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靠在岩壁上，右手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那光像是风里将熄的炭火，明灭不定。他没动，也不敢动，生怕连这点余力都散了。洞口外的泥土仍在轻微震动，断断续续，像某种信号。
小火龙趴在他脚边，尾巴上的火焰只剩一簇小小的橙点，忽闪着不肯灭。它闭着眼，呼吸浅而急促，耳朵却突然抖了一下。
喷火龙站在焦土带前，双翼收拢，尾焰低垂。它的头微微偏转，目光扫过地上的裂缝，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动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秦川掌心最后一点蓝光忽然亮了起来。不是他主动催动，而是自发地泛起一层薄光，缓缓朝前延伸。光芒照向那块凸起的岩石，表面细密的纹路再次浮现，像是被唤醒了一样。
光与石接触的瞬间，整片岩壁轻轻震了一下。
紧接着，小火龙尾巴末端那点火星猛地跳动起来。它没睁眼，也没抬头，只是那团火忽然脱离了尾尖，飘了出来，像一片轻灰般浮在空中，朝着秦川的手飞去。
火星触到蓝光的刹那，没有炸开，也没有熄灭。反而像是被吸住了一样，融进了那层微光里。蓝光骤然一亮，颜色变得更深了些，掌心温度也回升了一丝。
秦川怔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小火龙。那只小家伙依旧闭着眼，但尾巴微微翘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把掌心的光往小火龙的方向推了一点。光流顺着空气滑过去，轻轻碰到了小火龙尾根的位置。
嗡——
一声极轻的震颤响起，不是从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传进身体里的。蓝光和橙焰在接触点缠在一起，像两条细线拧成了绳，随即猛地回弹，形成一股螺旋状的能量束，轰然射出！
光束贴着地面冲向洞口，速度极快，所过之处，泥土翻裂，几处尚未塌实的地下通道瞬间崩塌。三只正悄悄掘进的地鼠被硬生生震出土层，翻滚着摔在焦土边缘，抽搐两下，再没爬起来。
尘土落下，四周重归寂静。
秦川喘了口气，右手整条手臂都在发麻，指尖几乎失去知觉。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胸口起伏剧烈。刚才那一击，耗掉了他体内最后一丝能调动的力量。
小火龙也撑不住了，脑袋一歪，彻底陷入昏睡。但它尾巴上的火焰还在烧，比之前稳了许多，颜色也更亮。
喷火龙转过身，一步步走回来，脚步很轻。它停在两人面前，低头看了看秦川的手，又看了看小火龙的尾焰，鼻孔中喷出一股温热的气息。
这时，图鉴突然自动亮起，屏幕浮现出一行新提示：
“检测到双向能量共鸣，联动度评估：50%。建议持续培养，可解锁组合技。”
秦川盯着那行字，半天没说话。他抬起左手，慢慢搭在小火龙头顶。它的皮毛还有些烫，呼吸渐渐平稳。
“是你先找到我的。”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那天你冲进火场，不是我救了你……是我们一起活下来的。”
小火龙没回应，但在他掌心下，尾巴的火焰轻轻晃了一下，像是听到了。
喷火龙低下了头，靠近他们。它把自己的尾焰缓缓放低，贴向小火龙的火焰。两团火挨在一起，温度交融，光影映在洞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秦川仰头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冷意退去了些。洞里原本只有焦土味和湿泥气，现在多了点暖，像是冬天里终于点起的一炉炭火。
他的右手还不能动，整条胳膊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但他没去管，只是坐着，手掌仍放在小火龙头上，另一只手慢慢握紧了图鉴。
图鉴的光还没灭，屏幕角落多了一个新的图标——像是两个交错的环，一个蓝，一个橙。
喷火龙忽然发出一声低鸣，不是警戒，也不是痛苦，倒像是某种确认。它抬起头，看向洞口的方向，尾焰稳定燃烧。
外面的林子静得很，连风声都没有。
秦川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视线落在自己右手上。那点蓝光已经完全消失了，皮肤苍白，指节泛白。他知道短时间内再也用不了那种力量。
但他不慌。
刚才那一击不是巧合。是回应，是连接，是某种他还没完全理解的东西。
他慢慢挪了挪身子，把小火龙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它靠得更稳些。喷火龙见状，也蹲了下来，庞大的身躯蜷缩着，把两人护在内侧。
洞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和火焰燃烧的细微噼啪。
不知过了多久，秦川忽然开口：“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喷火龙没回答，只是尾焰轻轻摆了一下。
小火龙依旧睡着，但尾巴蹭了蹭秦川的腿侧，像是在回应。
秦川笑了笑，声音哑：“那时候我连你是公是母都不知道……还怕你咬我。”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喷火龙：“现在不怕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们。”
喷火龙低下头，鼻息拂过他的发顶，像是一种默认。
洞外的夜色浓黑，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树枝断裂。喷火龙耳朵动了动，尾焰微微抬高，却没有起身。
秦川察觉到了，但他没动。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已经震慑了残敌，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规模进攻。
他只是把手掌重新覆在小火龙身上，感受着那团火的温度。
“我们会越来越强。”他说，“不只是打架。是能一起活下去。”
喷火龙缓缓闭上眼，尾焰降回原位，贴近小火龙的火焰，三者之间的气息渐渐同步。
洞内温度回升，光线柔和。
图鉴静静躺在秦川手边，屏幕上的双环图标微微闪烁。
喷火龙忽然睁开眼，喉咙里滚出一句低沉的话：“这是……羁绊的力量？”
秦川看着它，又看看小火龙，嘴角扬起。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