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寺后山 · 伏魔洞深处
与其说是佛门清修之地,这伏魔洞深处更像是一间精心布置的刑房。
墙壁上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有些带着暗红色的锈迹,有些则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诡异的熏香,混合着石壁的潮气,令人作呕。
顾泽远被厚重的玄铁锁链捆缚在一个石制的刑架上,四肢大张。
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那身王爷常服早已破损不堪,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痕。
柳婆婆喂下的药物让他内力涣散,浑身无力,但意识却被迫保持着清醒。
了尘大师(此刻或许应该称呼他的本名——服部尘)站在顾泽远面前,早已卸下了那副得道高僧的伪装。
他那张枯槁的脸上,此刻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兴奋和近乎痴迷的残忍。
他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由特殊藤条制成的软鞭,鞭身浸泡过药水,坚韧无比,抽在人身上不会立刻皮开肉绽,却会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持久的灼烧感。
“啧啧啧……尊贵的南宁王殿下。”了尘,或者说服部尘,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说,若是你那如神如魔的王妃,看到她心爱的夫君像条狗一样被拴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呢?嗯?”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长鞭如同毒蛇般抽出,精准地落在顾泽远的胸膛上。
“啪!”
一声闷响,顾泽远身体猛地一颤,咬紧牙关,将涌到喉间的痛哼硬生生咽了回去。一道红肿的鞭痕迅速浮现,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
“硬气!真是硬气!”服部尘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光芒,他似乎极其享受这种摧毁他人尊严的过程,“不过,本上……哦不,老衲最喜欢的就是啃硬骨头。”
他放下鞭子,走到一旁的火盆边,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
烙铁的顶端,并非寻常的官印,而是一个扭曲的、类似于倭国某种邪神图腾的符号。
“知道这是什么吗?”服部尘将烙铁举到顾泽远眼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我大和民族‘暗月神’的徽记。能承载这个印记,是你的荣幸。”
他看着顾泽远眼中迸发出的怒火和鄙夷,不怒反笑:“恨我吗?想杀了我?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中原人,永远只会被表象蒙蔽!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武林那点可笑的自主权?”
他凑近顾泽远,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得意:“不妨告诉你,老衲本就是倭国服部氏的上忍,潜入中原数十载,苦心经营,爬上这金刚寺太上长老之位,为的就是这一天!”
“挑起中原武林内斗,削弱你们的力量!最好能让黎梦染这个最大的变数和中原朝廷反目成仇!
只要中原内部乱起来,我伟大的倭国勇士,便能挥师西进,占据这富饶的土地!你们南阳改良的军械、阵法……嘿嘿,都是我们的!”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黎梦染那个女人,确实厉害,打乱了我们很多计划。
但没关系!只要控制了你,她就等于被拔了牙的老虎!等老夫玩够了,废了你的武功,在你身上烙满我族的印记,再把你变成只听命于我的傀儡,送到她面前……你说,她会不会疯?哈哈哈哈!”
疯狂的狞笑声在石洞中回荡。服部尘举起烙铁,毫不留情地朝着顾泽远的肩膀狠狠烙下!
“滋啦——!”
皮肉烧焦的可怕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青烟。剧烈的疼痛让顾泽远眼前一黑,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那扭曲的邪神图腾,如同耻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血肉之上。
服部尘看着那冒烟的烙印,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那焦糊的气味,眼中满是满足和残忍。
“这才只是开始,我的王爷殿下。”他扔下烙铁,又拿起一旁放着的小巧银刀和药瓶,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我会让你尝遍我倭国刑讯手段的精华,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彻底崩溃,成为我献给暗月神最完美的祭品,也是……击垮黎梦染最有力的武器!”
他拿起小刀,在顾泽远面前比划着,似乎在考虑下一刀该落在哪里,才能带来最大的痛苦和最少的生命危险。
洞内的阴影投在他扭曲的脸上,宛如真正的恶鬼。这个潜伏数十年的倭国间谍,终于在此时,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他最为狰狞和变态的本来面目。
而顾泽远,正在为他那不可告人的野心和扭曲的欲望,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金刚寺 · 山门之外
影宗精锐、黑甲卫以及部分随之而来的各派支持者,将千年古刹金刚寺围得水泄不通。
刀剑出鞘,弓弩上弦,森然的杀气惊起了林间飞鸟,连寺内悠远的钟声都仿佛变得凝滞。
大部分金刚寺僧众聚集在广场上,面露惶恐与不安。他们大多只是普通僧人,潜心佛法,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武僧院在慧明提前的安排下,也大多保持了克制,并未强行冲突,因为他们内心也充满了对太上长老们所作所为的疑虑。
而在后山禁地“伏魔洞”那沉重的石门外,玄寂、狂刀、柳婆婆三人脸色铁青地挡在那里,与黎梦染及其麾下高手对峙。他们身后,是几名神色紧张、属于了尘一系的亲传弟子。
“黎梦染!你带兵围我佛门清净地,是想与整个武林为敌吗?!”玄寂长老须发皆张,厉声呵斥,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
狂刀老祖更是直接,大刀顿地,砸出火星:“黄口小儿!仗着有几分权势便为所欲为!武林千百年的规矩,岂容你践踏!”
柳婆婆蛇头杖指着黎梦染,尖声道:“老婆子早就看出你狼子野心!一统三国还不够,还想把手伸进武林?今日你若敢强闯金刚寺禁地,便是与天下正道不死不休!”
他们骂得义正辞严,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和正义的守护者,浑然忘了是自己先用了掳人胁迫的卑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