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憨厚一笑，想着刚才华润公司内一些员工看见自己和李天乐热切拥抱的惊愕表情，砸吧砸吧嘴顿时想要再来一嗓子。
他自从接受组织上安排，来到华润履职已经有三年之久，排除头一年在基层熟悉公司运作外加对香江华润去近距离的接触，没有被排斥外，后面两年因为自己的飞速升职，华润公司内部对自己的不满就多了起来。
说实话，宁总的能力手段都很不错，否则也不会才从美丽家硕士生毕业就直接被委派到香江华润接手老家进出口任务，并且用短短三年时间就一跃坐到了如今这个总经理位置。
要知道华润高层可是要看见他有足够的能力来领导并且改组华润公司一些部门，才会授予他要职。
但世事就是如此，不正常的升迁履历外加自身的来历，会让很多人以最极端的想法来揣测宁总，他三年工作中的卓越表现在某些人眼中也变成了空气。
总之，无法抵制权力自上而下的空降安排，那么就自我默默抵制的方法彰显自己的执拗。
高层的思想道路从没有改变过，但中低层的公司员工就难免有了香江资本主义社会的精英层利己的想法。
宁总其实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毕竟如今由周南牵头的回归委员会早已经在重要事宜上与卫弈信政府商定，而且已经多次与濠江进行过友好会谈。
不过他的方法需要一个蛮长时间的等待，他不是很情愿去让时间来消化一切。而就在此时，李天乐委托周南的电话打到了华润集团的高层，宁总在知道后便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宁总在香江呆了三年，深切知道一个行事果决、手段无所顾忌的江湖人士对一些怀揣着精英利己主义思维之人有多大的威慑力。
特别是连卫弈信政府旗下的司法力量在九龙半岛上都不得不认输投降，让香江三座半岛直接在回归前就丢掉了一个。
于是，宁总在知道李天乐将要到来的那一刻，就孤身一人站在了华润大厦的一楼，以迎接多年老友的方式耐心等待着。
而效果也很好，他现在很确定自己在华润万家零售界的一些改组方案，将会在后续会议上顺利通过，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无限制的搁置延后。
反正他是已经把李天乐的虎皮拉起来用了，但现在又不想支付报酬。
“宁总，你要这样玩，就当我李天乐今天没来算了。”李天乐笑笑，斜了一眼憨笑着的宁总后，拿起桌上装满高碎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声音顿时传达了好几个楼层，“我顶你个肺...”
骂声点到即止，随后李天乐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宁总，你说我后面说些什么才好，是和您恩断义绝，还是说些别的让华润集团员工以为您改组计划的不纯洁？”
“别啊！你这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都是同行者，一伙人！”宁总见李天乐有样学样，顿时急了起来，连忙去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差点忘记了李天乐是个古惑仔，不是那些吃了闷亏后，为了保证自己体面只能强行咽下的香江商业精英。
“宁总，和您走一条路不安全，走您后面我怕您给我带沟里去，走您前面又怕突然一个背刺少个腰子！”李天乐说着，做出起身准备离开的模样。
“什么您啊您的，咱们平辈论交！”宁总连忙拉住李天乐的衣袖，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到作为华润集团部门总经理的领导姿态，就好像是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中年老汉，“大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就是和你摆个谱，怕你狮子大张嘴。你是知道咱们家里也不富裕啊，特别是你这动不动就是百亿起步的计划，老哥我害怕啊！”
“你这是讨价还价？你这是准备白嫖耍赖！宁总我看宁要不换个职业，宁要去菜市场摆摊卖菜，哪里轮到的别人做菜霸的！”李天乐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挪动着屁股又坐了下去。
“我怎么就白嫖了！报酬早在你几天前回香江的时候就提前预支了呀。”宁总“嘿嘿”一笑，摊开手说道：“你不会以为卫弈信政府回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那家苏-17m运回香江吧！没有负责老家在香江进出口工作的华润帮忙，你的大玩具最多只能放在离海岸线足够远的海面上，靠近陆地一步都是在撩拨鬼佬如今敏感的神经！”
“我说呢！当初苏-17m战斗机进入香江顺利得让我心生怀疑，感情是老哥你帮忙了啊！谢谢啊！”李天乐也学起了宁总的无赖模样，“凭咱俩得关系，一杯粗茶聊表谢意！”
李天乐说着，把宁总自己那杯还没有动过的茶一口闷下。
“好说好说！”宁总也不生气，而是起身去把刚才关上的门重新打开，让自己的笑声远远的传播了出去，“算起来你应该还欠我人情，要让一架完整拥有投掷炮弹的苏-17m战斗机进入香江，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老弟你得补偿老哥我。”
他一脸亏了的表情看着李天乐。
“老哥要补偿？没有问题！”李天乐豪气干云道：“只要老哥把我那几个苏联籍技术维修人员还给我，我李天乐这张面皮随便拿去用！必要的时候给老哥你站场也不是不行。”
“咳咳...”宁总闻言突然一阵干咳，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咱们还是谈谈李先生今天到华润公司有何贵干吧！毕竟李先生如今身份金贵，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老实说，那几个苏联籍技术骨干不是他华润扣留的，甚至可以说那几个技术骨干甚至就没能离开四九城！
懂得维修制造战斗机的技术骨干，能让你李天乐带回香江当修理工？
李天乐其实也是开个玩笑，那几个技术人员的重要性早就由周南和他讲清楚了，那不是自己能拿来浪费的人。
“好吧，我今天来目的只有一个。”
李天乐说着，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下【百佳超市】四个字。
......
“你就是乐哥说的那个好兄弟司马念祖？听乐哥说你昨晚才确定要来霓虹，今早就到了，你很赶吗？”
看着眼前一身酸臭，甚至能闻得到隔夜的酒味的男子，雷耀扬皱了皱眉，就算自己和乌鸦是半路投靠，但也不至于什么垃圾都忘自己手里丢吧？
先前送来个傻子加疯子的组合，现在又送来个乞丐？保不准是那种在香江混不下去的逃犯！
“你就是方展博，方进新的儿子？”
司马念祖的眼中也满是疑惑，他为了对付地主会，自然收集了很多香江股市的资料，况且在知道自己此次来霓虹是要找方进新之子后，他还专门把方进新的资料找出来重新浏览阅读。
资料照片上的方进新明明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居然能生出眼前这个...壮汉？
该不会是 当年方进新忙于香江股市交易行，而慢待了自己的妻子吧？
原本就对这次霓虹行不抱希望的司马念祖心里顿时产生了回香江的想法，好在雷耀扬否认了他的猜测。
“那个傻子正和疯子一起研究霓虹的日经指数，才没空来接你呢。”雷耀扬撇撇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他本来想上前拥抱以示自己对远在香江的李天乐尊敬，但司马念祖浑身复杂的味道顿时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叫雷耀扬，东星社的奔雷虎雷耀扬。听说过没有，听说过就叫我一声耀阳哥，以后在霓虹，我罩着你！”
“没听说过，不过阿乐能让你来接我，这一声耀阳哥是应该的。耀阳哥，以后请多关照。”司马念祖不卑不亢道，既然不是李天乐口中的方展博，那他也没有必要去说明自己的来意。
但司马念祖殊不知自己口中“阿乐”两个字，险些让想要招揽人手的雷耀扬当场膝盖一软。
能把李天乐称呼为阿乐的人，现在却叫自己耀阳哥！
四舍五入之下，那不是堂堂九龙王李天乐也得叫自己哥？
这么想是挺爽的，但就怕回头让李天乐知道了，自己这个【奔雷虎】立马变死老虎，说不定还是现在结义的黄纸兄弟乌鸦亲自动手的。
“这位兄弟，开个玩笑！大家相识一场，叫我名字小雷就好，实在不行叫我耀阳也可以。一声【耀阳哥】真的当不起。”雷耀扬连忙说道，原本打算直接带着司马念祖去找方展博和叶天的他，瞬间改变了计划。
有一说一，果然一个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乌鸦如此，那个在香江名声不显的张子强就更是如此。
眼看着自己和乌鸦的联手逐渐被张子强压过，雷耀扬的心里痕迹，他清楚乌鸦与李天乐之间有一件带血西服的香火情，但他雷耀扬没有。
万一真到后面让张子强力压他和乌鸦两人，自己成了没有用的废物，恐怕结局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雷耀扬立马带着司马念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逛了个霓虹风情，最后在确定司马念祖是真心拒绝霓虹特色后，才带着司马念祖来到了乌鸦这里——一间宽敞的摄影棚。
乌鸦正在工作，而且并不仅仅只是在进行自己导演的本职工作，就连给女演员试戏、讲戏等一系列任务，他都一手包揽掉。
要是李天乐在这里的话，就一定能发现此时的乌鸦较之离开香江时，消瘦了许多。
看着摄影棚里正在进行时的活色生香，司马念祖顿住了脚步，心里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李天乐看自己的颜值太高存心把自己卖到了霓虹。
而乌鸦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差点让司马念祖确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咦？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靓仔的男演员，简直快要赶上我的颜值。要我乌鸦是那些霓虹女人，倒贴钱都要和这个靓仔拍戏嘅。”
乌鸦毫不避讳的捞起腿弯上的裤子，回过头来露出自己一身健壮的肌肉。
他身材其实保持的依旧，不过黑眼圈和廉价上的苍白掩盖了他的这份健壮。
“他就是乐哥让我们去接的那个人，可不是我从大街上给你随便绑来的男演员。”雷耀扬连忙解释道，随手掏出一支吸烟点燃，“还有，霓虹这边的品种，点会找到这么盘靓条顺的靓仔？”
老实说，雷耀扬还是第一次用【盘靓条顺】这个词来形容男人，偏偏他说完之后还觉得自己形容得不错。
“乐哥的人？”乌鸦搓着手挑眉，之前不是都说好接到人就直接送到方展博和叶天那里吗？怎么现在先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他没有准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招待贵客的东西，只能指着躺在床上的霓虹女优说道：“要不尝试一下？霓虹的女人其实别有一番风味，难怪那些美利坚驻军格外中意。”
司马念祖嘴角一抽，连忙推辞。
“不用客气，就你这张连往这里一站，这个女优心里不知道有多情愿。”乌鸦再三邀请都得到了拒绝的回答，这才以道歉赔罪的借口，又拉着司马念祖一起去吃了个宵夜。
他其实早就得到了雷耀扬的眼神示意，知道眼前这个叫司马念祖的靓仔恐怕身份不简单。
就这样，司马念祖紧赶慢赶，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得来到霓虹，但却还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看到了宅在一间出租屋内分析霓虹股市的方展博、叶天两人。
上午，张子强邀请司马念祖去参与了一次珠宝抢劫，他没解决得了。
“乐哥打算在香江股市动手？我没听说香江股市有大的波动曲线出现啊。”方展博听了司马念祖的话后，皱眉说道。
如今已经在霓虹故事一展所长的他，整个人都自信了许多，特别是去年年底霓虹日经指数达到最高后的一次买跌，他赚得盆满钵满。
钱是男人胆，如今的他即便是在面对司马念祖这样颜值的靓仔，也不会感到自卑，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对方。
“你准备等待股市风波好趁机赚钱？不过是以待时事的囊虫罢了，我都不知道阿乐为什么会这么推崇你来和地主会打擂台，对百佳超市动手。”司马念祖说道。
“百佳？不是美丽华吗？”方展博皱眉道，在看到司马念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人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