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的话像给泄了气的皮球重新打入了点希望。
白言澈精神稍振，顺势又抛出了另一个计划——建个小机房，用他写的神秘代码刷魔兽材料赚钱。
张哲仰头想了想：“工作室？倒是听说过。不过……这路子合法吗？”
“合法！”白言澈笃定地说，“不然市面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工作室大摇大摆了。”
他心里清楚，针对这类插件的明确法规要到2010年才出台，趁这空窗期赚两三个月的快钱，风险可控。
“面白い~（有意思）”一声略带中二腔调的女声突然在车窗外响起。
白言澈把头探出车窗一看，果然是自家青梅安幼柠，身边还牵着自家妹妹白芝芝。
“喂！你们两个！”阿柠一手牵着芝芝，一手叉腰，摆出酷酷的姿势，“有好玩的事不带我？不讲义气哈！”
小芝芝也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学舌：“哥哥，带我~”
“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赶紧从实招来！”安幼柠凑近车窗，扬起小脸追问。
白言澈只好把“代练工作室”的计划又说了一遍。
然而，这次却遭到了青梅的强烈反对。
“不行！”安幼柠一改平日的嬉笑，神情异常严肃。
“前两天我听我爸提起过，上面很快就要全面禁止和打击这种‘脚本’、‘外挂’了！阿澈，咱不能冒这个险。”
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显然不想让竹马沾上任何麻烦。
白言澈听完，刚燃起的火苗瞬间又被浇灭，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靠自己的专业技能赚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哎呀，别垂头丧气的嘛！”安幼柠见他失落，赶紧想办法哄，“不就是赚钱的机会吗？我现在就能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
这话瞬间勾起了白言澈和张哲的好奇心。
阿柠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一边通话，一边指挥张哲：“哲哥，开车！去城南工业区！”
半小时后，黑色奔驰停在了一家规模中等的本地汽水厂门口。
聊水市的孩子，童年记忆里多半都有这家厂生产的橘子汽水的味道。此刻厂区正在如火如荼地忙碌。
“这是我爸老同学陈叔的厂子，”阿柠边领着两人往里走边解释。
“前两天刚进了一套自动化灌装新设备。本来请了个工程师编程序，都快完成了，那家伙突然坐地起价，不加钱就不干了！”
“陈叔没办法，前两天来找我爸诉苦，看能不能帮忙从法律方面想想辙。我一听是编程的事，立刻就想到你了！”
她得意地扬了扬手机，“顺手就把陈叔的联系方式记下了。”
正说着，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阿柠！你可算来了！你说你认识一个编程高手……”他目光扫过三人，带着期盼。
安幼柠一把将白言澈推到前面：“喏，就是他！陈叔，我跟你打包票，他绝对行！”
陈叔上下打量着白言澈，看他脸上尚未褪尽的书卷气，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苦笑着摆摆手：
“阿柠啊，别拿陈叔开玩笑了。你要是缺零花钱，跟叔直说就行。”显然是把这当成了小孩子的恶作剧。
白言澈干咳两声，知道得亮点真东西了：“陈叔，聊水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白文礼，您听说过吗？”
陈叔一愣，他这种厂老板对于本地工程方面的技术大拿自然是熟悉的
“听说过，小兄弟你跟白教授……”
“正是家父。”白言澈语气平静。
陈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仍疑虑重重：“令尊的大名我是知道的。不过……白教授研究的领域是软件工程吧？我这里要搞的，虽然也是编程，但是是pLc编程啊！”
白言澈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软件设计、pLc、单片机……这些我都玩得转。陈叔，让我试试总没坏处吧？”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陈叔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行！那……跟我来看看设备吧。”
说完他带着三人走向车间深处。
就在这时，一个腆着啤酒肚、神态倨傲的中年男人晃悠过来，嗓门洪亮：
“陈老板！听说你另请高明了？呵，我把话撂这儿，这套设备的程序，没我，根本玩不转！”
从陈叔与这人的谈话中，白言澈确认了，这位就是那位坐地起价的工程师，王工。
当得知陈叔请来的“救兵”竟是个准大学生时，王工顿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嘲笑：
“哈哈哈！陈总，你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个投法吧？找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来糊弄事儿？”
他指着那套崭新的西门子S7-1200 pLc控制系统，唾沫横飞，“这套玩意儿，没个三年现场经验，门都摸不着！更别说上手调试了！”
他轻蔑地瞥了白言澈一眼，伸手就想把他推开：“小子，赶紧滚回家吃奶去！这设备金贵得很，碰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你干什么！”安幼柠瞬间炸毛，像只护崽的小母鸡，一步挡在白言澈身前，怒视王工。
“连看都不让人看？你是不是在机器上动了什么手脚，心虚了？！”
王工的目光被眼前娇俏灵动的少女吸引，油腻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小女娃长得可真水灵……”
那眼神让安幼柠有些恶心，也让白言澈心头火起，暗骂：“看Nm呢，死萝莉控！”
白言澈压下怒意，目光迅速扫过设备清单：三台传送带电机，两套气动夹爪，外加一套光电检测定位系统。结构不算复杂。
王工还在喋喋不休地，语气满是嘲讽：“看明白没？瓶子过来，光电定位，气爪抓取翻转冲洗，再传送灌装，全程得跟主流水线同步！差个0.5秒，瓶子就卡住！”
“光这轴定位的工艺对象配置，就够你这种菜鸟学上三天！”
白言澈被他聒噪得烦不胜烦，终于冷冷地回敬了一句：“所以你是个轴定位都得学三天的废物？”
“你tm找死！”王工被噎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揪白言澈的衣领。
然而，他的拳头刚伸到一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攥住了手腕！
王工愕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张哲那将近一米九的魁梧身躯，以及t恤下那呼之欲出的结实肌肉。
那冰冷的眼神和绝对的力量压制，让王工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下去，额头渗出冷汗。
他不敢硬碰，只能色厉内荏地向陈叔施压：
“陈老板！你看到了！这小子要是搞不定，把机器弄坏了，或者耽误了工期……哼！到时候可就不是原来的价了，至少再加三成！”
陈叔被他一吓，脸上又浮现出犹豫和惶恐，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陈叔，别担心。”白言澈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适时地给他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就算我搞不定，也能凭我爸在大学的关系给您请来这方面的教授。咱不受这鸟气！”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王工，弯下腰仔细查看设备的铭牌和接线。
确认完基本信息后，他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工：“你写的程序框架呢？做到哪一步了？”
王工梗着脖子，硬是把鼠标甩到白言澈面前的编程电脑上，语气带着挑衅：“喏！自己看！”
白言澈点开西门子编程软件。项目树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ob1，里面只有两个可怜的按钮功能块。
然而，白言澈敏锐地注意到，项目文件夹里还躺着一个被忽略的压缩包——设备制造商提供示例程序！
他随手解压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封装好的、功能完善的传送带同步控制函数块和标准子程序。
白言澈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弧度。
他从旁边扯过编程电缆，利落地插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和pLc之间。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的瞬间，他瞥了一眼旁边脸色变幻不定的王工，心中冷笑：
“非得把脸凑上来让我抽，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