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安步伐未停,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步步将眼前这故作惊慌的“美人”逼至墙边。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
女人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调子,即便说着威胁的话,也甜得发腻。眼神怯怯,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倾,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木七安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微微俯身,那双黑曜石般的桃花眼在近距离下更显魅惑。
他端详着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语气轻佻,“你谁啊?”
“我男人是张瑞朴!”
女人脸蛋绯红,目光欲语还休地掠过木七安精致的面庞,又迅速垂下。
如果碰到的是正常的男人,欲拒还迎这一招绝对好使。
可惜,木七安不吃这一套。
反而在得到答案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这么说,你去我那算命摊子买的毒药,是要用在张瑞朴身上?”
木七安在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就已经认出她的身份——就是“她爱他,他爱他”的绿帽文学当事人,那个怀了“男人的男人的孩子”的美女紫啧。
女人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又立刻强装镇定,顺着木七安的话说:“怎么?你想告状?这药可是你给我的,咱俩是同谋!”
木七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调拉长,“可是刚才,你分明没有认出我啊?这才多久,姐姐就不记得我了?”
几秒后,木七安收回手,退到一个安全距离,语气陡然一转:“张海盐,说你运气好吧,你偏偏选了个身份极其特殊的易容对象;说你运气不好吧,最先撞见的是我,好歹没当场穿帮。”
张海盐脸上那副娇柔的表情褪去,直勾勾盯着木七安,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邪气与欣赏的笑容,嗓音恢复了清朗甚至略带痞气的男声:
“真厉害啊,七仔。这都让你瞧出来了……怪不得张瑞朴想把你金屋藏娇呢,换我,我也舍不得放出去。”
人皮面具是张家人必备技能,张海盐又极其喜欢扮成女人。
若非他刚才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陌生与迟疑,木七安或许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少废话。”
木七安没理会他的调侃,转身快步走向窗边,指尖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扫视一圈,“张瑞朴怕是知道你的行踪。这房间偏僻,从窗台跳下去不容易被发现,趁没人,赶紧走。”
话音刚落,木七安一回身,就见张海盐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
一条腿直直踹向他的小兄弟!
木七安立刻侧身格挡,精准扣住对方脚踝。
不料张海盐另一条腿顺势缠上他的腰身,借力向前一送,顶着那张美艳无双的面孔,红唇温热的气息径直逼近!
木七安猛地向后仰头躲避,小腿却猝不及防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重心顿失,整个人瞬间摔在身后柔软的大床里,弹了一下。
“这么着急就要跟人家白日宣淫呀?”
张海盐用那矫揉造作的女声笑嘻嘻地说着,跨坐在木七安腿上,俯下身,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就不怕被你的老板张瑞朴看见,一怒之下杀了你?”
“张海盐!你有病啊!之前你跟张海侠两个人都没靠近张瑞朴,这次你自己能大摇大摆混进来,不奇怪吗?”
木七安实在无法理解这颠佬的脑回路,不抓紧逃跑,还有闲心坐在他身上发骚。
张海盐轻笑,俯身继续靠近,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织。
木七安忍无可忍,抬手一把捂住了他那张惹事的嘴。
下一秒……掌心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这家伙竟然舔他手心!
?(?????)
木七安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缩回手,看着掌心那抹水光……气笑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这疯子总能精准挑战他的底线。
张海盐的手指却得寸进尺,从他胸口缓缓滑下,最终停在他紧绷的小腹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我来看看,我们漂亮的七仔……有没有被男人上过?”
“你疯了吧!你喜欢男人,不能gay眼看人基啊!老子性取向正常!”
木七安耳根不受控地泛红,腰腹肌肉因那按压而微微绷紧。
张海盐笑嘻嘻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哎呀,开个玩笑嘛,这么不经逗。”
他语气稍正经了些,但眼神依旧戏谑,“是虾仔让我来查瘟疫船的事,谁知道这么巧就碰见你了。”
张海盐说谎不打草稿,他和张海侠早就知道木七安在张瑞朴手里。
当时有人找茬,等张海盐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木七安被张瑞朴抱进车里。
这次他混进来,首要目的就是确认木七安是否还安全。
如果人没事,按虾仔的意思,最好能争取到木七安的帮忙。
装扮成的女人,是张海盐拿到宴会人员名单后,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个女孩是近几年张瑞朴身边,唯一活下来并得到资助的异性。
张海盐本指望借此身份混入橡胶园的核心区域,却没算到木七安居然和正主有过接触。
“怎么?知道张瑞朴有小情人,你不开心了?”
张海盐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木七安胸口画着圈,目光却落在他脖颈上显眼的红色项圈。
怎么会有人比他还骚啊?
要是把木七安弄进南洋档案馆,张海盐几乎能想象到日后鸡飞狗跳又妙趣横生的日子。
虽然虾仔不说,但他总看见虾仔指间把玩着那枚游戏币。
显然,虾仔对这位七仔也并非全无兴趣。
“她怀孕了,孩子不是张瑞朴的。而且……我怀疑我们都被她骗了。”
木七安强行忽略身上作乱的手,思维依旧清晰。
他听着张海盐复述这女子的背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瑞朴的橡胶园被围得如同铁桶,仆人全是男性,他对自身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长期住在外面?
这简直是给人下手替换的绝佳机会。
“啊?”张海盐一脸兴奋,“仔细说说!”
“现在是吃瓜的时候吗!”
木七安忍无可忍,腰腹猛地发力,膝盖狠狠向上一顶!
张海盐“唔”地一声闷哼,猝不及防直接被顶翻到一边,揉着被撞疼的地方,却还在笑。
【七安,张瑞朴带人来捉奸了!】
天喵精灵的警报响起。
【tmd!运气就像共享单车,想用的时候永远找不到。】
木七安迅速翻身下床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已然聚集了不少土着。
“这女人八成是自作多情,爱而不得生了妄念。对了,她从我这儿买的毒药,你拿到没?”
木七安猛地想起天喵精灵的磕生磕死春药。
“已经加在酒里了。”
张海盐极其擅长在这种酒会捣乱,越乱越容易达成目的。
“啊?!谁的酒里?”
木七安猛地扭头瞪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啊。”
张海盐耸耸肩,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随手倒的呗,谁喝到算谁倒霉喽~”
这王八蛋特么居然搞无差别投毒!
木七安一阵头皮发麻,在心里拼命祈祷自己千万别那么倒霉。
“你先走,回去告诉虾仔,盯着档案馆的不仅有张瑞朴。瘟疫船的事情,让他别担心,会有人解决的。”
木七安相信张海侠的脑子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还有,世道乱,别让张海娇出门。”
木七安拉开窗户,就在这时,一声沉重的撞门声传来。
“张海盐,你跑得过野人吗?”
木七安刚把窗户完全推开,张海盐却突然再次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将他抱了个满怀。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被撞开!
门口,张瑞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持枪的随从。
他冰冷的目光钉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尤其是木七安怀里那个“女人”正亲密地偎依着他的模样。
“别开枪!”
“砰——!”
枪声骤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