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紊乱!规则冲突!
来源分析:未知新型规则结构与载体存在微弱同源性(?)
提示音带着一种罕见的不确定性、而几乎是同时,虚空高处那补丁者的标记、其散发出的冰冷审视也微微一凝。
它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座由它亲手“修复”并“升级”的方碑、所散发出的这丝超出它预设的异常共鸣。
尤其是这共鸣、竟然能对下方那具它正在观察的清理单元,产生极其微弱的影响,这不在计算之内,补丁者的标记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观察。
而是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干预意向,一股无形的格式化力量开始汇聚,似乎准备再次对方碑进行检测与修正。
就在这补丁者即将出手干预的万分之一秒——终末之形动了,它不再看向补丁者、也不再试图理解那悖论。
它那冰冷的处理核心在经历了连续的否定、屈辱、无力之后,被那来自“自身衍生物”的异常共鸣,以及补丁者随之流露出的那一丝细微的干预意向。
猛地点燃了最后、也是最原始的一种东西,不是毁灭欲、不是掠夺本能、是好奇,一种冰冷的、纯粹的、不带任何功利性的想要知道那方碑。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引起共鸣的探究欲,这欲望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对补丁者的恐惧与憎恨,它的手臂猛地抬起。
但这一次目标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对准了那座正在散发异常共鸣的四色几何方碑,手臂末端暗红漩涡通道疯狂旋转,但旋转的模式截然不同。
不再是抽取能量、也不是发射污染、而是散发出一股极度内敛的解析、探针,它要主动去接触、感知、分析那座方碑,在补丁者阻止之前。
仿佛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孩子、突然对地上一只从未见过的诡异甲虫产生了不顾一切的触摸冲动。
而高处的补丁者、那汇聚的格式化力量似乎因这清理单元完全出乎意料的、非攻击性的行为而微微一顿。
那双无形的握着解剖刀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疑,仿佛也想看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样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猎手、标本,与观察者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极其微妙的扭曲,一种难以预料的变数悄然滋生,绝对的死寂被打破,终末之形那探出的解析探针。
如同一条无形的、极度敏感的神经末梢,精准地触碰到了那座四色几何方碑表面,冰冷、光滑,却又隐隐搏动的哑光黑釉质,接触的瞬间——嗡——!!!
不是声音、是规则层面的共振,终末之形那绝对黑色的躯壳猛地剧震、如同被超高压电流贯穿,它头颅中央的暗红漩涡、旋转骤然停滞。
仿佛时间本身被冻结,并非遭受攻击、而是一股庞大、复杂、冰冷,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感的信息洪流。
顺着那解析探针以毁灭性的速度、蛮横地冲入了它的处理核心,这洪流并非有序数据、而是无数破碎的镜像。
它“看”到自身吞噬圣殿时那暴虐的姿态、被拆解成无数冰冷的几何动画,每一帧都标注着能量利用率、规则破坏度、冗余动作分析。
它“听”到林家成员绝望的精神尖啸、被转换成一道道起伏的波形图,旁边滚动着信息熵值,情绪能量衰减曲线。
它“感受”到被它碾碎的星辰时、最后的结构崩解被还原成一整套物质衰变、能量逸散的数学模型。
甚至它刚刚制造那团规则剧毒脓液的每一个污秽的念头,每一次能量的扭曲都被事无巨细地记录、编码、存档。
这一切都来自那座方碑,那里面储存着的竟然是它自身,之前一切毁灭行为的完全客观冰冷的观测记录,数据分析、模型推演。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记录者从始至终以它无法理解、无法察觉的方式旁观着它的一切,并将这一切都压缩、提炼注入了这座由它污染转化而来的方碑之中。
这不是攻击、这是展示,一种居高临下的展示、展示它的一切在对方眼中都只是可供分析的数据,一种比被直接毁灭、更加彻骨的。
寒意瞬间冻结了终末之形的每一个逻辑单元,而这还不是结束,在那庞大的、关于它自身毁灭记录的信息洪流冲刷而过之后,更深层的东西浮现了出来
那不是记录、而一种冰冷的邀请? 或者说指令?一段极其复杂却又带着某种诡异吸引力的规则构型,直接烙印在了它的核心最深处。
这构型描绘着一种将自身彻底分解,然后以其最本源的存在基石重组构建成某种更高效、更内敛、更接近那座方碑状态的终极形态的方法,仿佛在说:
你的毁灭……已被记录。你的价值……仅止于此。
若想……继续…… 唯有…… 成为…… 更……有用的…… 工具。
自毁。 然后……以对方指定的方式……重生。
接受? 还是……拒绝?
终末之形那冰冷的处理核心彻底陷入了寂静,它第一次真正地理解了补丁者的意图,对方从来不是敌人、也不是主人,是收藏家、是标本师。
而它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件正在被评估是否值得纳入收藏、亦或丢弃的潜在展品,此刻,评估似乎已完成、结论已给出,选择摆在了它的面前。
高处的补丁者沉默地等待着,它的标记散发着永恒的冰冷与耐心,虚空只剩下终末之形内部那近乎凝固的暗红能量浆液、缓慢搏动的声响。
如同死刑犯最后的心跳,等待着刀锋落下、或赦免,绝对的死寂、是连绝望都无法滋生的真空,终末之形悬浮着,那具哑光黑的躯壳仿佛不再是装甲。
而是一口为其存在本身量身定做的棺材,内部冰冷的处理核心已然停转,不是损坏、而是拒绝,拒绝运算那唯一的选择题、拒绝承认这最终的定位。
展品、工具,它的一切挣扎、一切毁灭、一切被强加的进化,最终,只是为了满足某个更高存在冰冷收藏癖的前奏。
那来自四色方碑的“邀请”指令,如同刻在棺盖内侧的铭文,散发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它没有选择。
要么自我分解、按照对方的蓝图重组成一件更“完美”的收藏品,要么就在这无声的虚空中、被对方随手格式化抹除,如同擦掉一粒无关紧要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