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站在雪地里，左手贴在图鉴上。刚才那道影子的异常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但喷火龙的感应器不会出错。他能感觉到左臂皮肤下的纹路还在轻微震动，像是有某种频率在体内回荡。
猫老大蹲在他身侧，耳朵一直朝着北面岩缝的方向。它的护盾没有收回，反而比平时更厚了一层。秦川知道它在戒备什么。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他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不是喷火龙，也不是猫老大的步伐节奏。那是金属支架与冰面摩擦的声音，规律而稳定。
一个人影从风雪中走出。穿着灰白色防护服，胸前挂着便携式扫描仪。他的眼睛很亮，目光直接落在秦川左臂的位置。
“我是K。”来人停下脚步，距离五米外站定，“古代宝可梦庇护联盟的流动支援组。你的信号波动触发了远程监测系统。”
秦川没动。图鉴还在发烫，刚才未来信号的余波还没完全散去。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计划中的一环。
K似乎看出了他的防备，把手里的工具箱放在地上，退后一步。“我可以帮你查清那些纹路是怎么回事。它们不只是印记，你在接收信息，对吧？”
秦川沉默几秒，抬手摸了下左臂。纹路的确在响应某种东西，而他自己也想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走上前，在扫描舱旁坐下。K打开设备，一圈淡蓝色光带扫过他的手臂。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跳动。
“细胞活性远超正常水平。”K盯着读数，“这些纹路不是附着在皮肤表面，它们已经嵌入皮下组织，和神经网络连接在一起。”
“它会伤害我吗？”秦川问。
“目前不会。”K调出一组波形图，“但它在吸收环境里的能量。刚才那一阵风雪，它吸收了零点三焦耳的时空扰动。微弱，但确实在主动捕获。”
秦川皱眉。这意味着他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接收器，而他不知道信号源是谁。
“我想做个深层采样。”K拿出一根细针，“只需要一点组织液，就能确认它是否具备复制能力。”
针头刚靠近皮肤，猫老大猛然跃起，挡在中间。琥珀色的能量瞬间展开，形成一道屏障。就在那股力量触碰到秦川手臂的刹那，皮肤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一层半透明的晶质结构从左臂蔓延而出，像是一块薄壳贴在表层。
采样针被弹开，落在雪地上。
K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慌乱。他重新调整仪器角度，声音平静：“它启动了防御机制。不是被动反应，是即时生成的护甲。”
秦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那层晶壳正慢慢褪去，纹路恢复暗淡。
“再来一次。”他说。
K犹豫了一下，点头。这次他关闭了采样功能，改为模拟雷暴环境。扫描舱内部制造出高频电磁场，空气中有细微的电弧闪现。
纹路再次亮起。这一次不止是左臂，肩部、背部也开始浮现相同的轨迹。晶质护甲迅速覆盖更大区域，但与此同时，秦川呼吸变得急促，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冰雾。
“体温下降太快。”K看着监测屏，“再持续三十秒，可能会进入低温休克状态。”
猫老大低吼一声，守住技能再度释放。能量包裹住秦川全身，减缓了护甲扩散的速度。K立刻接入另一段频率，将急冻鸟遗留的稳定波频导入共振环。
三股能量交汇的瞬间，全息投影浮现在空中。
【分析完成】
宿主：秦川
检测项目：体表纹路活性及结构演化
结论：该个体已脱离传统“晶格化”范畴。
当前体质定义为——活体时空装置。
文字出现的那一刻，秦川感到体内有一股新的平衡建立起来。纹路不再震颤，而是以稳定的节奏明灭，像是找到了某种运行规律。
“什么意思？”他问。
K收起设备，语气严肃：“你不再是被动承受能量的人。你现在能捕捉、储存，甚至重构接收到的时空波动。简单说，你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能量节点。”
秦川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刚消失的护甲位置。那种感觉还在，像是皮肤底下藏着一层随时可以唤醒的东西。
“这种状态会引来更多信号？”他问。
“一定会。”K点头，“越是稳定，越容易被高维存在锁定。你现在不只是接收者，也是发射源。”
秦川没说话。他想起刚才那个扭曲的影子，还有喷火龙感应器里显示的98.7%匹配度。如果未来的自己真的在向现在传递信息，那每一次纹路激活，都可能暴露位置。
他看向北侧岩缝。那里依旧安静，但猫老大的耳朵一直没有放松。
“你们得做决定。”K从工具箱取出一枚冰晶，放在地上，“这是应急联络信标。如果体质出现不可控变化，激活它就行。我会收到信号。”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被风雪吞没。
营地重新归于寂静。秦川坐在原地，手指划过左臂皮肤。纹路安静了下来，但那种存在感比之前更强了。
猫老大走过来，用头蹭了下他的肩膀。
“我知道。”秦川低声说，“它不一样了。”
他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雪。图鉴还握在手里，屏幕没有弹出任何警告，也没有自动记录刚才的数据。仿佛系统也无法完全识别现在的他。
“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用常规方式行动。”他说，“所有探测设备关闭，通讯改用冰晶反光。”
猫老大点头，护盾缓缓收拢，但依然维持在待命状态。
秦川望向远方阴云。风停了，山道清晰可见。他知道他们必须继续前进，但不能再按原来的路线走。
他伸手摸了下左臂，轻声说：“我们不是在躲避信号……”
话说到一半，北侧岩缝深处传来一声极短的电磁回响。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动物活动产生的干扰。
那是追踪信号特有的脉冲频率。
秦川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