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戴高乐机场的落地舷梯刚触碰到停机坪,盛嘉骏便透过舷窗感受到了地中海气候的暖意。十月的巴黎,阳光不似盛夏那般灼热,却带着一种温润的穿透力,透过云层洒在停机坪的灰色地砖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他身旁的秦弘轩早已收拾好随身背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上挂着的青铜小兽 —— 那是去年在国内古玩市场淘到的汉代铜镇,是他的心爱之物。
“走了嘉骏,老周已经在外面等咱们了。” 秦弘轩拍了拍盛嘉骏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他每次到国外,最期待的便是逛当地的古玩市场,总觉得那些散落在异国他乡的老物件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盛嘉骏点点头,提起放在脚边的黑色行李箱 —— 箱子里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常用物品。自从系统赋予他 “古玩大师” 的能力后,他对华夏文物的感情愈发深厚,这次来法国,除了协助秦弘轩追查千手匠,还有一个私心 —— 希望能找到一些流落在外的华夏古玩,将它们带回祖国。
两人沿着廊桥走向机场出口,沿途的标识牌上法语与英语并行,偶尔能看到几个熟悉的中文汉字,提醒着他们这里是国际化的航空枢纽。刚走出海关通道,便看到人群中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举着写有 “秦弘轩先生” 的牌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老周!” 秦弘轩快步走上前,与中年男人热情拥抱,“好久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精神。”
周长远笑着拍了拍秦弘轩的后背,目光转向盛嘉骏,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盛嘉骏先生吧?弘轩在电话里跟我提了好几次,说你不仅身手厉害,在古玩鉴定上也是个行家。”
“周先生客气了,我只是略懂皮毛。” 盛嘉骏礼貌地回握,指尖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 那是常年与古玩打交道留下的细腻触感,不似常人那般粗糙。
周长远领着两人走向停车场,路上不停介绍着巴黎近期的情况:“最近巴黎的古玩市场很热闹,尤其是玛黑区和圣图安跳蚤市场,不少从东欧和北非来的商贩带来了新货,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对了,关于千手匠,我已经托人打听了,他前两个月确实在巴黎出现过,有人看到他在圣图安市场与几个古董商接触,但具体行踪还不确定。”
“多谢周先生费心。” 盛嘉骏说道,将 “圣图安市场” 这个地名记在心里 —— 看来秦弘轩想逛古玩市场的习惯,正好能与追查千手匠的任务结合起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车子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E 级轿车,内饰简洁大方,副驾驶前方的储物格里放着几本古玩杂志,封面都是欧洲中世纪的古董家具。周长远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入机场高速,沿途的风景渐渐从现代化的机场建筑变成了充满法式风情的街道 —— 红色的砖墙、白色的百叶窗、阳台上悬挂的鲜花,偶尔能看到穿着风衣的行人牵着狗悠闲走过,空气中弥漫着面包店飘出的黄油香气。
“咱们住的地方在六区,离塞纳河不远,步行到玛黑区只要二十分钟。” 周长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公寓是我提前订好的,两室一厅,家具都是法式复古风格,你们应该会喜欢。楼下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早餐的可颂很地道,你们明天可以去试试。”
盛嘉骏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巴黎的街道不像魔都那般拥挤,车辆行驶得很缓慢,偶尔会遇到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车筐里放着鼓鼓囊囊的信件。他忽然想起系统面板里的 “古玩感应” 功能 —— 只要附近有华夏文物,系统就会发出提示,不知道在这座充满异国风情的城市里,能感应到多少流落在外的华夏珍宝。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三层高的法式公寓前。公寓的外墙是浅米色的,门口有几级青石台阶,台阶两侧摆放着两盆盛开的天竺葵,红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周明远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带着木质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 公寓里装了暖气,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楼上就是咱们的住处,三楼,视野很好,能看到塞纳河的景色。” 周长远领着两人上楼,楼梯的扶手是黄铜材质的,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发亮,每一级台阶上都铺着红色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画的是巴黎的街景。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深色的木质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瓶 —— 盛嘉骏的系统立刻发出提示:“检测到华夏文物,清代中期青花缠枝莲纹瓶,仿品,仿制年代为 20 世纪 80 年代,市场价值约 500 欧元。”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中暗笑 —— 看来即便是在法国,华夏古玩的仿品也随处可见。秦弘轩则直接走到青花瓷瓶前,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片刻后摇了摇头:“胎质太松,青花发色也不对,是个现代仿品,不过仿得还算用心,当个装饰品不错。”
周长远笑着说道:“这是公寓房东放在这里的,他说自己喜欢华夏文化,特意从玛黑区的古玩店买的,没想到是个仿品。好了,你们先收拾一下行李,我就不打扰了,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们去吃晚餐,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
送走周长远后,两人各自选了一间卧室。盛嘉骏的卧室朝南,窗户很大,窗外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巷子里有一家面包店,透过窗户能看到师傅正在揉面团。他打开行李箱,将衣物放进衣柜。
“嘉骏,收拾好了吗?” 秦弘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咱们现在去玛黑区逛逛吧?我查了攻略,今天玛黑区有露天古玩集市,商贩比平时多一倍。”
盛嘉骏走出卧室,看到秦弘轩已经换了一件休闲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一个放大镜,看起来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没问题,正好我也想看看巴黎的古玩市场是什么样的。” 他说道,顺手拿起放在玄关的外套 —— 这件外套的内兜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他的手机和几张欧元现金,方便随时取用。
两人走出公寓,沿着街道慢慢走向玛黑区。六区的街道很窄,两旁的店铺大多是精品店和咖啡馆,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商品,偶尔能看到几个游客举着相机拍照。路上遇到不少牵着狗的居民,狗狗大多是小型犬,比如泰迪和比熊,被主人抱在怀里,看起来很温顺。
“玛黑区以前是巴黎的犹太人聚居区,后来逐渐变成了艺术区,现在有很多画廊和古玩店。” 秦弘轩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的古玩市场分两种,一种是固定的店铺,一种是露天摊位,露天摊位的价格更便宜,但需要仔细鉴别,很容易买到假货。”
盛嘉骏点点头,他跟着秦弘轩继续往前走,两人走到一条铺满青石的小巷前。
小巷里已经挤满了人,两旁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每个摊位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 —— 有欧洲中世纪的铜制十字架、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19 世纪的怀表,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是华夏文物的瓷器和玉器。商贩们大多坐在小马扎上,有的在整理货物,有的在与游客讨价还价,空气中混杂着灰尘和旧物的味道。
“人真多啊!” 秦弘轩兴奋地说道,拉着盛嘉骏挤入人群,“咱们从这边开始逛,慢慢看,别急。”
两人首先来到一个摆满陶瓷器皿的摊位前,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法国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正低头擦拭一个白色的瓷盘。摊位上的瓷器大多是欧洲风格的,比如带有蓝色花纹的荷兰代尔夫特陶器,还有法国本地生产的塞弗尔瓷器,但在摊位的角落里,盛嘉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一个青花碗,碗身上绘着缠枝莲纹,看起来像是明代的风格。
“系统检测:华夏明代中期青花缠枝莲纹碗,真品,有轻微磨损,市场价值约 8000 欧元。”
盛嘉骏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拿起青花碗,假装仔细观察。法国老人看到他对青花碗感兴趣,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先生,这个碗是好东西,从中国来的,很古老。”
秦弘轩也凑了过来,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碗底的落款,片刻后对盛嘉骏小声说道:“碗底的‘大明宣德年制’落款是真的,青花发色也符合宣德青花的特征,胎质细腻,应该是真品。不过有轻微的冲线,价值会打个折扣。”
盛嘉骏点点头,他早就通过系统知道了这些信息,现在听到秦弘轩的判断,更加确定这是一件真品。他抬起头,对着法国老人问道:“这个碗多少钱?”
法国老人伸出五个手指:“五千欧元,很便宜,我上个月从一个英国收藏家手里收来的,本来想卖六千,看你们是中国人,便宜一千。”
秦弘轩刚想还价,盛嘉骏却抢先说道:“五千欧元,成交。” 他知道这个价格远低于市场价值,而且这件宣德青花碗是真正的华夏文物,能以这个价格买下,已经很划算了。
法国老人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立刻笑着说道:“好,先生真是痛快!我给你包起来,保证不会损坏。” 他从摊位下面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青花碗放进去,外面再裹上几层软布。
盛嘉骏付了钱,将锦盒递给秦弘轩保管,两人继续往前走。秦弘轩小声说道:“你怎么不还价?其实还能再压五百欧元的。”
“这件是宣德青花真品,有冲线也值这个价,没必要为了几百欧元浪费时间。” 盛嘉骏说道,“而且咱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千手匠的线索,顺便淘点华夏文物,能买到真品就好,价格不用太纠结。”
秦弘轩点点头,不再多说,目光又被不远处的一个字画摊位吸引。摊位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大多是欧洲画家的作品,但在摊位的最里面,挂着一幅卷轴画,上面画着几竿竹子,画风苍劲有力,看起来像是清代郑板桥的风格。
“系统检测:华夏清代郑板桥款竹石图,仿品,仿制年代为 20 世纪 90 年代,仿造者技法娴熟,市场价值约 1200 欧元。”
盛嘉骏刚想提醒秦弘轩,却看到秦弘轩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拿起卷轴画仔细展开。摊位老板是一位中年华人,看到秦弘轩对这幅画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道:“这位先生好眼光!这幅画是郑板桥的真迹,你看这竹子画得多有神韵,落款也符合郑板桥的风格,我上个月从一个法国贵族后裔手里收来的,要不是急着用钱,绝对不会卖这么便宜。”
秦弘轩没有说话,只是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画纸的老化程度和墨色的层次,片刻后摇了摇头:“老板,这画是仿品,你看画纸的纤维太新,墨色也没有层次感,是现代仿造的。不过仿造者的技法不错,算是高仿品。”
中年华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先生真是行家!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这确实是高仿品,但仿造水平很高,挂在家里当装饰品也很有档次,价格好商量,你要是想要,八百欧元拿走。”
秦弘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盛嘉骏,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盛嘉骏摇摇头 —— 这幅画虽然是高仿品,但没有收藏价值,而且与千手匠的仿造风格不同,没必要浪费钱。秦弘轩会意,放下画轴,对着中年华人笑了笑:“谢谢老板,我们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