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市,专案组驻地。
第二天上午八点,李卫民召集了核心成员开会。
除了他自己,只有苏哲(刚被保释)、老马、还有两个从省厅调来的技术人员。
“各位。”李卫民环视众人,“昨晚我和祁部长通了电话,他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路。”
“什么思路?”苏哲问,他脸上还带着憋屈的表情。
“引蛇出洞。”李卫民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大字,
“罗正刚想看我们的底牌,那我们就做一副假牌给他看。”
“怎么做?”
“很简单，对外放风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即将收网。”李卫民顿了顿,
“然后,对云川市的娱乐场所进行大规模扫荡,制造混乱。”
老马皱眉:“李组,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对,就是要打草惊蛇。”李卫民冷笑,“蛇在草丛里,你看不见它。但只要你一打草,它就会动。而只要它一动,我们就能看清它在哪里。”
苏哲恍然大悟:“您是说,通过观察谁会提前转移、销毁证据,来找出保护伞?”
“不止如此。”李卫民说,
“我们还可以观察,谁会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谁会私下联系我们谈条件,谁会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这些反应,都能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一个技术人员担忧地说,“万一他们真的销毁了证据怎么办?”
“那就说明,他们手里确实有证据。”李卫民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我们的目标,就是在他们销毁之前,找到藏匿的地点。”
“明白了!”
“还有一点。”李卫民的语气变得严肃,“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透露给外人,包括阿豹。”
苏哲一愣:“李组,您怀疑阿豹?”
“我怀疑所有人。”李卫民冷冷地说,
“罗正刚能这么快知道你们的行动,说明我们内部有问题。所以,这次的核心计划,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
众人沉默了。
“好了,准备行动。”李卫民站起来,“目标，云川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夜未央。今晚八点,全面扫荡!”
当天晚上八点,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包围了夜未央KtV。
这是云川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传闻背后有很深的背景。
李卫民亲自带队,苏哲和老马紧随其后。
“所有人听着!”李卫民举起扩音器,
“我们是省厅专案组,现在怀疑这里存在违法经营,所有人配合检查,不许反抗!”
KtV里的客人和服务员们顿时慌了,有人想要逃跑,但门口已经被警察堵死。
“都给我蹲下!”苏哲大吼一声。
人群中传来哭喊声和咒骂声,但很快被警察们控制住。
李卫民走进KtV,目光扫过大厅——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墙角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香水味。
“老板呢?”
“我,我是老板。”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警官,我们合法经营,有营业执照的……”
“赵老板是吧?”李卫民盯着他,
“我们怀疑你这里存在违法交易,现在要进行全面检查。”
“违法交易?没有啊!”赵老板连忙摆手,“警官,您一定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查了就知道。”李卫民一挥手,
“所有包厢,全部检查!技术组,调取监控!”
警察们迅速行动,冲进各个包厢。
很快,陆续有人被带出来。
有的是在进行色情交易,有的身上搜出了违禁品。
赵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警官,这,这些都是客人自己带的,和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李卫民冷笑,“那为什么你的服务员会帮忙销毁证据?”
话音刚落,一个警察押着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走过来。
“李组,这家伙刚才想把一包东西扔进马桶,被我们抓住了。”
李卫民接过证物袋,里面是一小包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服务员吓得脸色惨白。
“不知道?”苏哲冷笑,“那你为什么要销毁它?”
服务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卫民转向赵老板:“赵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老板额头冒汗,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镇定:
“警官,这些东西确实是在我的场子里发现的,我认罚。但是……”
他压低声音:
“我只是个做生意的,上面有人罩着我。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查,不怕得罪人吗?”
“得罪谁?”李卫民盯着他。
赵老板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李卫民心里一动——这家伙的背景,果然不简单。
“把他带回去,慢慢审。”李卫民吩咐道。
就在这时,苏哲突然走过来,低声说:
“李组,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谁?”
“一个抱着孩子的单身母亲,是这里的服务员。”苏哲说,
“她刚才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神特别惊恐,而且一直想往外跑。”
李卫民皱眉:“在哪里?”
“已经跑了,但我记住了她的样子。”苏哲掏出手机,调出KtV的员工登记照片,
“就是她，阿玲。”
李卫民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面容憔悴,眼神里带着恐惧和绝望。
“有些人的恐惧,不是因为犯罪,而是因为牵连。”李卫民喃喃自语。
“李组,要不要去找她?”
“不急。”李卫民摇头,
“先把今晚抓到的人审一遍,看看能不能撬开口子。至于这个阿玲……”
他看着照片,眼神变得深邃:
“她知道些什么,我们慢慢查。”
与此同时,云川市某处高档小区。
罗正刚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罗局,李卫民他们今晚对夜未央进行了大规模扫荡,抓了不少人。”
“哦?”罗正刚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他们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都是一些小角色。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放出风声,说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即将收网。”
罗正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了:
“呵,李卫民这是在虚张声势。”
“那我们要不要……”
“不用管他。”罗正刚淡淡地说,
“他想引蛇出洞,那就让他引。我倒要看看,他能引出什么来。”
挂断电话后,罗正刚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李卫民,你以为放个假消息,就能逼我露出马脚?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