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话？
洛璃的耳朵嗡了一下，那声音像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又沉又冷。她没动，手指已经摸到了空间入口的位置。
公孙宇猛地抬头，盯着石柱上方的黑暗。端木云一把将慕容雪拉到身后，刀横在胸前。慕容雪呼吸一紧，手按在药囊上。
墙上的符号全亮了。
绿光从缝隙里冒出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味。那味道一飘出来，端木云就皱眉：“这啥味儿？腌菜放馊了？”
话音刚落，淡绿色的雾气就从四面八方喷了出来。
“闭气！”洛璃喊了一声，手往空间里一掏，甩出三个小布袋，“接着！”
布袋飞向三人，公孙宇一把抓住，闻到一股清凉的草香。他立刻明白过来，撕开一角捂住口鼻。端木云也学着做了，一边嘀咕：“你这随身带香料铺子啊？”
洛璃没空回嘴。她自己也抓了一个清神香囊按住鼻子，眼睛扫着四周。毒雾越来越浓，地面还在抖，两边的墙开始往中间滑。
“墙要合上了！”慕容雪叫道。
端木云冲上去一刀劈过去，刀砍在石墙上，震得整条胳膊发麻。那墙居然歪了一下，像活的一样避开了攻击，继续往前推。
“打不动！”他跳回来，“这墙成精了？”
公孙宇蹲下，在地上画了个圈，指尖划过符纹。一道微弱的金光升起，把靠近的毒雾挡在外面。“小阵能撑一会儿，但墙是机关迷宫结构，越打它越乱。”
洛璃盯着那些移动的墙面，脑子转得飞快。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变得黏糊糊的，运转起来特别吃力。不只是她，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对。
“这不是普通的陷阱。”她说，“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走出去。”
“现在怎么办？”端木云喘着气，“总不能被夹成肉饼吧？”
洛璃没回答。她闭上眼，试着联系灵幻美食桃源空间。平时一念就通的感觉迟钝了，像是隔着一层厚布。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空间还在，只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静心茶树。
一丝凉意顺着经脉流进来，脑子清醒了一点。
睁开眼时，她已经想好了。
“别运功。”她说，“这里的灵力有问题，越用越慢。这是封灵瘴，专门克制修炼者的。”
“那咱们靠啥？”端木云瞪眼。
“靠脑子。”洛璃说着，从空间里拿出一颗豆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
“咔。”
一声尖锐的响动穿透空气，连墙都顿了一下。
公孙宇立刻反应过来，手指在墙上快速画了几道线。他耳朵动了动：“有回音，右侧大概五步远。”
“他们听得到。”洛璃提高声音，“听我说，别乱动，等我们找路。”
那边安静了一瞬，然后传来端木云的声音：“收到！这边墙缝卡住了，暂时没继续压。”
“好。”洛璃点头，“先稳住。”
她低头看脚下的地砖。有些地方踩上去感觉不一样，微微凸起。她蹲下用手摸，发现上面刻着断断续续的纹路。
“这些纹……”她喃喃，“好像在哪见过。”
突然想起什么，她眼前一亮。
星罗饼换来的《古篆解义》！
里面提过这种纹，叫“断续纹”，是古代用来标记安全区和危险区的记号。踩对了，机关会暂停；踩错了，立马触发反击。
“公孙宇，帮我记顺序。”她说，“我试几块地砖。”
她小心翼翼踩下一角带凸点的地砖。
墙动了一下，停了。
再踩旁边一块平的。
嗡——
头顶一块石头掉了下来，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错的。”她跳开，“记住了，平的不能踩。”
第三次，她踩了一块斜边的。
这次，附近的墙缓缓退开一点，露出一条窄缝。
“对了！”公孙宇眼睛亮了，“这系统有规律！”
两人配合着一步步试探，终于摸出一段安全路径。沿着这条路线走，他们来到一个稍微开阔的平台。这里四面墙围成一圈，中央浮着一道半透明的光门轮廓，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号。
“这门……是出口？”公孙宇问。
“更像是下一层的入口。”洛璃盯着那些符号，“而且被锁住了。”
她伸手想去碰，又被公孙宇拦住：“别轻举妄动，刚才的墙都能活，谁知道这门会不会炸？”
“我知道。”洛璃笑了笑，“所以我才不亲手碰。”
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块饼，这次是金黄色的，表面撒着细碎的银粉。这是她用千年火灵芝和月华露做的“引灵酥”，专门用来吸引或干扰灵力流动。
她把饼放在光门前的地面上。
一秒，两秒……
忽然，光门抖了一下，周围的符号开始旋转。
“有效！”公孙宇低呼。
可就在这时，平台边缘的墙猛地一震，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紧接着，一道石板从地下升起，直接切断了他们和光门之间的路。
“又来？”端木云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们那边咋样了？”
“被堵了。”洛璃看着升起的石板，“不过我发现这些机关是有节奏的。”
“啥节奏？”
“它们不会连续动作。”她说，“每次启动后，会有短暂的冷却时间。只要抓准这个空档，就能往前一步。”
“那你倒是说个准信儿啊！”端木云急了，“我们这边也开始晃了！”
洛璃不理他，转头对公孙宇说：“你还能画符吗？”
“勉强。”他点头，“但灵力太慢，复杂的大阵弄不了。”
“不用复杂的。”她指着刚才那块引灵酥，“你用符文引导它的灵力波动，让它提前引爆。”
公孙宇明白了。他拿起笔，在地上画了个导灵阵，把引灵酥圈进去。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阵法亮起。
引灵酥瞬间膨胀，轰地炸开一团金光。
整个平台剧烈震动，所有符号同时闪烁。就在这一刹那，洛璃冲上前，一脚踩在之前测试过的安全地砖上。
石板下沉。
光门晃了一下，裂开一道缝。
“成了！”公孙宇喊。
“别高兴太早。”洛璃盯着那道缝，“这只是开了个口，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
她回头看向被隔开的方向：“端木云！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们那边一旦有动静，立刻按我说的做——三短鸣音，就是三次轻拍墙壁，明白吗？”
“明白！”那边回得干脆。
洛璃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拿出最后一张纸符贴在胸口。这是她特制的“缓灵符”，能让身体适应封灵瘴的压制，多撑一会儿。
她对公孙宇说：“准备好了就一起上。”
公孙宇点头，站到她身边。
两人同时抬脚，踏向光门前的最后一块地砖。
地面再次震动，光门裂缝扩大。一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和陈年灰尘的味道。
就在这时，右侧密室的方向传来三下清晰的敲击声。
来了。
洛璃伸手推向光门。
门缝中透出幽蓝色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
公孙宇跟上一步，手搭在她肩上。
他们一起跨过了门槛。
脚下是向下的阶梯，看不到底。
身后，石板重新升起，彻底封死了退路。
前方，阶梯尽头有一点微光，忽明忽暗。
洛璃刚想迈步，忽然觉得胸口一紧。
缓灵符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