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心情很好的走在最前面。
“你刚才，就是不想跟我打，是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走在最前面的韩秋脚步不停，头也没回：“索隆阁下，请明确自己的岗位职责。”
“让一个文职人员去和一线战斗人员对练，这不符合成本效益原则。”
“可你刚才揍凯撒的时候，动作可不像文职。”
“那是向上管理和向下兼容的具现化表现。”
韩秋面不改色地胡扯着，“再说，我连个武器都没有......不如你看看特拉法尔加阁下，人家也是用刀的，看起来就很有切磋的价值。”
被点名的特拉法尔加·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冷淡：
“我是医生。”
艾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韩秋这家伙，总有无数歪理等着你。
罗对他们的争论不感兴趣，他审视着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墙壁和管道。
“我们走了多久了？”
他问，“这座设施内部结构复杂，你确定没有迷路？”
“当然不会。”韩秋自信满满地停下，他转身准备进行课堂展示，
“索隆，凭你的直觉，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走哪边？”
索隆对这种信任十分受用。
他立刻打起精神，认真地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指向右边的通道。
“这边。”他语气肯定，“那边有风。”
“很好。”
韩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在索隆自信的目光中冲进了左边的通道。
“成功排除错误答案。我们走这边。”
“……”
索隆的额角，一根青筋“biu”地一下蹦了出来。
“喂！”
要不是还记着要去救孩子，他现在就想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砍了。
艾斯充满同情的拍了拍索隆的肩膀。
原来是这样？！
用最直接、最欠揍的方式，把每个人的性格特点，甚至是缺点，都变成可利用的工具。
罗默默地跟了上去，评估韩秋的记事本上又多了一条新的批注：
把所有人都变成他计划一部分的混蛋。
“快点快点，时间宝贵，客户还在等我们！”
索隆黑着脸，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大步跟了上去，只是那脚步声，重得像是要把合金地板踩穿。
......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
房间很大，墙壁被粉刷成柔和的米黄色，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积木和玩偶。
但这里没有丝毫温暖可言，孩子们一个都不在这里。
“看来他们被转移了。”罗的声音很沉。
艾斯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承诺了救出所有的孩子，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效率很高嘛。”
一个柔和悦耳的女声从房间的阴影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留着一头波浪般绿色长发的女人，正优雅地靠在墙边。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研究员制服，看起来就像个知性的学者，只是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韩秋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没什么温度的微笑：
“还是慢了点，看来没赶上末班车。孩子们呢？”
莫奈缓步走了过来：“阿拉，韩秋先生真是心急。少主吩咐过，让我全力配合你处理凯撒的事情。至于那些‘实验体’……”
“……它们是少主的重要资产，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交给外人呢。”
资产？
艾斯向前踏出一步，灼热的气息不自觉地从身上散发出来。
韩秋拦住他。
“莫奈小姐，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凯撒现在是我的员工，我们合作的领域只有Smile这部分。没有他，你们后续的实验也无法继续了，不是吗？”
“既然那些‘资产’已经失去了后续开发的价值，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给我处理。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不是吗？”
莫奈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听起来很合理，但是……”她摊开手，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这我可做不了主呢。”
一句话，将皮球又轻飘飘地踢了回来。
韩秋脸上的笑容敛去了。
内置通讯频道里：
【索隆：不如直接动手吧。】
【罗：多弗朗明哥这是在试探你的底线，韩秋当家的。如果今天发现用这些孩子能拿捏住你，那么下次就会拿更多的无辜者当筹码。】
罗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这是“Joker”的风格，用最小的代价，测试对手的软肋......一旦被他找到，就会被反复利用，直到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韩秋沉默着。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谈判中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的真实需求和情感弱点。
今天他要是为了这些孩子翻脸，明天多弗朗明哥就能用一座城的平民来跟他谈条件。
他的终极目标是躺平，
任何可能导致这个目标复杂化的因素，都应该被理性地排除。
可是……
【艾斯：韩秋，你不是跟我说过吗？】
艾斯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平静又坚定。
【艾斯：有时候不需要考虑那么远，只要确定现在做的事是对的就行了。】
韩秋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最讨厌像艾斯、路飞这些热血笨蛋了。
永远发光发热，用最纯粹的逻辑和最灼热的眼神，轻而易举地就把“理性”、“避险”、“利益最大化”的灰色墙壁烧成一地黑炭。
然后衬得你像个躲在墙角盘算着蝇头小利的阴暗反派。
可恶！
就在艾斯的战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索隆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连罗都开始评估瞬间制服莫奈的最优方案时，韩秋突然笑了。
莫奈脸上的优雅表情微微一滞，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弱小的人，连死亡的方式也无法选择。’”
他轻声说，那声音平铺直叙。
可莫奈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这句话……是少主常挂在嘴边的话之一。
韩秋没理会她的惊愕，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调问道：
“熟悉吗，多弗朗明哥先生。”
他没有看莫奈，却是在对她说话，或者说，是在对藏在她身上的某个东西说话。
“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