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科内家族大厦顶层。
落地窗外，哥谭的霓虹灯比几年前更加闪耀。
法尔科内倚着真皮沙发，目光空洞地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中威士忌的杯壁。
“老大，”一声轻响，金属门被推开，小弟弓着身子快步而入，“格温多琳小姐想要见您。”
法尔科内转动酒杯，威士忌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上下起伏。
“让她进来。”
小弟弯腰退下，厚重的房门再次闭合。
法尔科内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
刚用打火机点燃，袅袅青烟中，格温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卡迈尔先生。”格温嘴角勾起标准的微笑，深施一礼。
法尔科内捏着雪茄的手顿了顿，仰头望着天花板，声音里满是哀愁：“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雪茄燃烧的声音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噗嗤”。
法尔科内一愣，猛地转过头，只见格温捂着嘴，肩膀不停抖动，翡翠色的眼眸里泛起笑意，睫毛上还沾着因憋笑溢出的泪花。
“有这么好笑？”法尔科内皱起眉头，在瞥见她憋红的脸时，心底却莫名涌起一丝无奈。
这小姑娘啊，啥都挺好，就是笑点可真奇怪啊。
法尔科内看着对方一副快憋不住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靠在真皮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格温：“说起来，当一天警察感觉如何？”
格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想笑的心情，重新恢复平静。
她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随性的笑，一边伸手把玩着发梢一边说着：“还行还行，不无聊也不有趣。”
法尔科内挑眉，语气多少不太好听：“那你还去当？”
“只不过是了解情况而已。”格温耸耸肩，完全无视了法尔科内的态度。
法尔科内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警察都是我的人，这个不需要担心。”
格温却摇了摇头，笑容依旧，但话语里多了几分认真：“了解一下，未来能用到人不也是一件需要干的事吗？”
说完这番话，办公室内骤然陷入死寂。
法尔科内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少女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丝毫不显得紧张。
二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严肃，直到……法尔科感受着少女眼底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疯狂，那疯狂如同困在玻璃罩里的火焰，看似温驯，实则玻璃罩一旦破碎，随时能将周遭一切烧成灰烬。
法尔科内重新转身面向落地窗，回到阴影中的那张脸带上了些许狰狞：“你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格温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却像是精心雕琢的面具，眼底的温度尽数抽离，让人感觉很有礼貌，却拒人千里之外：“我觉得，我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了。”
法尔科内没再说话，而是开始回忆起十天前发生的事情。
……
地下室的白炽灯滋滋闪烁，血渍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被铁链束缚的间谍耷拉着脑袋，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绝望。
法尔科内摩挲着手中的银质手枪，余光瞥见站在阴影里的格温。
他本来以为这个年纪的少女看到这种惨剧，可能会吓得躲到一旁瑟瑟发抖。
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格温没什么反应。
她安静地倚着墙，发丝被头顶的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脸上挂着那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温和微笑。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面对这种场景也能笑得出来？
“这是马罗尼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法尔克那一边说着，手里的枪却已经滑进格温掌心。
“我把枪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吧？”他眯起眼睛，想从少女脸上捕捉到一丝犹豫或恐惧。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少女平静的望向他，又望向了不远处的奸细发了一会儿呆。
“乐意之至，先生。”格温动作很突然，而且快得惊人，手腕轻抬，枪口稳稳抵住间谍额头。
“砰”的一声枪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间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脑浆混着鲜血溅在墙面，形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花。
将人灭口之后，格温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枪口，将枪重新放回法尔科内的掌心，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微笑。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她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刚才不过是完成了一件日常琐事，翡翠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果断，狠辣，喜怒不形于色。
多好的黑帮苗子啊……
可惜不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法尔科内捏着雪茄的手紧了紧，朝格温投去审视的目光：“你也知道我这边是什么情况，我的那三个孩子天天为了我这手下的继承权，打得不可开交。”
“相比之下，韦恩集团同样一手遮天，你还是长女，真的甘愿把整个韦恩集团交给你的妹妹吗？”
格温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笑容温柔却坚定：“我的妹妹，什么都不懂，也不需要懂什么。”
她望向窗外璀璨的霓虹，仿佛看到了妹妹无忧无虑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迷醉。
“她只需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在阳光下。”话说到这儿的时候，格温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疯狂和声嘶力竭，“而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这么活下去！永远不受到伤害！”
听着格温的话，法尔科内缓缓闭上双眼。
或许……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这位失去了父母的韦恩家大小姐就已经疯了。
其实5天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他手下，有个冰山会所的小头目带着人擅自袭击了格温。
这个小头目后面的靠山是谁他也查清楚了，这件事就是老三指使的。
而这次袭击的结果是，那帮袭击格温的人全身骨头没有一处完好。
最重要的是，韦恩家的这位大小姐，身边从来不带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