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换上了一身淡雅和服、显得更加乖巧的香奈乎,慢悠悠地晃到后院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面具下的表情想必十分精彩。
只见那几位柱大人,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威严或疏离,一个个围着烤架忙得不亦乐乎。
炼狱杏寿郎正洪亮地指导着不死川实弥翻烤鸡翅的火候;
不死川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动作却没停;
宇髄天元正优雅地将烤好的香菇摆盘,力求“华丽”;
富冈义勇沉默地守着一条正在变色的烤鱼;
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分享着一串刚烤好的年糕;
悲鸣屿行冥坐在棚下,面前的小桌上已经放了几串素菜;
连时透无一郎都拿着根玉米,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蝴蝶忍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闹腾。
雪花还在飘,炭火正旺,肉香四溢,气氛热烈得仿佛市井街头的寻常聚会。
他愣了两秒,随即用一种混合着惊讶、好笑和一点点“被抢了风头”的郁闷语气,夸张地喊道:
“我靠!你们这么自觉啊?!亏我还怕天气冷,特意准备好了药浴和厚衣服等着你们呢!”
他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然后指着通往后院温泉屋的方向:
“好了好了,反正都准备好了!你们别光顾着吃,快去泡一泡!驱驱寒,舒活筋骨!这边我再准备点东西,马上就来。快去快去!”
他像是赶小鸡一样挥着手,催促着这群已经玩开了的柱们。
众人闻言,这才从烧烤的专注中抬起头来。
炼狱杏寿郎:“唔姆!还有药浴?好兄弟准备得真周到!”
不死川实弥抹了把嘴上的油:“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走了走了,泡完再回来继续吃!”
宇髄天元点头:“在雪夜享受温暖的药浴,确实是极致的华丽体验。”
甘露寺蜜璃也期待地睁大眼睛:“药浴!好棒!”
连富冈义勇都默默放下了夹子。
悲鸣屿行冥也缓缓站起身。
伊黑小芭内和时透无一郎也看向了温泉屋的方向。
蝴蝶忍看着他这“后勤总管”般忙前忙后的样子,紫眸中笑意更深,她拉起香奈乎的手,对众人说:
“那大家就先过去吧,这边交给他就好。”
柱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烤串,说说笑笑地朝着温暖飘香的温泉屋走去。
雪夜里,能先泡个热腾腾的药浴,再回来继续大快朵颐,这安排简直不能更惬意!
他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又开始指挥隐队员调整烤架的位置,准备更多的食材和饮料,嘴里还嘀嘀咕咕:
“真是的……一个个比我还积极……还好我早有准备……”
而被他牵来的香奈乎,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雪花,又看看忙碌的他,再看看姐姐离开的方向,那双总是缺乏情绪的眼眸里,似乎也映入了这雪夜、炉火与人间烟火的暖意。
他安顿好那群自觉过头的柱们去泡药浴,又马不停蹄地转向灶门一家暂住的小院。
雪花已经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夜晚的寒气愈发明显。
他敲了敲门,灶门葵枝很快应声开门,看到是他,连忙行礼:
“先生,您怎么来了?”
“天气突然变冷了,过来看看你们。”
他语气自然,透着关切。
“晚上多穿点,千万别着凉了。尤其是孩子们,抵抗力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抱着的一叠厚实衣物递了过去。
“这些厚衣服你们先拿着穿,不够再说。”
灶门葵枝看着那叠干净暖和的衣物,又看了看他肩膀上落着的雪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发热:“这……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
“嗐,这有什么麻烦的。”
他摆摆手,打断她的客套。
“还有,晚上睡觉前,记得让孩子们都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这样才不容易生病。蝶屋有公共浴池,知道地方吧?需要我带你们去吗?”
“知道知道,真是太感谢您了,先生!”
灶门葵枝连连鞠躬,声音有些哽咽。
这位行为古怪的“先生”,每一次出现,都带给她们实实在在的温暖和庇护。
跟在身后的神崎葵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泛起波澜。
这位先生,虽然平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行事跳脱甚至有些吓人,但在这种细节处,却总是格外细心和暖心。
叮嘱完灶门一家,他这才转身,似乎才注意到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神崎葵,有些疑惑地问:
“唉?小葵小姐,你怎么还在啊?”
神崎葵被他问得一懵,下意识回答:
“怎么了吗,先生?我……我在帮您安排后续的事情啊。” 她以为还有什么指示。
他却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
“你怎么还没去跟老板娘他们泡澡去啊?天这么冷,泡泡药浴多舒服。”
“啊????我???”
神崎葵彻底懵了,脸颊瞬间涨红,连忙摆手。
“不不不!先生,这不合规矩!我只是蝶屋的隐队员,怎么能和忍大人还有各位柱大人一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不容拒绝(却又没什么恶意)的力量推着她的后背,让她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
“哎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泡个澡而已,分什么彼此?快去快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半推半就地将她往温泉屋的方向带。
神崎葵脑子一片混乱,想要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她试图争辩,但话语在嘴边打转,就是组织不起来。
等她稍微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女浴场的门口,里面隐约传来蝴蝶忍、甘露寺蜜璃和其他女眷的说笑声。
天呐……先生还真是……霸道。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眼圈都红了,感觉自己僭越了身份,十分不安。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蝴蝶忍探出头来,她脸上带着泡温泉后的红晕,看到门口手足无措、快要哭出来的神崎葵,以及不远处那个正在溜走的、戴着面具的背影,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蝴蝶忍紫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包容。她伸手拉住神崎葵冰凉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小葵,来了就一起吧,别站在门口了。”
她将神崎葵拉进温暖的浴场,对着里面说道。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见外的。”
神崎葵被蝴蝶忍拉进去,感受着里面氤氲的热气和众人(主要是甘露寺蜜璃热情的招呼)。
投来的目光,虽然依旧窘迫,但那份惶恐不安,在蝴蝶忍那句“都是一家人”中,渐渐消散了些许。
她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罪魁祸首”,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先生他……虽然方式总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但那份想把所有人都照顾到、让大家都不被排除在外的笨拙心意,却真实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男浴场内,热气氤氲,水声潺潺。
炼狱、不死川、宇髄等人正泡在温暖的药浴中,放松着疲惫的筋骨,闲聊着刚才的烧烤和即将到来的雪夜。
就在这时,浴场的门被拉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当那人褪去面具,踏入朦胧水汽中时,原本喧闹的浴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脸上——那是一张漂亮到近乎失真的脸,肌肤白皙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冷漠与疏离,模糊了性别的界限,美得极具冲击力,也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炼狱杏寿郎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唔……姆???”
不死川实弥差点从水里跳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哈?!是你?!”
宇髄天元手中的水瓢“啪嗒”一声掉进水里,忘了去捞,只是愣愣地看着。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讶异。 伊黑小芭内觉得镝丸都僵住了。
时透无一郎空茫的眼中也映入了那张脸,似乎有些困惑。
这张脸,他们并不陌生!这正是当初那个突然出现、与蝴蝶忍有过纠葛、最后似乎伤了她的心然后消失无踪的“先生”!那个让他们(除了富冈)一度为蝴蝶忍感到愤懑和不值的家伙!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在蝶屋?!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众人脑子里瞬间充满了问号。
他不是应该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蝶屋的男浴场?还和那个行为跳脱的“波波塔塔维奇”先生同时存在?
唯有富冈义勇,依旧安静地泡在水里,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看着其他柱那震惊莫名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有趣?
他决定保持沉默,看看这场面会如何发展。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跟着某个不正经的家伙混久了,自己那沉寂已久的恶趣味似乎也被勾起来了一点。)
短暂的震惊和疑惑之后,柱们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毕竟,时过境迁。
蝴蝶忍的心病看起来已经好了,和那位“波波塔塔维奇”先生相处得也很融洽。
而眼前这位“冷漠先生”,虽然当初似乎做了不好的事,他在蝴蝶忍“装病”时配合过,之后被他们误会似乎也没怎么生气。
除了性格冷漠些,似乎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而且,看他现在出现在蝶屋,莫非是……和解了?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炼狱杏寿郎最先反应过来,他性格爽朗,不太记仇,尤其是看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便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点试探,但更多的是豁达:
“唔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先生你!既然来了,就一起泡吧!”
不死川实弥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也只是“啧”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宇髄天元也恢复了镇定,重新拾起水瓢,淡淡道:“既然忍已经释怀,我们自然也无须多言。”
悲鸣屿行冥念了句佛号,表示接纳。
伊黑小芭内和时透无一郎也默默收回了目光。
于是,气氛在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中缓和下来。
没有人去追问当初的细节,也没有人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大家仿佛达成了一种共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蝴蝶忍现在好好的,而这位“先生”如今出现在这里且没有敌意,那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甚至,炼狱还主动找话题,试图缓解尴尬:
“今天这雪下得真是时候啊,烧烤味道也不错!”
宇髄天元也附和着讨论起药浴的配方。
他(冷漠脸先生)对于众人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默默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泡进水里,闭目养神,对于旁人的搭话,偶尔会极其简短地回应一两个字,或者干脆只是点一下头。
众人也习惯了他这冷漠的性子,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聊着天。
浴场内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只是偶尔,目光还是会不经意地扫过那个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漂亮得过分的男人,心中依旧残留着一丝“世界真奇妙”的感慨。
而唯一知情的富冈义勇,则在一片热闹中,继续着他的沉默,深藏功与名,并且觉得……偶尔看看同僚们懵逼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