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廉身体猛地僵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得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顾清婉仰起头,带着决绝和孤注一掷,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毫无章法,却热烈而急切,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爱恋和不甘都倾注在这一吻中,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沾湿了余廉的脸。
余廉彻底石化了,浑身僵硬得如同雕塑,只能感受到唇上那柔软滚烫的触感和咸涩的泪水。心中那堵坚冰筑成的城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撞开了一道裂缝。
顾清婉吻得越来越用力,身体也越发贴近他,药效让她完全失去了矜持,只剩下本能的渴望。“余大哥……帮帮我……”她再次含糊地哀求,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余廉猛地回神,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陌生情潮,用力却又不失轻柔地将她推开些许,声音沙哑地哄道:“别闹……乖一点,先把药吃了。”
他再次将解毒丹递到她嘴边。
顾清婉却紧闭着嘴,倔强地摇头,眼神迷蒙又带着一丝清醒的绝望。她知道,吃了药,他就走了。这是她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哪怕只是饮鸩止渴,她也想任性这一回。
看着她这副模样,余廉心中一阵刺痛,那股莫名的烦躁和心疼再次涌上心头。他心一横,不再犹豫,将解毒丹含入自己口中,然后俯下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顾清婉的单方面索取。余廉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那颗带着清凉药味的丹药渡了过去,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隐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药丸入口即化,顾清婉被动地吞咽下去。然而,她却趁机再次紧紧抱住他,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他的气息和温度牢牢刻印在灵魂深处。
她以为,这将是他们之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余廉起初还想推开她,但感受到她吻中的不舍、绝望和浓烈的情感,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崩塌。他无奈地闭上眼,在心中叹息一声:罢了。
他不再抗拒,生涩却又坚定地开始回应这个吻。大手不自觉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一时间,厢房内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良久,直到前院传来喧嚣的人声和寻找公主的呼唤,两人才如同触电般分开。
顾清婉药性渐解,神智恢复清明,回想起刚才自己大胆的举动和余廉的回应,脸颊瞬间红得如同火烧,羞得无地自容,根本不敢看他。
余廉也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但依旧保持着冷静:“药效已解,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他将依旧有些腿软的顾清婉打横抱起,避开人群,悄无声息地将她送回了自己的主院。
而被余廉丢进厢房的五公主顾清瑶,药效发作,丑态百出,恰好被前去“寻找”顾清婉的众人撞个正着,一场精心设计的陷害,最终自作自受,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经此一事,顾清婉和余廉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似乎被捅破了一个角。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便再也回不去了。而余廉那颗冰封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裂开了更多的缝隙。
夜色深沉,摘星楼顶层最好的雅间内,却难得地聚齐了几人。
余廉罕见地主动拎来了几坛烈酒,沉默地给每人面前的海碗满上。
他眉头紧锁,周身的气压比平时更低,显然心事重重,连苏妲故意往墨轩怀里蹭的腻歪举动都没能引起他半分嫌弃的眼神。
苏妲和墨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余廉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黎梦染缓步走了进来。她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毫不意外,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余廉面前那碗还没动过的酒,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面不改色,只是将空碗放回桌上,目光平静地看向余廉:“打算如何?”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妲和墨轩更是莫名其妙,齐齐看向余廉。
余廉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他垂下眼帘,声音沉闷而固执:“不能。我永远是影宗的人,我的命是宗主的,我的职责……”
“谁要赶你走了?”黎梦染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影宗何时规定,门下之人不能成家立业,不能有私情了?”
她扫了一眼一脸八卦、眼睛亮得吓人的苏妲和若有所思的墨轩,继续对余廉道:
“影宗是我们的根,是家,是责任。但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感情和牵挂,与效忠影宗并不冲突。相反,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或许手中的剑会更稳,心也会更定,我觉得,这样挺好。”
苏妲一听,八卦之魂彻底燃烧,也顾不上腻歪了,猛地坐直身体,抓住黎梦染的胳膊摇晃:
“等等!染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成家立业?这呆子有人了?谁啊谁啊?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啊不是,这么有眼光看上这块木头了?”
黎梦染被她晃得无奈,宠溺地伸手拿过她面前那半碗酒:“伤才好,少喝点。”
然后才瞥了一眼恨不得把脸埋进酒碗里的余廉,言简意赅地对苏妲和墨轩道:“大公主,顾清婉。这呆子动心了,又不敢承认,怂得很。”
“什么?!大公主?!”苏妲惊得差点跳起来,随即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可以啊余木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把咱们金枝玉叶的大公主给拿下了!”
墨轩也是愣了片刻,随即摇着折扇,一脸鄙夷地看着余廉: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就这?喜欢就上啊!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人家姑娘都主动成那样了(黎梦染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你还在顾虑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怕养不起公主?没事,哥们儿有钱,聘礼包在我身上!”
苏妲也连连点头,兴奋地附和:“就是就是!余木头我跟你说,感情这事儿就得快准狠!大公主多好啊,又漂亮又温柔,还那么勇敢!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余廉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耳根通红,窘迫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只能偏过头,自顾自地猛灌酒,试图用辛辣来麻痹自己混乱的思绪。
黎梦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了然。她了解余廉,他的顾虑并非源于不喜欢,而是源于根深蒂固的责任感和对自身身份的认知。
她放下酒碗,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余廉,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若一生只为责任和杀戮而活,与没有灵魂的傀儡有何区别?有牵挂,有软肋,有想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这才能称之为‘人生’。”
她看着余廉微微颤动的睫毛,继续道:“至于安全,你更不必过度担忧。顾清婉很好,她的坚韧超出你的想象。
我会亲自挑选影宗最好的女教习,教她一些防身的本事和应对危机的手段。她不是需要被圈养的金丝雀,她有资格,也有能力与你并肩。”
最后,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跳脱的苏妲,精明的墨轩,沉默的余廉,语气变得异常郑重和温和:
“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影宗是我们的根基,但不是束缚我们的枷锁。守护想守护的,爱所想爱的,这才是我们拼命变强、努力活下去的意义。”
说完,她再次端起酒碗,仰头,将碗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清澈的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带着一种洒脱和决绝。
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苏妲和墨轩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眼神变得复杂而温暖。余廉握着酒碗的手,也不再那么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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