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芽在月华砂下微微一颤，叶片边缘的银光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细碎的涟漪。洛璃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它。这苗子太娇，一缕外力扰动都可能让它缩回土里装死。
“再撑两天。”她低声说，“等我回来，给你加餐。”
话音落，她撤了结印，身影从空间虚影中退出，脚刚落地，就听见静室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端木云盘坐在阵眼旁，额角青筋跳动，掌心贴着地面的灵纹石，火红色的灵力像烧红的铁水，一缕缕顺着纹路淌进中央的玉佩装置。公孙宇靠在推演池边，手里捏着铜板，指节发白，嘴里还在念：“左三右七，逆旋半息——雪，稳住针！”
慕容雪跪坐在银针阵前，十根银针在她指尖悬成一圈，针尾轻颤，木系灵力如蛛丝般缠绕其上。她脸色发白，却咬牙维持着灵流交汇的节点。
洛璃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她在空间里种苗耗灵，这三人在外头搞实验，也快把自己炼成人干了。
“我说别乱动。”她走过去，拎起端木云的手腕一搭脉，眉头立刻皱成疙瘩，“你这哪是供电？你这是自焚式放电！”
“总不能看着他们抽搐吧？”端木云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火灵暴一点，但量大管饱。”
“暴是暴了，可不耐烧。”洛璃一把将他掌心从灵纹石上扒下来，“再供下去，你明天就得改名叫‘端木熄火’。”
公孙宇喘着气抬头：“装置差一步就能稳频……只要再撑半柱香……”
“半柱香？你现在经脉里的灵力连烧香的火苗都不够点。”洛璃蹲下，手指在阵图上快速划过，“你们这是拿命当燃料，还搞三班倒？”
慕容雪轻声说：“《养灵诀》太慢，调息术跟不上消耗……我们只能先顶着。”
“顶？你们是铁打的桩还是铜铸的柱？”洛璃站起身，环视一圈，“一人灵海见底，两人半残，一个在强行超载——这阵子是打算修仙修成‘四人抬棺’？”
端木云居然笑了：“要不你给我们做碗续命粥？”
“粥救不了急。”洛璃盯着那枚裂纹未愈的玉佩，“但现在有个更靠谱的主意。”
她转身走向角落的灵具架，抽出三块灵石，又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微型回路的铜片——是公孙宇前些日子做的备用导灵器。
“你们不是缺灵吗？”她把铜片拍在桌上，“我来当调度员。别单打独斗，搞个‘灵力并联’。”
“并联？”公孙宇眼睛一亮，“你是说，把我们的灵力汇成一股，统一调频输入？”
“对。”洛璃拿起银针，在铜片上快速刻画，“你们三个，一人主属性，一人调频，一人缓冲。我来当导流中枢，把灵力拧成一股绳，送进装置。”
“可你刚从空间出来，灵力也不满吧？”慕容雪问。
“我不输出，只调度。”洛璃指尖一挑，银针飞起，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你们看——火灵为驱动力，木灵为稳定器，再加一道中性灵流做缓冲层。三股合一，既能抗波动，又不会炸炉。”
端木云瞪大眼：“你这哪是修仙？你这是在搭灵力电网？”
“现代电网靠变电站调压，咱们靠银针阵调频。”洛璃冷笑，“你们当我是厨子？我可是农业专家兼电路工程师。”
她一挥手，银针落下，精准扎进三人面前的灵纹节点。
“端木云，火灵输出，别猛冲，走稳压模式。”
“慕容雪，木灵缠针，负责平滑波峰。”
“公孙宇，你用铜板控节奏，每三息微调一次频率。”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闭眼，灵力缓缓涌出。
火红、青绿、淡金三股灵力顺着银针攀升，在空中交汇。起初波动剧烈，像野马冲撞，洛璃指尖一弹，一道清光打入交汇点，灵流顿时一滞，随即被强行拉成螺旋状，缓缓旋转。
“成了！”公孙宇低吼。
灵力漩涡稳定注入玉佩，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裂纹处泛起微弱银光。
“稳住了！”端木云睁开眼，兴奋地一拍地，“这比我自己硬顶强十倍！”
“别高兴太早。”洛璃盯着玉佩，“这只是临时并联，还没接稳压阀。你们现在就像三个人共骑一辆三轮车，蹬得快慢不一，迟早翻沟。”
“那怎么办？”慕容雪问。
“等我种的那株‘充电宝’长大。”洛璃收回银针，三股灵力缓缓退去，“现在先靠你们互相补位。记住，别逞强，谁撑不住就喊停。咱们不比谁更能耗，比的是谁更能扛着队友往前走。”
端木云咧嘴：“那我以后就是‘人形充电桩’，包月套餐，买一送二。”
“你送的是电费。”公孙宇哼了一声，“还得加收精神损失费——刚才差点被你那股火灵烧成烤云。”
“烤云配灵茶，绝了。”洛璃笑着摇头，“行了，都歇会儿。我再去空间看看那苗子，顺便琢磨怎么给它加个‘灵力wiFi’，让它能自动连网充电。”
她刚要转身，慕容雪忽然伸手拉住她袖角。
“洛璃……如果有一天，我们撑不住了，你还会这样拉我们一把吗？”
洛璃回头，眨了眨眼：“撑不住？那我直接把你们塞进空间种地去。灵力不够？种！经验不够？种！心气儿不够？种！种到你们满地都是‘充电宝’，一人抱十个上战场。”
她拍拍慕容雪的手：“别忘了，我可是能把清粥煮出功法的人。你们这点小问题，还不够我炒盘菜的。”
说完，她一步踏入空间虚影，身影消失。
静室里，三人沉默片刻。
端木云忽然说：“你说她会不会哪天真搞出个‘灵力火锅’，咱们围一圈，边吃边充？”
公孙宇翻白眼：“你脑子里除了吃，能不能装点正经的？”
“正经的？”端木云摊手，“我这叫未雨绸缪。万一以后打boss前得集体涮肉补蓝，你别哭着说没带筷子。”
慕容雪轻笑出声，低头看着手中银针，针尖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灵光。
她轻轻将针插入针囊，忽然发现，针尾的刻痕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细的银线，像是被某种力量悄然镀上。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端木云一掌拍在灵纹石上，火灵再度涌出。
“再来一次！”他大喊，“这次我要试试‘双倍速充电’！”
公孙宇抄起铜板：“你不要命了？”
“要命！”端木云 grin 更大，“但更要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