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跌跌撞撞冲出工作室时,晨光正斜斜切过街口的老槐树,他慌乱中撞翻了小陈摆在门口的符纸架,朱砂画就的“镇煞符”散落一地,被风卷着贴在他的西装后摆——那是赵磊特意留的“追踪符”,此刻正泛着肉眼难见的淡红光晕。
“真不追?”张洪涛盯着保罗的车尾灯,手里还攥着那份烫金协议,“这可是一亿年薪,他就这么放跑了?”
赵磊弯腰捡起一张符纸,指尖抚过泛光的符纹:“追没用,得看他去哪。”他将符纸贴在《推背图》残卷背面,镜面瞬间亮起,保罗开车驶向临江酒店的画面清晰浮现,“他会立刻向卡尔复命,我们正好顺藤摸瓜。”话音刚落,镜面里就出现了卡尔震怒的身影——他将红酒杯摔在地毯上,猩红的酒液浸过保罗递上的录音笔,“废物!连个乡野风水师都搞不定!”
没等两人细看,小陈就喘着气跑进来:“赵大师!溪山悦工地出事了!刚浇筑的12栋地基突然开裂,工人说听见地下有‘滋滋’的声响,像有东西在啃钢筋!”
赶到工地时,地基裂缝已蔓延出半米长,裂缝里渗着黑褐色的黏液,凑近能闻到一股熟悉的腥气——和之前煞钉上的阴煞水如出一辙。施工队队长蹲在裂缝旁,脸色惨白:“赵大师,钢筋都是国标加粗的,怎么会突然开裂?刚才有个工人想伸手摸黏液,手指瞬间就起了水泡!”
赵磊掏出桃木剑,剑尖轻点裂缝,剑身立刻泛起金光,黏液遇光后“滋滋”作响,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是‘腐骨煞’。”他沉声道,“有人在地基外围埋了‘腐骨符’,借阴煞水侵蚀钢筋——不是致命招,是试探。”他看向张洪涛,“保罗刚走就出这事,卡尔是想告诉我们,他能随时毁了溪山悦。”
张洪涛气得脸色铁青,掏出手机就要调派安保:“我把工地围得水泄不通,看他们还怎么搞鬼!”
“别慌。”赵磊按住他的手,从背包里掏出十二块浸过阳纹玉灵气的青砖,“把这些砖埋在地基四角,再布一层‘护阵符’,腐骨煞自然失效。”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冷光,“而且,他们的试探,正好让我们摸到了底细。”
当天下午,张洪涛就带着新查到的资料冲进工作室,资料袋摔在桌上时,几张银行流水单滑了出来:“赵大师,查到了!卡尔半年内给李默转了三笔钱,最后一笔两千万是昨天转的,备注是‘研讨会评委打点费’!我还查到,那三位所谓的‘风水泰斗’,根本不是什么正统传人,全是李默花钱买的假头衔,其中一个十年前还因‘封建迷信诈骗’被判过刑!”
赵磊拿起泰斗的资料,指尖划过其中一人的照片——那人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龙纹徽章,和之前从偷玉贼身上搜出的徽章一模一样。“这是黑石的内部徽章。”他点开电脑里的龙脉图,在风水协会的位置画了个圈,“这三位评委不是来评理的,是来当‘刽子手’的——他们会在研讨会上指责我‘用邪术布煞’,再拿出伪造的证据,配合李默激活困文阵,让我身败名裂的同时,抽走魁星楼的文脉之气。”
《推背图》残卷突然剧烈发烫,镜面映出风水协会密室的画面——李默正将一个青铜罗盘放在龙脉图上,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研讨会会场的方向。卡尔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那个刻着龙纹的锁龙盒:“等困文阵激活,魁星楼的文脉之气就会顺着龙脉流到溪山麓,阳纹玉再厉害,也挡不住三煞汇气的吸力,到时候锁龙盒就能顺利收气。”
“原来如此。”赵磊关掉镜面,拿起刚画好的破阵符,符纹里嵌着阳纹玉的碎末,“他们想借研讨会的‘众目睽睽’做掩护,既能毁掉我,又能悄无声息地启动锁龙阵——可惜,他们漏了林薇。”
他拨通林薇的电话,开门见山:“研讨会当天,你带团队全程直播,重点拍三位评委的徽章和李默的罗盘,再准备好孙坤的审讯录像和黑石的资金流水,关键时刻播放。”
林薇在电话里笑出声:“放心!我早就觉得那三位泰斗不对劲,已经让实习生去查他们的底了!对了,我还查到个消息,卡尔明天要飞国外,说是‘处理公务’,但我看他订的是单程票,像要跑路。”
“他不是要跑路,是想留李默当替罪羊。”赵磊看向窗外,风水协会的方向乌云更浓了,“等锁龙盒收走龙脉之气,他就会把所有罪推给李默,自己拿着煞器逍遥法外。”他将破阵符分给张洪涛,“明天研讨会,你带二十个安保队员,守住会场四根立柱,柱里的聚煞符必须在我发信号后三分钟内换掉;小陈,你守在后台,盯着那个锁龙盒,绝不能让它靠近阵眼。”
深夜,工作室的灯光亮到凌晨。赵磊将阳纹玉嵌进《推背图》残卷的凹槽,镜面映出研讨会会场的全景——四根立柱上的聚煞符泛着黑气,后台的锁龙盒静静躺着,龙纹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他刚要收起镜子,镜面突然闪过一道冷光,李默正将一枚淬着黑泥的针插进罗盘的指针里,阴恻恻地笑:“赵磊,明天就让你尝尝‘针破气门’的滋味,让你连风水气都引不出来!”
赵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用桃木雕刻的“镇针符”:“针破气门?那我就用‘木克金’,让你的罗盘变成废铁。”他将镇针符放在《推背图》残卷旁,符纹与镜面的金光交融,“明天,不仅要破你的阵,还要让全世界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风水正统,谁在偷抢华夏的龙脉之气。”
窗外,文昌鸟的鸣叫声突然变得急促,月光穿过云层,照在研讨会的邀请函上,“风水正统之争”六个字泛着淡淡的金光。赵磊握紧《推背图》残卷,指尖的镇针符微微发烫——这场关乎江城龙脉的决战,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