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老宅的书房里，檀木书架上摆放的古董花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怒火。韩栋梁将手中的青花茶杯狠狠摔在紫檀木书桌角，杯身瞬间碎裂，滚烫的碧螺春溅在铺着进口羊毛地毯的地面上，留下一圈深色的印记，像极了他此刻扭曲的心境。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神里的暴怒几乎要将面前的韩涛和韩卫国吞噬。
“废物！一群扶不起的废物！” 韩栋梁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收买米勒，你告诉我你花了三千万，最后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汪绿萍截胡；断资金链，我托关系找了三家银行，结果汪绿萍一个电话就让行长把咱们的路子全堵死；就连供应链上做手脚，你都能被她提前换了供应商！韩涛，你说你除了会在酒桌上吹嘘，还能做成什么事？”
韩涛吓得双腿发软，双手紧紧攥着西装下摆，指节泛白，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声音细若蚊蝇：“爸，我…… 我也没想到汪绿萍动作这么快，那个供应商明明收了咱们的好处，谁知道他转头就把咱们卖了……”
“卖了？” 韩栋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韩涛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书房里回荡，“你连人都看不住，还有脸找借口！” 韩涛捂着脸，不敢吭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一旁的韩卫国始终垂着眼，等韩栋梁的怒火稍缓，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破，渗出一点血珠，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将碎片放进一旁的铜制托盘里，语气平静得可怕：“爸，这次是我们低估了汪绿萍的人脉和魄力。她不仅提前给米勒的女儿安排了瑞士的私人医院，还把咱们接触过的银行副行长拉去做了项目顾问 —— 这步棋确实狠。不过，汪氏集团的新能源电池项目还没通过工信部的最终审核，量产计划也拖了三个月，这就是咱们的死穴。”
韩栋梁深吸一口气，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古巴雪茄，韩卫国立刻上前为他点燃。烟雾缭绕中，韩栋梁的眼神变得愈发阴鸷：“死穴？你倒说说，怎么戳这个死穴？要是再拿不出办法，咱们韩家在城南拿的那块地，就要被汪氏集团联合其他企业抢走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韩氏宗族的人交代！”
韩卫国走到韩栋梁身边，俯身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爸，咱们不用跟她硬碰硬，舆论就是最好的刀子。现在的网民，只要看到‘丑闻’两个字就会跟风，根本不会查证真相。咱们只要编得像，炒得热，用不了三天，汪绿萍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韩栋梁眼睛一亮，雪茄夹在指间，烟灰落在地毯上也浑然不觉：“舆论？具体怎么操作？你给我仔细说，一点都不能漏！”
“第一步，先毁了汪绿萍的名声。” 韩卫国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放在书桌上，照片上是汪绿萍和几位官员、企业家的合影，只是面部被刻意模糊，“咱们找公关公司把这些照片修一修，加上暧昧的文字，就说她靠‘权色交易’拿下项目。再伪造一份银行流水，说是她给某官员转账的记录，金额不用多，五百万就够 —— 太多了反而假。对了，还要编个细节，说她在慈善晚宴上故意灌醉张总，想套取商业机密，这样既能抹黑她，又能挑拨她和张总的关系。”
韩栋梁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好！就这么办！女人最在意名声，把她的名声搞臭，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人敢跟她合作！”
“第二步，搞垮她的项目。” 韩卫国又掏出一份文件，上面是汪氏集团电池项目的初步检测报告，“咱们找个退休的化工教授，给点钱让他出面，说汪氏的电池正极材料里含有剧毒物质，在高温下会释放有毒气体，之前实验室测试时已经炸伤了两个研究员，汪绿萍为了上市，故意压下了消息。再伪造一段实验室爆炸的监控视频，打码处理，让人看不清真假，然后让水军在评论区带节奏，说‘朋友在汪氏上班，亲眼看到救护车进了研发中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咱们可以联系几家新能源汽车厂商的竞品公司，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的采购总监在私下里说‘汪氏的电池续航虚标严重，根本达不到宣传的 500 公里’，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合作，也会犹豫。”
韩栋梁听得连连点头，用力拍了拍书桌：“妙！太妙了！卫国，还是你心思细！第三步呢？怎么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第三步，断她的根基。” 韩卫国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汪氏集团有五千多名员工，咱们找之前被开除的几个中层，给他们每人二十万，让他们在网上发视频，说汪氏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高层正在转移资产，准备跑路。再伪造一份员工讨薪的名单，上面签满假名字，让水军在各大招聘平台散布‘汪氏即将破产，千万别去’的消息。另外，咱们还可以联系几家小额贷款公司，让他们给汪氏的员工打电话，推销‘失业应急贷款’—— 这样一来，就算员工不相信，也会心慌，人心一散，公司就垮了一半。”
韩涛这时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爸，卫国哥，我认识《都市晚报》的主编，我可以让他在民生版发一篇报道，标题就叫‘汪氏集团陷危机，员工讨薪无门’，再配几张模糊的‘讨薪照片’，这样纸媒和网媒一起发力，效果更好。”
韩栋梁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算你还有点用！记住，让主编别署名，就说是‘市民爆料’，万一出事，咱们也好撇清关系。对了，让报社多印两万份，免费派送到汪氏集团附近的小区和写字楼，让所有人都知道汪氏要垮了！”
“爸，还有个更狠的招。” 韩卫国突然开口，眼神里闪着寒光，“咱们可以找几个环保组织的‘志愿者’，去汪氏的产业园门口抗议，举着‘拒绝毒电池，保护家园’的牌子，再让记者去拍照报道。要是汪氏的保安敢拦，就说‘企业暴力对待环保人士’；要是不拦，就赖在门口不走，影响他们的正常运营。”
韩栋梁猛地站起身，激动地说：“好！这个主意好！环保组织最容易引起公众同情，到时候就算政府想帮她，也得考虑舆论压力！卫国，你现在就去安排，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搞垮汪绿萍，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
“是，爸。” 韩卫国转身就要走。
“等等！” 韩栋梁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韩卫国，“这里面有一个亿，你先用着。对了，还有件事 —— 你让查汪绿萍家人行踪的人，别只蹲点，去她收养那个女儿的学校附近贴点传单，就说‘汪绿萍靠不正当手段发家，养女却上贵族学校’，再把她女儿的班级和姓名写上去。我就不信，她看到女儿被骚扰，还能这么硬气！”
韩卫国接过银行卡，犹豫了一下：“爸，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韩栋梁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疯狂，“汪绿萍挡了咱们韩家的路，她的家人就别想好过！只要能让她低头，就算把她女儿吓得转学，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商场上没有无辜，只有输赢！”
韩卫国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
韩卫国离开后，韩栋梁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雪茄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是我，韩栋梁。帮我找几个亡命徒，只要汪绿萍不放弃项目，就给她父母的刹车做手脚 —— 不用出人命，让他们断条腿就行，这样既能警告她，又不会闹太大。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韩总放心，三天内给您答复。”
挂了电话，韩栋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汪绿萍的照片，用雪茄烫在她的脸上，直到照片烧出一个黑洞，才恶狠狠地说：“汪绿萍，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韩家的地位，绝不能被你一个女人动摇！”
第二天一早，网络上果然如韩卫国计划的那样，关于汪绿萍和汪氏集团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 汪绿萍权色交易# #汪氏毒电池# #汪氏员工讨薪 #等话题接连登上热搜，水军在评论区刷屏，“打倒黑心企业家汪绿萍”“抵制汪氏有毒产品” 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市晚报》的民生版果然刊登了 “汪氏集团陷危机” 的报道，配图是几个模糊的人影举着 “讨薪” 的牌子。
汪氏集团的公关部电话被打爆，记者们堵在公司门口，员工们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在网上投简历。韩家老宅里，韩栋梁看着电脑上的热搜榜单，笑得合不拢嘴，他给韩卫国打电话：“做得好！再加把劲，让水军去各大股吧和投资论坛发帖，说汪氏的股票要暴跌，让股民赶紧抛售！”
“爸，已经安排好了。” 韩卫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另外，环保组织的人已经到汪氏产业园门口了，记者也跟着去了，估计中午就能上新闻。还有，汪绿萍养女学校的传单也贴了，她的班主任已经给汪绿萍打了电话，说有家长投诉，担心影响自己的孩子。”
韩栋梁得意地笑了：“好！好！照这个趋势，用不了五天，汪氏集团就会破产！到时候，咱们就能以低价收购她的电池项目，再把产业园改造成商业综合体 —— 哈哈，这次咱们赚大了！”
然而，就在韩栋梁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汪氏集团突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汪绿萍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面色从容地出现在镜头前，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证据：先是银行流水的鉴定报告，证明 “转账记录” 是伪造的；再是实验室的完整监控视频，显示从未发生过爆炸；最后是员工工资的发放记录，以及税务局出具的完税证明。
她还请来了被韩家收买的退休教授，教授在镜头前痛哭流涕，承认自己收了钱，说了谎；被开除的中层也出面，指认韩涛给他们钱，让他们伪造讨薪视频。最关键的是，汪绿萍拿出了韩卫国与公关公司的聊天记录，以及韩涛联系报社主编的录音，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韩家为了抢占市场，不惜编造谣言，抹黑他人，甚至骚扰我的家人。” 汪绿萍的声音平静却有力，“我已经向警方报案，同时，我会联合张总、李总等企业家，成立‘反恶意竞争联盟’，共同抵制这种不择手段的商业行为。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舆论瞬间反转。网友们纷纷指责韩家的卑鄙行径，# 韩栋梁滚出商界# #严惩恶意竞争 #等话题迅速登上热搜榜首。之前收了韩家好处的汽车厂商、贷款公司纷纷发表声明，与韩家划清界限；韩氏宗族的长老们也召开会议，决定剥夺韩栋梁的族长资格。
韩家老宅里，韩栋梁看着新闻发布会的直播，雪茄从手中滑落，烫在地毯上，留下一个黑洞。他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韩卫国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法院传票，声音低沉：“爸，警方已经立案了，这是传票…… 还有，咱们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城南的地也被政府收回了。”
韩栋梁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疯狂：“不！我不能就这么输了！卫国，你去把汪绿萍的那个养女绑来！只要有她那个养女在手，她就必须撤诉！”
“爸，不行啊！” 韩卫国拉住他，“警方已经在门口了，再做傻事，咱们就真的完了！”
“完了？我不能完！” 韩栋梁用力甩开韩卫国的手，抓起书桌上的古董花瓶，就要朝门口冲去。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亮出警官证：“韩栋梁先生，你涉嫌伪造证据、恶意竞争、寻衅滋事，还涉嫌企图故意伤害他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韩栋梁看着警察，手中的花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的野心和阴险，最终还是毁了自己，也毁了整个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