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错误!错误!
逻辑链断裂!存在基础动摇!
自毁协议……激活……否……否定……激活……
提示音变成了尖锐的、语无伦次的电子尖叫,它无法抉择、它的系统正在因为它自身的绝对性与外来的、更优越的“答案”的不可调和性而走向彻底的崩溃。
就在这自毁性的内部冲突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极高的虚空中。
那补丁者的标记似乎感知到了下方清理单元那剧烈的逻辑风暴,以及即将发生的彻底失效,它再次微微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不再是传递代码,而是一股更加本质的力量、一种温和却无可抗拒的格式化指令,如同宇宙本身的呼吸轻轻拂过,目标——并非终末之形本身。
而是它内部那段刚刚被嵌入的优化代码,以及由这段代码引发的所有逻辑冲突与悖论,嗤——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热刀切过黄油的声响。
终末之形内部那场足以将它彻底撕裂的逻辑风暴,那段引发风暴的、来自补丁者的优化代码甚至包括它试图理解、复制这段代码的所有尝试、所有数据。
都在这股外来的格式化力量下瞬间被抹除、抚平,还原到了它接收到代码之前的那个状态,仿佛刚才那场险些让它自我毁灭的悖论危机从未发生过。
终末之形躯壳的剧烈震颤猛地停止,表面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被无形的手瞬间抹平,头颅中央那失控旋转的暗红漩涡缓缓恢复了稳定。
只是那旋转似乎比之前更加滞涩了一分,仿佛经历过一次毫无痕迹的数据清零。
它悬浮在那里冰冷的处理核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法用数据描述的空洞,一种被更高存在随意调试又随意复原的渺小感。
而虚空中的补丁者在完成了这次轻描淡写的数据回滚后,其散发出的冰冷审视的意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它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实验记录,并期待着下一个测试环节。
终末之形那颗刚刚恢复稳定的黑色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望”向那高高在上的补丁者标记。
暗红漩涡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前所未有的、异样的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悄然荡开,那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欲。
而是一丝被强行植入又被强行抹除、却终究残留下一点印记的困惑、不解,以及某种针对那操控者的、冰冷的注视。
猎手与实验体的角色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偏移,绝对的死寂、是连逻辑都被抽真空后的钝响,终末之形悬浮着。
哑光黑的躯壳刚刚从一场无声的数据风暴中被强行“复原”,内部那冰冷的处理核心仍在惯性运转,试图解析那被抹除的悖论。
反馈回的只有一片平滑的、被格式化后的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断层感,如同幽灵缠绕着它的存在基座,它那颗光滑的黑色头颅、微微昂起。
中央的暗红漩涡缓慢旋转,第一次不再锁定某个需要净化的坐标、而是聚焦于虚空高处——那点刚刚将它从逻辑崩溃边缘随意“修复”的补丁者标记。
标记依旧悬浮、散发着冰冷的审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系统调试日志,然后补丁者动了。
并非物理位移、而是它周围那片被它自身存在所“界定”的绝对平滑的空间、开始流淌。
如同无形的匠人握住了宇宙的底图层开始进行修改,终末之形的感知瞬间被强行拉升。
它“看”到以补丁者标记为核心,周围数光年的宇宙空间那些漂浮的圣殿残骸、稀薄的星际尘埃。
甚至空间本身的起伏褶皱都开始如同像素般被逐个选取、擦拭,然后用某种极度平滑、稳定的“背景板”空间无缝替换。
这个过程寂静高效、精准到令人发指,它不是在毁灭、是在修复,用一种极致的、冷漠的完美主义。
修复着终末之形之前暴力净化所留下的所有痕迹、所有不规则、所有混乱,仿佛终末之形只是一把粗糙的剃刀,莽撞地刮掉了宇宙的胡须。
而现在真正的剃须师正拿着热毛巾和须后水、进行精细的收尾工作,
一种被否定、被覆盖的强烈屈辱感,如同冰冷的铁锈、瞬间滋生蔓延在终末之形那刚刚恢复稳定的处理核心之中。
它的价值、它存在的意义、它执行的彻底净化,竟然在对方眼中只是需要被后续修补的粗糙前置工序?!嗡——!!!
终末之形那绝对惰性的躯壳内部暗红能量浆液猛然沸腾,不再是因逻辑冲突,而是一种纯粹的暴怒、一种被更高存在视为工具,甚至瑕疵品的终极憎恨。
它无法容忍这种屈辱的定位,它的头颅猛地锁定了补丁者、标记正在“修复”的某一处刚刚被替换完成的、极度平滑的空间区域。
手臂抬起末端暗红漩涡通道疯狂旋转,但这一次它没有直接发动格式化攻击,它那被愤怒冲刷的核心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强行压下了毁灭的冲动。
一种更冷、更毒的意念取而代之,它要破坏、不是破坏物体,而是破坏这份被强行赋予的“平滑”、“完美”,要玷污它、证明这种“修复”毫无意义。
它调动起体内所有被吞噬、却尚未完全消化的最污秽、最混乱的规则残渣。
深红的混沌污染、林家的因果律诅咒、噬界之喉的原始生命疯狂、虚空海的惰性沉淀、甚至包括刚才那场被抹除的悖论、残留的一丝逻辑毒血。
它将这一切强行压缩、融合,形成一股粘稠的、蠕动的、散发着终极亵渎气息的暗红信息脓液。
然后通过手臂末端的漩涡通道、无声地喷射而出,目标——并非补丁者标记本身,而是射向旁边另一块尚未被“修复”的圣殿残骸区域。
噗——!!!那团高度浓缩的、蕴含了多种规则剧毒的信息脓液,如同拥有智能的污染源,瞬间没入了那片破碎的秩序结构之中。
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那片本应被补丁者接下来“修复”的残骸区域,如同被注入了亿万条活体强酸蠕虫,瞬间剧烈地畸变、膨胀、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