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睿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兴奋地跳起来追上去:“姐!等等我!”
第一站,自然是张姨娘的院子。
黎梦染带着黎睿和明兰,直接闯了进去。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想要阻拦,明兰甚至不用黎梦染吩咐,身影一闪,出手如电,不过眨眼功夫,那些聒噪的下人便全都哎呦着倒了一地,被点了穴道或是卸了关节,动弹不得。
动静惊动了屋里的张姨娘和正在用功读书的黎庆。
张姨娘出来一看这阵仗,尤其是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的黎梦染和一脸兴奋的黎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强撑着笑脸:“大小姐,您这是……”
黎梦染根本懒得搭理她,目光直接落在她身后那个穿着儒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黎庆身上。
“你就是黎庆?”
黎庆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自持身份,强作镇定:“正是,大姐姐有何指教?”
“指教?”黎梦染轻笑一声,对明兰抬了抬下巴,“明兰,替我‘指教指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什么叫……手别伸得太长。”
明兰领命,瞬间出现在黎庆面前。黎庆吓得想要后退,却被明兰一把揪住衣领。
“啪!啪!啪!”
干脆利落的几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得黎庆眼冒金星,脸颊红肿,嘴角破裂。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他可是秀才功名!爹娘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啊!我的儿!”张姨娘尖叫着扑上来。
明兰随手一推,她便踉跄着摔倒在地。
黎梦染走到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黎庆面前,冷声道:“听说你书读得不错?下次再敢在背后给我弟弟使绊子,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提不起笔。听明白了?”
黎庆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点头。
“废物。”黎梦染丢下两个字,转身,“下一个,柳姨娘那。”
黎睿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黎庆这副惨状,只觉得扬眉吐气,兴奋地拍手叫好:“姐!太厉害了!就该这么治他!”
接下来,柳姨娘的院子。黎烈果然是个怂包,一看到黎梦染和黎睿,又听说黎庆已经被收拾了,吓得直接腿软跪下了,都不用明兰动手,自己就哭着喊着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跟着黎庆胡闹了。
黎梦染嫌他窝囊,懒得动手,只让明兰踹了他两脚以示惩戒。
然后便是黎月和其生母的院子。同样鸡飞狗跳,同样碾压式的教训。
黎梦染甚至都没怎么动手,全程基本都是明兰在输出。她就像个带着打手出门遛弯的大佬,悠闲地看着弟弟兴奋地在一旁摇旗呐喊。
一路打过去,整个丞相府的后院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哀嚎一片。那些平日里仗着主子得势作威作福的奴才,在明兰手下根本不堪一击。
黎睿跟在黎梦染身后,看着她雷厉风行、为他出气的样子,眼睛里的崇拜几乎要化为实质,心里那点因母亲而起的郁气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无比的痛快和解气!
这才叫姐姐!太帅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尚未回府的周氏和黎渊耳中,自然又是引得一阵鸡飞狗跳,但这都是后话了。此刻,黎梦染正带着她的小迷弟,继续着她的“利息”收取之旅。丞相府这潭水,被她彻底搅浑了。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凝滞压抑的气氛。
黎栖栖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不住地颤抖,精心打扮的素净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看起来确实我见犹怜。
她抽抽噎噎,声音哀婉凄楚,极力诉说着自己对太子的“一片痴心”和昨日是如何“情难自禁”,又多么后悔让皇室蒙羞。
周氏也陪跪在一旁,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谄媚和担忧,不住地帮腔:“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孩子们的错!他们年纪小,不懂事,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还求娘娘看在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碗,眼皮微抬,冰冷的目光扫过周氏,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周夫人,”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口口声声说孩子们情投意合,本宫倒是好奇。昨日在宴上,你那嫡长女黎梦染可是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亲口提出退婚,言辞清晰,条理分明,可不见半分痴傻不懂规矩。怎么,你们相府如今是嫡女庶女,两种说辞?”
她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周氏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才继续道:“昨日那般丑事,若真是两情相悦,何至于在宫中行那苟且之事,还被撞个正着?依本宫看,这等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的行径,倒还不如你那在乡下长大的嫡女来得光明磊落!”
这话已是极重的羞辱。黎栖栖哭得更凶了,连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皇后,声音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娘娘明鉴!昨日……昨日确是殿下相邀,臣女……臣女心中仰慕殿下,实在不忍拒绝……殿下他……他力气又大,臣女……臣女也推不开啊……”
她这话说得含糊其辞,既点明是太子主动,又暗示了自己半推半就、甚至可能无力反抗的“弱势”,巧妙地将一部分责任推给了太子,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法反抗储君威势的可怜形象。
皇后闻言,眼睛眯了眯。她对自己儿子的德行再清楚不过,确实是个贪图美色、有时行事不顾后果的。
听黎栖栖这么一说,她心下便先信了几分,只觉得定然是太子又胡闹惯了,见色起意,用了强,而这黎栖栖或许也有几分攀附之心,半推半就就从了。
这么一想,她对黎栖栖的厌恶稍减,但对太子的怒其不争更甚!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尽会给她惹麻烦!
皇后的目光重新落到周氏和黎栖栖身上,带着审视和算计:“哦?照你们这么说,倒是太子强逼的了?”
她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更深的要求,“既然相府有意将女儿嫁入东宫,出了这等事,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让本宫和陛下看看吧?否则,皇家颜面何存?难道就让太子白白担了这强逼臣女的恶名?”
周氏一听有转机,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道:“娘娘放心!娘娘放心!臣妇今日回府就立刻与老爷商议!定然会给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老爷……我们老爷是最疼爱栖栖这孩子的,定会为她打算的!”她急急地表明相府愿意为此事付出代价,并且强调黎渊对黎栖栖的重视。
皇后听着周氏这话,眼中讥讽之意更浓。她轻轻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有意思。自个儿的嫡亲女儿不管不顾,扔在乡下多年不闻不问,倒是对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疼爱有加,掏心掏肺。周夫人,你这嫡母当得,可真是‘贤惠’啊。”
周氏被说得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头,讷讷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