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结界内的温度低得让人发僵。
洛璃把最后一片醒脉草放进新伙伴嘴里，转头对慕容雪说：“他什么时候能醒？”
“经脉稳住了，但空间反噬伤的是根本。”慕容雪收回手，“最快也要明天中午。”
端木云靠在石头上，活动了下肩膀：“那我们在这干等？对方可不会给我们喘气的时间。”
公孙宇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简单的地形图：“敌营被炸了一角，他们肯定在清点损失。等查到玉简丢失，不出半天就会追出来。”
“所以不能等。”洛璃站起身，看向青袍人，“你刚才说，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我，是别的东西？”
青袍人点头：“墟心玉。藏在断渊古迹最深处的一块空间本源结晶。它能打开‘蚀渊之门’，也能让掌控者短暂操控空间法则。”
“听起来像抢银行还得先找钥匙。”端木云咧嘴，“咱们是不是得赶在他们前面把它毁了？”
“不是毁。”青袍人摇头，“那是上古遗物，强行破坏会引发空间崩塌，方圆百里都会被撕成碎片。只能封印，或者——带离原位，让它失去激活条件。”
“那你知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公孙宇问。
“我知道路。”青袍人目光沉静，“但我进不去。千年前那一战后，我的空间印记被古迹排斥，靠近十里就会触发禁制。”
洛璃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个能进去的人？”
“不止。”青袍人看着她，“墟心玉只回应纯净的空间之力。那种力量不是修炼来的，是天生契合。而你——你是唯一能感应它位置的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
端木云看了看洛璃：“所以你现在不但是钥匙，还是导航仪？”
“兼职的。”洛璃耸肩，“主业还是做饭。”
公孙宇笑出声：“那你可得路上多做几顿，这种任务光靠打架可撑不到头。”
“我空间里存了不少食材。”洛璃认真道，“还能种。时间流速不一样，三天就能收一茬灵菜。”
“你还真把那个地方当自家厨房啊。”端木云摇头，“不过挺好，至少饿不死。”
青袍人没笑，语气更沉了些：“断渊古迹不在寻常地图上。它浮在裂空峡谷上方，靠机关阵法维持平衡。入口每七天移动一次，错过就得等下一轮回。”
“那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慕容雪问。
“来得及。”青袍人抬手指向北方，“入口目前停在东侧崖壁，明日辰时开启，持续两个时辰。若能在开启前埋伏在外围，就有机会抢先进入。”
“外围有守卫吗？”公孙宇立刻追问。
“没有活人守卫。”青袍人答，“但有三重机关阵：第一重是幻影迷阵，会复制闯入者的影子攻击本体；第二重是重力环廊，一步踏错，骨头都会被压碎；第三重是空心塔，里面全是失重区域，走错了方向，上下都分不清。”
公孙宇眼睛亮了：“这阵法设计有点意思。”
“你别是一听难题就兴奋吧？”端木云瞪他。
“我是觉得，只要知道原理，就能破解。”公孙宇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几道线，“如果我能提前布个预警阵，配合空间感知，应该能避开大部分陷阱。”
“那就得等新伙伴醒了才能动。”慕容雪说，“他现在的状态，没法同行。”
“他不用一起去。”洛璃突然开口，“他留下恢复。我们四个去。路线由高人指引，公孙宇负责破阵，端木云主战，我负责找墟心玉的位置，慕容雪随时准备救人。”
“你安排得挺明白。”端木云挑眉，“谁给你封的指挥官？”
“总得有人拿主意。”洛璃看他一眼，“你要不服，现在就可以抢。”
端木云张了张嘴，最后笑了：“行，听你的。反正你做饭厉害，带队说不定也有一套。”
“还有一个问题。”慕容雪皱眉，“我们走了，谁保护他？”
“我留下。”青袍人说。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你们需要我指路，但眼下最危险的是他。”青袍人神色平静，“反噬未清，若有敌人循着空间波动找来，他必死无疑。我虽进不了古迹，但守一个人，还不成问题。”
洛璃沉默片刻，点头：“好。等我们拿到墟心玉，立刻回来汇合。”
“不一定非要拿到。”青袍人提醒，“如果情况不对，宁可放弃，也不能让你们任何一个陷在里面。四个人缺一个，整个封印计划都会失败。”
“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人。”洛璃声音很轻，但很稳，“也不会让门打开。”
风从岩缝间穿过，吹乱了她的发丝。
公孙宇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那我现在就开始准备预警阵。材料不够，得现采。”
“我帮你。”慕容雪起身，“我知道附近有几种稳定灵力的石苔。”
“我去看看还能不能种点应急的灵植。”洛璃走向桃源空间入口。
端木云最后一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就负责——站着别倒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偷袭。”
没人笑。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队伍，真的要开始做一件大事了。
洛璃走进桃源空间，脚踩在柔软的泥土上，四周灵光浮动。她从角落取出几个陶盆，撒下几粒种子，又引来一丝灵泉浇灌。生长速度比外界快得多，一天后就能收获第一批补气叶。
她正低头调整土壤湿度，忽然感觉胸口一热。
低头一看，胸前挂着的玉佩正在发烫。
这不是她原来的东西。
是上次在学院秘境里，一位老药师送的护身符。
据说能感应危险。
可现在它不只是发热，还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洛璃立刻走出空间，脸色变了：“有情况。”
其他人迅速聚拢。
“怎么了？”公孙宇问。
“护身符在响。”洛璃握紧玉佩，“它从来没这么强烈地反应过。”
话音刚落，远处山脊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像是大地在震动。
公孙宇猛地抬头：“有人在用大型阵法！方向……是敌营！”
“他们在调动兵力。”青袍人神色凝重，“而且不是普通搜捕。这是集结令。”
“那我们没时间等了。”洛璃果断道，“今晚就出发，赶在他们前面抵达古迹外围。”
“可新伙伴还没醒。”慕容雪迟疑。
“再拖下去，谁都走不了。”洛璃看向青袍人，“你能守住这里多久？”
“三天。”他说，“但如果他们带了空间追踪器，可能撑不住十二个时辰。”
“那就够了。”洛璃转身收拾东西，“我们凌晨出发，争取天亮前进入裂空峡谷。公孙宇，预警阵能做到半路启动吗？”
“能。”公孙宇已经拿出工具包，“边走边布，不影响速度。”
“端木云，你体力怎么样？”
“别说走路，打架我也能撑住。”他活动了下手腕。
“慕容雪，带上足够的药。我们不知道里面会遇到什么。”
慕容雪点头，开始整理药囊。
洛璃最后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新伙伴，轻声说：“等我们回来。”
青袍人站在结界边缘，望着北方翻涌的云层：“记住，一旦发现墟心玉周围有黑色纹路蔓延，立刻退出。那是诅咒激活的征兆，碰了就会被同化。”
“明白。”洛璃背起包袱，“我们不是去送死的。”
夜色渐深，结界内的火堆还没点燃。
五个人围在一起，计划已定，只待出发。
洛璃握紧手中的玉勺，那是她从不离身的厨具，也是武器。
她抬头看了眼星空，北斗第七星正微微闪烁。
像在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她把手伸进袖口，摸到了一枚刚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金色小丸——那是她特制的“爆香丹”，扔出去能炸出三丈高的辣雾。
“路上总得有点惊喜。”她低声说。
端木云听见了，咧嘴一笑。
公孙宇已经开始往背包里塞阵盘。
慕容雪轻轻扶了扶药囊带子。
青袍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一道未展开的符纸。
风突然停了。
洛璃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