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的缝隙里，那缕香气还在飘。
不是幻觉。
洛璃盯着那丝若隐若现的甜香，鼻尖微动。她记得这味儿——灵芝炖雪莲打底，桂花蜜封顶，还加了一味“月露凝香草”，是她在空间里试了三回才调出来的养生甜汤配方。这味道，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刚才那阵温热又来了，像有人在她手心里轻轻敲了三下。
“行吧，”她嘀咕，“你懂礼，我也不能当铁公鸡。”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子，果肉泛着月白色，表面裹着一层薄薄的蜜光，正是她用空间里的三昧冷火慢煨了三天三夜的“月华灵果”。这果子本是打算庆功宴上当甜点的，眼下倒先派上用场了。
她屈指一弹，果子轻飘飘飞向门缝。
“请吃。”
果子刚落地，门缝里的香气猛地一涨，像是饿极的人闻到了饭香，整扇门都嗡嗡震了三震。紧接着，一道光桥从门内射出，白中透金，像一条会发光的绸带，直直铺到广场中央。
光桥尽头，一个旋转的光池缓缓成形，池水似虚似实，里面浮着几样东西的虚影：一本泛着银光的秘籍、一柄缠绕雷纹的短刃、一株通体碧绿的灵草，还有一枚刻满符文的戒指。
端木云瞪大眼：“这……这是发年终奖？”
公孙宇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象？我刚脑浆还在冒烟呢。”
慕容雪下意识扶了扶袖中的银针：“它在筛选……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们。”
洛璃没说话，她盯着光池底部，刚才那枚月华灵果的果核正缓缓下沉，化作一道金色符纹，悄无声息地嵌进池底。那纹路，竟和她空间里那座古阁楼门上的印记有七分相似。
“它认得我的菜。”她心里一动，“这池子，是冲‘吃’来的。”
她抬脚往前走，脚步一沉，才想起自己腿还在抖。她干脆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偏偏还走得理直气壮。
“别愣着，”她回头招呼，“好东西不等人，挑吧。”
端木云咧嘴一笑，拄着断剑就要冲，结果腿一软，差点跪地。他也不恼，顺势一屁股坐在光池边上，豪气干云：“我先不挑！你们先来！我这人讲义气，不抢福利！”
慕容雪抿嘴一笑，伸手探向那株碧绿灵草。草叶轻颤，忽然自己飘了起来，绕着她指尖转了三圈，啪地钻进她袖袋。
“七叶回春草，认主了。”她轻声道。
公孙宇盯着那枚戒指，眯起眼。戒指上的符文是机关术里的“千机锁”，他曾在古籍上见过。他抬手结了个印，指尖划过空中，一道微光闪过。
戒指嗡地一震，飞起，稳稳套上他右手食指。
“千机戒，激活。”他嘴角一扬，“这波不亏。”
光池里的东西一件件减少，只剩那本银光秘籍还在漂浮。端木云抬头看洛璃：“你的呢？不拿？”
洛璃摇头：“我在等。”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枚金黄色的酥点，外皮酥脆，内馅泛着龙涎香特有的幽蓝光泽——这是她用空间里的“龙涎果树”果仁，加上三昧冷火慢煨七天做成的“龙涎酥”。平日她都舍不得吃，今天全豁出去了。
她轻轻把酥点放进光池。
池水瞬间沸腾！
金光炸开，整个广场被照得如同白昼。池中央，一株灵参缓缓升起，通体金红，九根支须如丝带般轻颤，每颤一下，空气中就浮现出一圈淡淡的灵纹。
“九转归元灵参！”公孙宇失声，“传说中能重塑经脉、洗髓伐骨的神物！”
灵参落入洛璃手中，沉甸甸的，根须还在微微抽动，像有呼吸。
她刚要收进空间，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此礼，谢你未曾独享庆功宴。”
她手一抖。
这是空间第一次“说话”。
不是感应，不是温热，是真真切切的一句话。
她低头看着那株灵参，根须轻轻蹭了蹭她掌心，像在道谢。
“你也有嘴了？”她小声嘀咕。
灵参不动了，但那股暖意，从她手心一直蔓延到胸口。
光池开始缩小，眼看就要消失。端木云急了：“哎！我还没拿呢！至少给我双新靴子吧，这双都露脚趾了！”
光池最后闪了闪，一枚雷光缠绕的护腕飞出，啪地套在他左臂。
“雷鳞护腕，自动认主。”公孙宇笑出声，“你这人，嘴上说不抢，身体比谁都诚实。”
“那当然，”端木云得意地转了转手腕，“我这是替团队争取福利！”
慕容雪忽然轻声道：“你们看洛璃。”
众人转头。
洛璃正低头翻那本银光秘籍，封面上写着《空间本源诀》四个字，字迹古朴，像是用星砂写成。她翻到第一页，边缘忽然浮现一行小字：
“食为引，心为钥，灵幻归真。”
她瞳孔一缩。
这八个字，和她空间里那座古阁楼门缝里传出的低语，一模一样。
她合上秘籍，不动声色地塞进袖中。
“发完了？”端木云伸了个懒腰，“那咱们是不是该……”
话没说完，洛璃忽然抬手。
“等等。”
她盯着光池消失的地方，眉头微皱。
刚才那枚月华灵果的果核化成的符纹，明明已经沉进池底，可现在——
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那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热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怎么了？”慕容雪问。
洛璃摇头：“没事。”
她站起身，把九转归元灵参小心收进空间。灵参一进去，空间中央那座古阁楼忽然轻轻震了震，门缝里的金册翻过一页，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
她没说。
但她心里清楚——
这奖励，不是白给的。
这池子，是冲她的“菜”来的。
而她的空间，正在……醒来。
“走吧。”她拍了拍裙摆，笑得灿烂，“我请大家吃顿好的，就用这株九转归元灵参炖汤，补补脑。”
“真的？！”端木云跳起来，“加鸡腿吗？”
“加三个。”公孙宇举手。
“我要汤不油的。”慕容雪笑。
“行，”洛璃转身往前走，“但说好了，谁抢我锅铲，我就用他炖汤。”
三人哈哈大笑，一瘸一拐地跟上。
洛璃走在最前，袖中的《空间本源诀》忽然又热了一下。
她没低头看。
但她知道——
那行小字，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