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我阿妈讲今天送公屋有人送牛奶鸡蛋,你快点回家吧。”
“谢谢。”方敏勉强给同学回一个笑脸,她看着抱着书包,在校门口仔细观察一番后,确定没看到丁益蟹带着人在门口蹲守后,脸上闪过一阵喜色,快步跑出学校,一路沿着人多的大路,匆匆赶回家,反身关上门后,才抚着心口长出一口气。
今天运气不错,丁家的人没有堵住自己。
房间里有人,大姐方芳的同事阮梅正和二姐方婷抱着手臂聊天,话题似乎已经聊到了某个鬼佬别扭的发音,引得阮梅姐脸红,二姐方婷哈哈大笑。
两人脚边还摆放着牛奶和鸡蛋,桌上还有两张印着鬼佬头像的传单。
“二姐,今天福利署这么大方,居然每家每户送牛奶鸡蛋?”
“白日做梦,福利署的人只会送上一纸传单,然后给你画大饼,点会给你送真东西。”方婷见方敏气喘吁吁的,忙帮着倒了一杯水,“现在又不需要你抢菜店的处理品,跑得这么急干嘛?”
“我没事。”方敏不愿意在阮梅面前露出异样,喝完水后拿起桌面上的传单,看着汤连生金发碧眼的模样,奇怪道:“鬼佬这么好心,会给大家送东西?”
“鬼佬只好色,不好心!你说对不对,漂亮的女士!泥嚎,吃了没?咯咯咯...”方婷说着又大笑起来,和阮梅打趣了一阵后,才给方敏解释道:“是大姐的老板,天乐超市的乐哥帮这个鬼佬拉选票,所以才会有鸡蛋和牛奶。你说对不对呀,漂亮的女士?”
“哎呀,不理你了!”阮梅被方婷一而再再而三的调笑,也坐不住,恰好方敏回家,方婷一个人也不孤单,便借着这个机会,起身告辞回家。
等阮梅走后,方婷的脸色暗淡下来,她拉着妹妹方敏的手,“丁家的人,今天又在学校门口堵你了?”
“没有!”方敏连连摇头,但她马上意识到,不是自己,那就是方婷,于是脸色轻变,,“二姐,你今天怎么...”
“我今天也没事。”
“那丁家兄弟终于不来骚扰我们了?真是太好了!”方敏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怎么可能,今天是乐哥在这里,丁孝蟹、丁益蟹看见乐哥,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方婷眉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神色,她眼神有些飘忽,表情却很痛快,“不对,他们就像是乐哥养的两条狗,乐哥说根本没有通知他们,他们自己就来帮乐哥发东西,跑前跑后的!”
“那...”方敏欲言又止,眼珠一转,就看见房间角落里那件染血的衣服。
大哥方展博至今还没有音信,不知生死,自己又怎么敢向别人求助呢。
就在两姐妹情绪陷入低落之际,李天乐终于将汤连生的传单发放了一半之多,剩下的选票他不准备明天继续,等今晚自己为汤连生拉选票的事情宣扬开之后,明天这种事情交给手下小弟陪同汤连生就行。
有自己为汤连生的竞选背书,只要是深水埗内的民选议员,都不会出现意外。
“乐哥,附近的牛奶鸡蛋基本已经被我们买完,如果明天还想要继续,恐怕要从别的地方买上带过来了。”
李天乐扫了一眼丁孝蟹额上的汗水,顺手递了一支烟过去,“辛苦了,我已经让阿就联系批发商,明天东西会直接送到这里。”
“还是乐哥想得周到。”丁孝蟹接过香烟,先给李天乐点燃,然后才轮到自己。
“你最近,没去找方家的麻烦吧?”李天乐吸了一口烟,冷不丁问道。
丁孝蟹脸上先是茫然,随后居然流露出些许委屈,“乐哥,你天乐超市的人,我哪里敢招惹啊。”
“没有就行。”李天乐点头,随即吩咐道:“我看方家门口有被人泼狗血的痕迹,既然你们和他有旧,就帮忙处理一下。”
说完,李天乐的手机恰好响起来,他没去注意丁孝蟹脸上复杂的表情,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接通电话。
“喂,豹哥,看来你一定有好消息给我。”
“...”
“明白了,我会找人处理这批毒品的。”
“...”
丁孝蟹隐隐约约听见【毒品】两个字,神情一凛,鬼鬼祟祟的观察了一圈周边的环境,发现李天乐带来的人都疲惫的坐在地上不愿动弹,就更不用说会来监视他这个自己人。
于是丁孝蟹便慢慢挪动着脚步向李天乐那边靠近。
“孝蟹哥,喝水!”
李小富冷不丁的一句话把丁孝蟹吓得一激灵,嘴上的香烟都差点被抖落在地上,他回身看着李小富,勉强一笑,“谢谢小富哥,你每天保护乐哥还要帮忙买水啊?”
“又没有多累,而且之前我一直在医院保护乐哥的爸妈,很闲的。”李小富挠挠头,憨厚笑道。
丁孝蟹无奈,再用视线余光去看李天乐时,那边已经挂断电话,又重新打出去一个电话。
“陈sir,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
“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东西?”
深夜,被李小富取下眼前黑布条的马军立刻大叫道,他大腿上还缠着绷带,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居然就已经回归到工作岗位上。
顶配牛马!
李天乐没去理会明显对自己有意见的马军,将目光看向陈国忠的小跟班李伟乐,“伙计,陈sir什么时候去偷国整容成马军的脸?看着都让人倒胃口。”
李伟乐尴尬一下,解释道:“李先生你下午打电话的时候,陈sir刚好请病假准备去国外治病,马sir就在旁边,所以喽。”
“所以我就来看看堂堂的九龙王这次又挖了什么坑,准备让我们警察跳!话说你这摆着一大堆的,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电话里和陈sir说的惊喜?”
马军环顾四周,只能辨认出来这里应该是个大型仓库,周围看不见任何自然光,只有头顶的白炽灯洒下昏暗的光线,照亮地面上被黄色油布裹住的【小山坡】。
李天乐眼神示意李小富去掀开油布,正视着马军,嘴角微翘,“这是卫弈信将会颁发给你的嘉奖令。”
话音刚落,李小富便直接掀开油布,露出下面堆积如山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