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一脚踏进遗迹内部，脚底踩在石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又抬头望向前方那条幽深长廊，嘴角微微一扬。
“这地擦得比我家灶台还亮。”
端木云紧跟着进来，左右张望，“你说这儿几百年没人来？我看像是昨天刚有人拖过地。”
慕容雪扶着墙喘了口气，脸色恢复了些血色，“空气是干净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公孙宇蹲下摸了摸地面，手指蹭了点灰起来闻了闻，“没有灰尘堆积，也没有湿气腐蚀痕迹。这不是自然保存的状态，是被人维护过的。”
洛璃没说话，闭上眼，意识悄悄探入灵幻美食桃源空间。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四周流动的灵力像水波一样轻轻拍打她的感知。那种频率……有点像她自己空间里的波动，只是更沉、更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呼吸。
她睁开眼，“这地方有空间之力，而且很老。”
“能用吗？”端木云问。
“不是我能用的那种。”她摇头，“更像是……这整个遗迹本身就是一个大空间法宝，只是不知道是谁建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运转。”
四人站定在长廊尽头，面前出现三条通道。左边窄小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右边宽敞明亮，墙壁镶嵌发光晶石，看着最像正路；中间则垂着一层薄雾，静止不动，却让人莫名觉得它在“看”你。
公孙宇掏出阵盘就要往右道走，“通常主道都会设在——”
“别动。”洛璃伸手拦住他，“这里的灵力不稳定，外放探测会扰动场域。万一触发什么就麻烦了。”
她转身从空间取出一小碟酱料，放在地上。酱料是用发酵豆泥混合坚果油调制的，加了一点回灵草粉，气味浓郁却不刺鼻。
几秒后，雾气帘幕轻轻晃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吸力从里面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嗅探。
“左边没反应，右边也没动静。”洛璃指着另外两条路，“只有中间，活的。”
“活的？”端木云瞪眼，“你是说里面有生物？还是说这雾本身就是个怪物？”
“说不定是门卫。”洛璃眨眨眼，“我刚才那酱料可是独家秘方，一般人闻了都想舔勺子。能被吸引的，至少是个懂吃的。”
公孙宇扶额，“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她一本正经地说，“饿着肚子闯遗迹的人，才不正经。”
端木云咧嘴笑了，“那你是不是还得带个锅进去？”
“已经在空间里了。”她拍拍腰间，“红烧肉炖上就能当诱饵，顺便暖胃。”
三人齐齐翻白眼。
笑声落下，气氛重新凝重起来。雾气依旧静静垂着，但刚才那一瞬的波动已经说明问题——它是有意识的，至少具备某种判断能力。
“让我先上。”端木云往前一步，“我速度快，真有问题也能撤回来。”
洛璃摇头，“它认的不是速度，也不是战斗力。它刚才反应的是‘味道’，是气息。这种东西，多半认同类。”
她指尖一挑，一缕银白色的光从掌心溢出，缠绕在那碟酱料残渣上。那是她空间之力的一丝投影，带着桃源空间的独特韵律。
她轻轻把酱料推入雾中。
雾气猛地一颤，随即缓缓向两侧分开，形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狭径。没有攻击，没有阻拦，反而传出一阵低频嗡鸣，像是欢迎，又像是确认身份。
“成了。”洛璃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这招管用？”慕容雪问。
“我不知道。”她笑，“我只是试了一下。反正最坏结果也就是酱料被吃掉，我又不心疼。”
“你可真是赌得起。”公孙宇无奈。
“生活不就是边做饭边碰运气嘛。”她耸肩，“走吧，人家都开门请客了，咱不能失礼。”
她说完，抬脚迈入雾中。
雾气触身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皮肤滑上来，像是穿过一层湿润的纱。她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窸窣声，其余三人也跟了进来。
通道内光线昏暗，雾气贴着身体流动，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摩擦。洛璃走在最前，手一直贴在腰间的玉勺上。那把玉勺是她在空间里炼的第一件厨具，后来发现不仅能炒菜，还能感应灵力变化。
“别碰墙。”她回头低声提醒，“这雾要是靠声音或者触觉判断敌我，咱们最好安静点。”
话音刚落，前方雾气忽然变得浓稠了些。
洛璃停下脚步。
她感觉到玉勺微微发烫。
“怎么了？”端木云压低声音。
她没回答，而是抬起手，让那一缕空间之力再次浮现。银光在雾中轻轻荡开，像涟漪扩散。
雾气随之波动，竟慢慢显现出一道模糊的纹路，浮现在空中。那是一组螺旋与星点交错的图案，和外面石板上的符号极为相似，只是排列方式不同。
“这是……地图？”公孙宇凑近看。
“不是地图。”洛璃盯着图案，“是密码。或者说，是通行证。”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收回光芒，“我们虽然进来了，但它还没完全认可我们。刚才只是初步检测，现在要开始验明正身了。”
“怎么验？”
“不知道。”她笑了笑，“但我有个主意。”
她再次打开空间，这次取出一个小陶罐。掀开盖子，一股甜香混着焦糖味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慕容雪好奇。
“糖醋排骨汤。”她说，“我昨晚炖的，特意多加了两片养魂花。对灵体友好，还能提神醒脑。”
她把汤倒进一只瓷碗，轻轻往前一推。
汤碗滑入雾中，香气扩散。
片刻后，前方雾气彻底散开，露出一段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立着石雕，形状古怪，像是某种融合了兽与人的存在，眼睛位置嵌着暗红色晶石，此刻正微微发亮。
“看来它喜欢这口。”洛璃收起空碗。
“你以后能不能别拿吃的解决所有问题？”公孙宇忍不住说。
“能啊。”她理直气壮，“等哪天遇到不吃东西的敌人再说。”
四人踏上阶梯，一步步深入。
越往下，空气越暖。墙壁上的晶石颜色也由白色转为淡黄，再变成浅红。脚下石阶平整如新，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走了约莫几十步，前方出现一座圆形大厅。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表面刻满符文，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缓慢旋转。
光球内部似乎有液体流动，泛着淡淡的金色。
“那是……空间核心？”公孙宇低声说。
“不像。”洛璃眯眼，“更像是记忆储存装置。你看那些符文，和高人教我的‘九宫挪移诀’里的记录方式很像。”
“能读取吗？”
“试试。”
她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石柱周围的地面上，浮现出四个凹槽，呈菱形分布，位置和外面那四块石板一模一样。
洛璃瞳孔一缩。
“它在等我们站上去。”
“谁上？”端木云问。
“当然是我。”她往前走，“这种事，得专业的人来。”
她走到其中一个凹槽前，抬脚踩了进去。
咔哒一声。
其余三个凹槽同时亮起微光。
“你们三个，站到对应位置。”她说，“别乱动，听我指挥。”
三人迅速就位。
洛璃闭眼，再次连接空间，快速翻阅《同频引诀》的记忆。她需要把四人的灵力统一调频，才能激活这个系统。
就在她准备引导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外来者……你们携带桃源之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