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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双年展预展,在无数艺术爱好者、评论家与收藏家的期待中,如期而至。军械库古老而宏大的展区内,人流如织,各种语言、各种目光交汇,构成一幅当代艺术最前沿的浮世绘。

许念穿着一身简约的深蓝色丝绒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清丽的侧脸。她站在属于自己的展区前,《元炁》的深邃与《星璇》的磅礴交相辉映,如同两个静默却充满力量的宇宙奇点,吸引着过往人群驻足。

马修·劳伦特先生亲自陪同几位重量级评委和收藏家前来,他们在这两幅作品前停留了异常久的时间。许念站在稍远的地方,能听到他们用法语、英语低声而激烈地讨论着,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惊艳与思索。

她没有上前主动介绍,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平静。她的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但心脏却跳动得异常沉稳。她想起了江澈,想起了他隔着屏幕说“你的‘系统异常’,优先级最高”时的眼神。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穿越了时空,依旧在她身边筑起坚实的壁垒。

一位满头银发、气质卓绝的老妇人(后来许念才知道她是某顶尖艺术博物馆的终身荣誉馆长)在《星璇》前站立了足足十分钟,然后,她转向许念,用带着口音但清晰的英语问道:“年轻的艺术家,我在这片星璇里,看到了规则与混沌的共生,看到了……一种近乎神性的数学之美。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捕捉到这种平衡的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许多目光都聚焦在许念身上。

许念深吸一口气,迎上老妇人睿智而探究的目光。她没有怯场,用流利的英语,声音清晰而稳定地回答:

“感谢您的洞察。这并非捕捉,更像是一场‘共舞’。我搭建了情感的场域与色彩的轨迹,而我的未婚夫,”她顿了顿,脸上自然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一位计算机科学家,他用算法为我构建了一个承载‘可能性’的舞台。我们共同设定了基础的‘物理规则’,然后让‘随机’在规则内自由生长。我所作的,是在这无限的可能中,选取了最触动我灵魂的瞬间,赋予它视觉的生命。”

她没有隐瞒江澈的参与,而是坦然地将这“共同创造”的过程,作为作品最核心的理念之一,娓娓道来。

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极大的赞赏,她微微颔首:“科技与艺术,理性与感性……很美的结合。恭喜你,孩子,你找到了一条属于未来的路。”

这句评价,如同一声定音锤。

随后,赞誉如同潮水般涌来。权威艺术媒体的记者围住她进行采访,策展人向她表示祝贺,甚至有藏家当场表达了强烈的收藏意向。闪光灯在她周围闪烁,她的名字“Nian xu”被各种语言提及、讨论。

她站在荣耀的中央,应对得体,笑容清浅。可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她的内心却奇异地寂静。她听得到掌声,看得见笑脸,但所有这些外界的喧闹,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她的感官,她的心,仿佛自动过滤了所有杂音,只执着地捕捉着来自遥远东方的、唯一的频率。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北京时间,应该是深夜。他睡了吗?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她的手机在手包里轻微震动了一下。不是视频请求,是一条来自【男狐狸精】的短信。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他编写的、极其简单的程序链接。

许念的心猛地一跳。她借着去休息室喝水的间隙,点开了那个链接。

手机屏幕暗下去,随即亮起。深蓝色的背景上,如同他们定情那晚的“心跳代码”一般,开始浮现出银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迅速汇聚,不是组成文字,而是……模拟出了威尼斯军械库展区的简易平面图!

而在代表她展区的那个位置上,一个由无数“0”和“1”组成的、抽象的她的小小头像,正被无数闪烁着“bravo!”“bella!”“Stupendo!(太棒了)”代码流环绕、簇拥着。那些代码流如同具有生命的精灵,在她的小头像周围欢快地跳跃、旋转,构成了一场无声却盛大无比的喝彩。

程序的最后,所有代码流汇聚成一行不断闪烁的、巨大的艺术字:

「mY UNIVERSE, ShINING.」

(我的宇宙,正闪耀。)

下面还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需要放大才能看清的小字:「p.S. 已远程关闭所有‘负面舆情监测’警报。今夜,只接收赞美。」

许念看着屏幕上这场独属于她、由他亲手编码的“无声喝彩”,眼眶瞬间湿润。她仿佛能看见,在北京的深夜里,他坐在电脑前,如何精准地计算着时间,在她荣耀加身的这一刻,将这份跨越山海的、最懂她的骄傲与喜悦,送到了她的掌心。

他不在现场。

但他的喝彩,响彻了她的整个宇宙。

掉马了吗?

是的,江澈作为“灵魂级共鸣者”的极致浪漫与守护,在这场无声的程序喝彩中,再次掉马。

掉下的,是任何物理距离可能带来的参与感缺失。

露出的,是他总能以最独特、最深入她灵魂的方式,参与她生命中每一个重要时刻的、无可替代的存在感。

许念将手机轻轻按在胸口,感受着那里澎湃的暖流和与屏幕那端同步的心跳。

外界的喧嚣依旧,但她已知足。

因为全世界所有的掌声加起来,也不及他这一场,无声的代码星雨。

【第一百一十六集 完】

下一集预告:

预展成功,许念在国际舞台崭露头角!国内却风云突变,一则关于江澈项目“数据造假”的匿名指控悄然流传!看刚刚承受荣耀的他们,如何应对来自暗处的冷箭?信任与守护,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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