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李天乐指着小皮箱里厚厚的纸质文件,坐在原地没动。
匍匐在地上的丁孝蟹一咬牙,说道:“这是我丁家所有的财产,我知道今天的行为已经是不忠不义,但那是我父亲,乐哥,我求求你了!”
李天乐抬头看向不住磕头的丁孝蟹,“你既然准备交出丁家全部的财产,也就是明白九龙城寨的人是想要我的命,即便这样你也要求我?”
丁孝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李天乐轻笑,拿起小皮箱里的文件仔细看了起来,“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的,既然不忠不义,那就不该告诉我;如果想不当孝子贤孙,就等你父亲死了再卖惨。现在你又想救你父亲,又不想欺骗我被人骂做不忠不义之人。你想要我怎样?”
话说到这里,丁孝蟹也知道自己再继续保持沉默也无济于事,便坦然的对着席上的李天乐开口说道:“乐哥,我丁孝蟹名字里带孝字,生下来会写的第一个字就是孝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一把年纪刚结束牢狱之灾就被人杀死在九龙城寨;但乐哥你对我有恩,我丁孝蟹能有现在这番作为全靠乐哥你的提携,所以我想让乐哥借我一百人,我只要一百人,能救出我父亲最好,如果救不出,死在九龙城寨里,也算是忠孝两全。”
丁孝蟹这番话脱口而出之后,心中猛地沉稳下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现在已经无需他再忧愁,他只需要跪在这里,等待李天乐的回答就是。
“你都这样说,那我李天乐该怎么做,似乎也没太多选择了、”李天乐点燃一支烟说道,他可以确定丁孝蟹没有说真话,最起码不全是,但现在他摆出这个架势,就相当于在用软刀子逼迫自己。
自己该怎么做,其实没得选择。
社会纸媒对自己的骂声沸反盈天,总不能再让江湖上的人唾弃自己吧。
小弟拿出所有家当只求借一百人,自己再不答应,是真的要被黑白两道一起骂。
但借一百人,真的能行吗?
他起身走到丁孝蟹身边,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你叫我一声乐哥,我就权当你还是我小弟,不管这把刀是别人递到你手上的,还是你自己愿意握住,我都不在意;今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运气好,我今晚心情不错,否则我都懒得费心思演一出义气大哥。”
说完,李天乐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出电话。
“龙卷风,我都不知九龙城寨几时多了一个收养出狱人员的养老院,接不接受捐赠,我可以提供一百名人高马大的义工帮忙,你们接不接收?”
电话里的龙卷风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才回答道:“乐哥现在这么忙,还能抽出一百人?”
“做大佬的,肩膀上要有担当,而我李天乐,不仅人够,肩膀上除了担当还扛着AK,你们要不要见识一下?”
“...”龙卷风沉默了片刻,“乐哥如果想要一个破破烂烂的九龙城寨,直接浇上煤油放一把火就是,何必在这电话里吓唬我一个快死的老人。”
“老人?老人可做不到话事九龙城寨。”李天乐嗤笑道:“你们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放开自来水管道。”
“做不到。”李天乐果断拒绝,“九龙城寨那八根私接的自来水管道在断水第二天就被全部斩断焊死,接不通了。”
“那就老规矩,一战定胜负。”龙卷风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他的声音中并不张狂,甚至带着平静,“你要话事全九龙,城寨是绕不过去的,否则你不管在哪里摇旗,城寨的人都会出场给你捧场庆祝。城寨人多命贱,血溅在你李天乐的旗帜上也有让你恶心的那天。反正总要走过一场,不如大家直接约一个时间、地点,堂堂正正的开打。”
“你要和我斗将?”李天乐微微皱眉。
龙卷风嗯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九龙城寨加上暴力团一共四家,一场两场谁都不服气,打了也白打,那就干脆点,大家既然信关公,那就过五关,生死不论。”
李天乐闻言微微一挑眉毛,牌桌上有过三关,江湖中就有过五关。
过三关是筹码全压,梭哈三次,连胜三场;过五关便是江湖中人约定时间,约定地点,连打五场,场场见血。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也难为九龙城寨里的人能想出这种办法,在限制住李天乐手中最大筹码的前提下,让明面上看来其尽可能的公平些。
但实际上,李天乐只有一家,而对面最少四家。
“你想学关二爷,用最威风的方式落寞,我一定送你进棺材。”李天乐朗声道,虽然龙卷风不在身前,但眼神依旧睥睨,“战书交来!”
“在你小弟那里。”龙卷风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同时,丁孝蟹也将一份猩红战书放在了桌上。
李天乐拿起战书打开第一页,抬头直接是九龙城寨,随后便是年月日,落款则是龙卷风的本名,张少祖。
地点是在九龙城寨的黑拳擂台,不过有人担保全九龙城寨整晚禁枪。
在担保人中,李天乐看见了致公堂的签字。
“原来是早有准备!”
李天乐呵呵一笑,将战书收入怀中,瞥了一眼丁孝蟹,起身往包厢外走去。
......
如果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方婷发誓绝不会相信丁益蟹的鬼话。
丁益蟹盘腿坐在桌前,淫笑着打量着方婷:“方二小姐,我丁益蟹做人最讲究一个有恩必报,你们方家对我们有恩,所以我送钱上门报恩;我爸爸打死了你爸爸方进新,所以今晚我就还你方家一个新生命,十个月后你可以直接让他或者她姓方,我丁益蟹绝无怨言!”
被丁益蟹用李天乐名义骗来的方婷瑶瑶嘴唇,努力压下心中惶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如果没记错,乐哥应该警告过你们。”
“乐哥?他现在是乐哥,等过几天,桀桀桀...”丁益蟹说着,起身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就在这时,日式木门被拉开,一个酒意正酣的男人站在门前看着丁益蟹,“等过几天又怎么了,我在等你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