”
“进来吧。”
肃阳长公主沉声道。
姚渐鸿抬步走了进来：“不知长公主殿下唤下官来前来所为何事？”
肃阳长公主抬眸扫了一眼顾念念淡声道：“去帮我办一件事。”
“长公主请讲。”
“把李承平给我抓起来。”
“长公主，这......。”姚渐鸿一愣。
李承平是长公主的女婿，当年长公主的女儿嘉柔郡主生下女儿之后血崩而死。
长公主悲痛欲绝。
若非当时李承平把刚出生的女儿送到长公主面前求她抚养，长公主只怕当时就随着她女儿一起去了。
李承平也是个长情之人，自嘉柔郡主去世至今一直没有再娶，也正是因此，长公主感觉对他多有亏欠，这些年在官场之上对他多有助力。
对李家也更是照顾有加，李家也借着长公主的势在这十多年以来快速发展壮大。
如今长公主居然要他去抓李承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默默的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冷声道：“姚尚书，借一步说话。”
“是。”
两人款步到了偏厅。
不大一会儿，又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姚渐鸿拱手道：“请长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妥。”
说完又对着自家夫人和一脸好奇的儿子招招手：“走吧，我们回府。”
三人对着厅中众人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待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长公主这才转过头对着徐静婉露出感激的笑容：
“今日之事多谢徐夫人和顾小侍郎，待本宫将此事处理完，必登门拜谢。”
“长公主殿下客气了。”
徐静婉笑着看了顾念念一眼：“念念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我们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初九姑娘能够脱困，全凭长公主您的福气。”
长公主微微颔首看向初九，伸出手柔声道：“初九，过来。”
躲在顾念念身后的初九，神情更加惶恐，身子忍不住又朝顾念念身后缩了缩。
“初九，不用怕，长公主是很好很好的人，她会对你很好的，跟她走吧。”
念念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谁知，初九听到这话之后，神情却更加的惶恐，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念念小姐，是您救了我，我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我愿意一辈子给您为奴为婢，您，您别不要我。”
顾念念：......。
这算怎么一回事？
她赶紧伸手把初九拉起来：“初九，你误会了，我当你是朋友，从没想过要你做我的奴婢。”
“你，你是......。”
顾念念求助的看向徐静婉，脑中大声呼唤系统。
【统子，真县主要给我做奴婢！啊呀呀呀！这个选项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呀！怎么办怎么办？】
徐静婉：......。
长公主：......。
徐静婉也快走一步上前轻声道：
“初九姑娘，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你的身份非同一般，长公主她，她可能是你的亲人，你跟着她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初九含着眼泪看了长公主一眼。
可是，她好可怕！
只有顾念念才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给她安全感，她怕。
见她依旧不肯放开攥着顾念念衣角的手，徐静婉只好转身看向长公主道：
“长公主殿下，事发突然，初九姑娘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不如这样，让她先跟着我们回府，等您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正式确认她的身份之后，再去我们府上接她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