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亮。
除了留守望城的必要人手,林雨一行人马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池,向着黑云山方向疾行。
三十里路转瞬即过,队伍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暂作休整。
山峦的轮廓在远处已清晰可见,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王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凑到林雨身边,低声问道:“师父,您之前说的那个‘后手’,到底是什么?现在总能告诉我们了吧?”
林雨停下脚步,环视一圈周围投来的探寻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此地距黑云山已近,是时候让你们开开眼界了。”
说罢,他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挥——下一刻,众人眼前凭空出现了数百个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质箱子,宛若一座突然降临的小型军械库!
“嘶——!”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不仅仅是震惊于箱中之物,更是为这“袖里乾坤”、“无中生有”的神仙手段所骇然。
“师……师父,您这是如何做到的?”郭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李先生真乃神人也!”几位丐帮长老也喃喃道,看向林雨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林雨却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障眼法而已,小小戏法,不足挂齿。”
戏法?众人面面相觑,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信。
但林雨既然如此轻描淡写,他们也只能将翻江倒海般的疑惑强压下去。
“好了,言归正传。”林雨神色一正,“蓉儿,诸位长老,立刻从帮中弟子中,挑选出五百名手脚麻利、头脑灵光之人。”
“是!”尽管满腹疑团,命令却被毫不犹豫地执行。
很快,五百名精干的丐帮弟子被选拔出来,在空地上聚集,低声议论着,不知这位神秘的李先生有何惊天动地的安排。
林雨走到队列前方,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嘈杂声瞬间平息。
“可知召集尔等所为何事?”他沉声问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知!请李先生示下!”众人齐声回应,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
“今日我将授予尔等之物,将决定此战胜负,关乎我等生死,亦关乎山下万千灾民能否得救!”林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紧绷。
他不再多言,开始亲自筛选。“众人听令,排成十列!”
队伍迅速移动,虽有些参差不齐,却也在短时间内列队完毕。
林雨穿行于队列之间,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张面孔。
“你,出列。”他点中一名眼神灵动、身材精悍的年轻弟子。
那弟子应声跨步而出,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李先生!”
林雨微微颔首,“去一旁站好。”
随即,他又连续点出数人,“你,还有你……都过去。”
不多时,二十名被他认为最为机敏、沉稳的弟子被单独选出,站成两排。
“你们在此静候,稍后有重任交付。”林雨吩咐道。
接着,他又从大队伍中快速点出两百人,令他们分列左右,各站一百。
做完这一切,林雨才走向那些神秘的箱子,逐一将其打开。
里面露出的,是丐帮众人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金属造物,在晨曦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在一旁观看的王蓉和几位长老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师父,这些……究竟是何种兵器?模样好生奇特。”
林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箱中取出一枚黝黑的卵形手雷,握在手中。“蓉儿,负责正面佯攻的,是石长老吧?”
“正是石长青长老。”
“石长老,请随我来。”林雨招呼一声,石长青立刻抱拳跟上。两人来到那未被选中的二百八十名弟子面前。
“前排蹲下,中后排围拢,仔细看清楚了!”林雨下令。
弟子们迅速照做,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林雨将手雷托在掌心,展示给每一个人。
“此物,名为‘手雷’。其内蕴雷霆之威,杀伤力极巨,可于瞬息间撕裂铁甲,摧垮筋骨,威力覆盖方圆数丈!”
看着那不过拳头大小的铁疙瘩,不少弟子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就这么个小东西,能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威力?
“休要怀疑,”林雨洞察了他们的心思,语气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权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不再多言,拇指扣住保险销,用力一拉,随即手臂一挥,将手雷朝远处一片无人的碎石滩奋力掷去。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不起眼的弧线,悄无声息地落地——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仿佛晴天霹雳!
远处顿时泥土混杂着碎石冲天而起,烟尘弥漫,覆盖了方圆七八丈的范围。
地面微微震动,强劲的气浪挟带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死寂。
所有丐帮弟子都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片被瞬间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惊骇。
这……这简直是天神掌握的雷霆之力!
凡人之躯,如何能挡?
石长老喉结上下滚动,深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林雨的眼神已彻底变为敬畏与信服。
林雨面色不变,仿佛刚才只是扔了块石子,开始低声向石长青面授机宜:“……佯攻之时,许败不许胜,溃逃需逼真,将追兵引入狭窄的伏击圈。届时,伏兵以此‘手雷’齐掷,无需接敌,定叫他们尸骨无存……”
安排好石长老这边,林雨又走向那两百人的队伍。他命人抬过一具火箭筒,亲自演示如何扛载、瞄准、击发。
“敌军倚仗弓弩强劲,投石机威力巨大?无妨!”林雨拍了拍冰冷沉重的发射管,声音铿锵,“此乃‘火箭筒’,射程远超投石机,精准如臂使指,开山裂石易如反掌!你们的任务,便是在右侧发动真正的强攻时,用它为兄弟们轰开寨墙,扫清障碍!”
最后,他来到那二十名最精锐的弟子面前。
他们的任务最为关键,也最需要耐心和隐忍——潜伏于林雨预判的、敌军溃败后唯一可能逃窜的左侧险要路径。
“此处,是我为他们精心留下的‘生门’,亦是真正的‘死门’。”林雨的声音冰冷如铁,“若有残敌侥幸逃至此地,便以这‘携行导弹’送他们最后一程。二十枚导弹,足以将那里化为焦土,让他们……魂飞魄散,再无兴风作浪之机。”
任务分派完毕,林雨卓立中央,目光扫过这群即将掌握“神兵”、肩负重任的弟子,沉声喝问:
“诸君,此战,可有信心?”
“有!有!有!”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冲破林梢,这一次,所有人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与怀疑,只有燃烧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