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关系后的第一天，郝帅几乎是踩着朝霞到的学校，顶着一头精心抓过（但看起来依旧有点乱）的发型，斜倚在教室门框上，嘴里叼着棒棒糖，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正低头预习的林舒窈身上。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把书包往自己桌上一扔，发出不小的声响，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舒窈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下意识地一热，想起昨天雨中的告白和拥抱，眼神有些闪躲，小声嘟囔：“……你来这么早干嘛？”
郝帅一屁股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是的，他强行和舒窈的同桌“协商”换了座位），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他凑近她，笑得一脸欠揍：“来监督我女朋友学习啊~”
“女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明目张胆的炫耀。
舒窈的脸更红了，拿起书挡开他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的脑袋：“你离我远点！吵死了！”
“啧，刚在一起就嫌弃我？”郝帅不满地撇嘴，却还是稍微往后挪了挪，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塞到她桌上，“喏，早餐。豆沙包和豆浆，甜的。”
舒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豆沙包？”
郝帅眼神飘忽了一下，耳根微红，语气却故作随意：“小爷我无所不知！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才不会承认是偷偷观察了她很久，又威逼利诱了小悠才打听来的。
舒窈心里一甜，接过还有点温热的纸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豆沙馅很甜，一直甜到心里。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讲得飞快，舒窈埋头记笔记，写得手都快抽筋了。
旁边的郝帅……依旧在玩手机。
舒窈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喂，好好听课！”
郝帅头也不抬：“听不懂。有你这位年级第一的女朋友，我还听什么课？以后靠你了~”
舒窈气得想掐他，但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吃软饭的样子，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下课铃响，舒窈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郝帅终于放下了手机，瞥了一眼她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忽然伸手拿了过去。
“干嘛？”舒窈想去抢。
“检查一下我女朋友的笔记质量。”郝帅翻看着，嘴里啧啧有声，“字倒挺工整，就是太啰嗦了，重点都不突出。这怎么行？以后怎么辅导我？”
舒窈：“……” 谁要辅导你啊！
郝帅翻到最后空白页，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笔，大手一挥，在上面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戴着帽子的小人，旁边写着“郝帅专属”四个大字。
“好了，现在这是我的了。”他满意地把笔记本合上，塞进自己书包里。
“郝帅！你还给我！那是我的笔记！”舒窈急了。
“急什么？”郝帅从自己那个几乎空荡荡的书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崭新的、封面印着嚣张火焰图案的笔记本，扔给她，“喏，赔你的。等价交换。”
舒窈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上一节课的数学笔记？！
字迹虽然依旧有点飞扬跋扈，但条理清晰，重点明确，甚至比她记得还要简练到位，旁边还用红笔标注了一些巧妙的解题思路和易错点。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郝帅。
郝帅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眉毛挑得老高：“怎么样？小爷我亲自整理的‘郝氏秘籍’，比你的啰嗦笔记强多了吧？以后我的笔记都归你，你的旧笔记嘛……就归我收藏了！”
舒窈看着手里这本“郝氏秘籍”，又看了看他那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嘚瑟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笨蛋……明明那么聪明，明明可以做得很好，却偏偏要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好。
她忍住笑意，把新笔记本小心地收好，然后板起脸，伸出手：“那也不行！旧笔记本还我！那上面还有别的课的笔记呢！”
“不还！”郝帅把书包抱紧，一副誓死扞卫的模样，“到了小爷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有本事你来抢啊！”
“你！”舒窈又气又笑，扑过去想抢回自己的笔记本。
郝帅大笑着躲闪，趁机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自己，压低声音，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要不这样……笔记本换一个吻？等价交换，很公平吧？”
“郝帅！你要不要脸！”舒窈脸红得快要爆炸，用力想挣脱他。
“脸是什么？能吃吗？”郝帅笑得越发猖狂，飞快地在她气得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占了天大便宜一样跳开，举着那本旧笔记本炫耀。
“成交！笔记本归我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打闹的少年和少女身上，空气里弥漫着豆沙包的甜香和青春恋爱的酸臭味儿。
林舒窈摸着被亲过的脸颊，看着那个笑得像个傻瓜一样的少年，最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等价交换就等价交换。
反正，她好像……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