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许久未到,他想看看任家镇的变化,顺便拜访九叔,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测。
任家镇街头,秦淳带着秦虎大步前行,身后跟着几名便衣护卫。
“大帅,这任家镇和我们之前来时几乎没变。”秦虎低声说道。
“确实如此。”秦淳点头。
任家镇依旧如旧,九叔仍受尊敬,任家依旧富足。
唯一不同的是,镇上茶楼酒肆偶尔会流传一些关于任发为富不仁遭天谴的传闻。
每次听到这些传言,秦淳只是笑笑——没人知道,这些故事的幕后推手正是他自己。
在茶楼稍作休息后,秦淳让秦虎准备了一份礼物,前往九叔的道场。
咚咚咚!
秦虎敲响了九叔家的门。
“谁?”
门内传来一声询问。
秦虎答道:“两广巡阅使秦淳,特来拜访茅山林道长!”
话音刚落,屋内立刻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显然他们清楚这个身份的重要性。
脚步声急促,大门打开,一张与第一茅相似的脸出现在秦淳面前。
阿威!
“秦大帅,快请进!”
阿威转身,恭敬地说道。他虽未见过秦淳本人,但作为前任保安队长,对他的样子记忆犹新。
走进屋里,秦淳问道:“你就是九叔收的第三个徒弟阿威吧?”
“大帅记性真好!我就是师父新收的阿威!”阿威满脸堆笑,语气讨好。
“九叔不在吗?”秦淳环顾四周,没看到九叔和另外两个徒弟。
阿威谄媚地回答:“大帅真是好眼力,师父确实有事出门了。”
“哦?九叔他们出去了?”秦淳又问。
阿威解释道:“是的,师父他们去帮忙搭戏台了。”
“搭戏台?”秦淳心中一动。九叔怎么会突然去搭戏台?难道是抓诡生意不好做,转行唱戏?
他隐约记得,剧情中有一段,九叔带着戏班去唱戏,结果狼狈不堪,连一个恶诡都对付不了,最后靠桦**师才解决。
见秦淳神色疑惑,阿威继续解释:“大帅,明天是中元节,师父请了戏班来唱戏,现在戏台还没搭好,他们就过去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秦淳恍然。
阿威提议:“大帅,要不我带您过去?明天还能看场戏。”
“不用了,既然九叔不在,我就先告辞了。”秦淳摆手,将礼物交给阿威后离开。
外面街道上。
秦虎说:“大帅,九叔这么精明,怎么收的徒弟这么特别?明天那场戏明明是演给中元节亡魂看的,他居然不知道。”
秦淳嘴角微扬:“这就是他的特点。”
九叔本事虽强,但收徒眼光差,尽是些惹事的徒弟,总给他添麻烦。到了明天,他的徒弟会惹出更大的祸,石坚与九叔的冲突也将彻底爆发。
《缰尸至尊》!
中元节夜晚,文才混进戏院看戏,却不知这场戏是专门为阴司游魂准备的。他浑然不觉,坐在一群诡魂中间。
九叔派秋生去救他,谁知秋生不仅没救成,还与小丽一起中了邪,两人联手打晕了看守的诡差。
诡差一倒,戏院里的群诡顿时失去控制,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这将是滔天大祸,必遭地府严惩。
幸好他们师父是九叔,有茅山这千年大派撑腰,这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九叔一边召集同门捉拿逃走的诡魂,一边利用自己在阴司银行司库的身份,给诡差送了不少银两,总算压下了这件事。
可刚解决一个麻烦,另一个又来了。
后来九叔的徒弟发现石少坚心术不正,本想稍微惩罚他一下,没想到出了问题——石少坚元神出窍,肉身被野狗撕得粉碎。
事情闹大了,即便九叔找回了他的元神,石少坚也回不了阳间,毕竟肉身已毁。石坚虽法术高深,终究不是神仙,救不回儿子的命。
最后竟演变成师门内斗。九叔与石坚交手,虽然石坚修为深厚,但最终还是败在了九叔手下。
秦淳暗自琢磨:这次变故中,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
缰尸王提到的棺材菌已经被他拿到手,整片坟山也被划为军事**。如今山上一只缰尸都不剩,全都成了千年缰尸王的养料。
想到这里,唯有女诡小丽和石坚掌握的茅山秘术,还能让秦淳提起点兴趣。
在任家镇转了一整天,秦淳带着手下走进了上次去过的那家茶餐厅。
晚饭后,他带人离开小镇回到军营。
第二天傍晚。
秦淳正在靶场和秦虎练枪,派出监视戏院和九叔道场的探子回来了。
九叔带着秋生在道场印制冥钞,文才则跟着阿威去看戏了。
“这么说……九叔的徒弟要在这戏院大闹一场?”
秦淳心里想着,收起配枪走进屋内。
夜色渐深,趁着天黑,秦淳独自御空飞向任家镇。
进入镇子范围。
他发现昔日热闹的街道如今行人稀少,大多数居民早已回家。留在街头的人们,正在烧纸钱,寄托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穿过那些燃烧的纸钱堆,秦淳来到一座戏院外。
这座戏院是为今晚的演出临时搭建的,观众都不是活人,所以选址在偏僻的地方。
秦淳到达时,演出已经开始了。那悠长哀婉的唱腔,与周围荒凉的环境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森。
“铛——铛——铛!”
锣鼓声再次响起,台上表演逐渐进入**。
“要是想听戏,我单独给你唱就是,何必来看这种诡戏?”袖口处,楚人美的纸人探出头来,轻声说道。
“别吵,我今天不是来听诡戏的,是来看另一场好戏。”秦淳低声回答。
楚人美问道:“另一场好戏?”
“茅山道士对决阴差。”秦淳微笑着回应。
“有阴差在场?那我不看了!”听到阴差将至,楚人美立刻缩回袖中。虽然已是诡王之身,但面对阴差仍会本能地感到害怕。
戏院规模不小,足以容纳上百人。
此时院中阴气缭绕,上百游魂在四位阴差看守下,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这些游魂将这场一年一度的戏视为难得的盛宴,因而都全神贯注地欣赏着。
秦淳凭借特殊的瞳术,清楚地看到院中的情景。他扫视过众多游魂后,仔细观察起那四个阴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阴差,因此格外注意。他发现他们的实力虽不顶尖,但对诡物却有独特的压制力。
除了阴差和游魂,戏院中还有两个活人:台上唱戏的人,以及台下看戏的文才和阿威。
此刻两人阳气旺盛,完全看不到四周飘荡的诡魂。他们各自拿着一根甘蔗,一边吃一边评论台上的表演。
“文才,你觉得这戏怎么样?”
“呸!”文才吐掉嘴里的甘蔗渣,大声说:“不错,就是观众太少,只有你和我!”
秦淳差点笑出声——要是让他们知道周围站满了“观众”,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台上演员拼命朝两人做手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今晚的戏本来就不该给活人听。可惜两人毫无察觉,还以为是演员在询问演出效果,竟同时竖起大拇指。
这时秋生从后台钻出来,显然是九叔派来救两个徒弟的。然而这个简单的愿望,很快被秋生的奇招彻底打破。
这三个家伙凑在一起,注定要给九叔惹出**烦。
此刻三人正盯着台上一位美貌动人的“女子”——她正是秦淳此次的目标之一,小丽。
秋生看得心醉神迷,脱口而出:“**,你好美,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在下任威,曾任任家镇保安队队长,不知**可否告知芳名?”阿威也不甘落后。
“任公子!”小丽娇声应道。
“小生姓刘,名秋生!”秋生急忙回答,报上名字的同时,竟把九叔系在他手腕上的红绳也扯断了,差点把躲在暗处的九叔气晕过去。
“刘公子!”小丽又叫了一声。
这两声“公子”让文才心里直痒,他也挤上前说道:“我姓文,叫文才!”
“文公子!”小丽立刻回应。
看着三个被自己几句话就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小丽暗自盘算或许可以利用他们摆脱阴差的监视。她计上心来,低头轻声说:“三位公子,实不相瞒,小女子是逃难至此,有个恶人逼我给他做妾……”
她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四个阴差,眼中带着一丝委屈。
“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一听这话,三人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为小丽讨个说法。
见他们上钩,小丽只是轻轻点头,假装泪眼婆娑。
这更激发了三个年轻人的保护欲。九叔常教导他们要行侠仗义,现在正是时候。
戏院中的唱腔似乎感染了文才,他竟然跟着唱起来:“可怜小丽遭灾殃!”
“怒发冲冠为红颜!”秋生立刻接上。
阿威也不甘落后,开口唱道:“待我阿威来打抱不平!”
小丽被他们逗得笑了出来。三人见状更加兴奋,迈着小步朝阴差走去。
“小心,他们会邪术!”小丽笑着提醒。
三人齐齐转身,摆出姿势异口同声:“我们会茅山术!”
“他们很狡猾的!”小丽再次叮嘱。
“我们专治狡猾!”三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躲在后台的九叔看得目瞪口呆,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正想现身阻止,三人却已行动。
阴差低头看着眼前三人,看出他们都是茅山**,却不知为何找上门来。
就在阴差分神之际,秋生突然指着门外大喝:“出去单挑!”
四个阴差下意识转头。趁此机会,三人迅速掏出符咒,准确贴在阴差额头。
砰!
四名阴差应声倒地。
虽是阴差,本质仍是诡魂,面对专门克制邪祟的符咒毫无办法。
九叔看得心惊,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冲出来却已来不及。
有个野诡看到阴差倒地,立刻惊叫:“阴差倒了!快逃!”
戏院里的群诡纷纷回头,果然看到阴差真的倒在地上。连戏都不看了,众诡争先恐后往外跑。
九叔急忙出手拦住几个,但终究无济于事。诡魂数量太多,他一人根本挡不住。
趁着混乱,秋生三人带着小丽成功逃出了戏院。
正如所有无敌主角身边总会有拖后腿的同伴,九叔也一样。
他的三个徒弟就是这种人。
此刻他们还未意识到闯下了多大的祸,正高兴地带小丽往外跑。
而他们的师父九叔,正在焦头烂额地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