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教会,贵族招待区。
肯金侯爵坐在床上,过目着眼前一张张的女孩画像。
画像上的女孩都有着一个特征,她们的眼睛都会被颜料画成金绿色。
“肯金侯爵,那么多张画像,您能看出这里有杀害你的凶手吗?”查理恭敬地问道。
肯金侯爵相比起于一开始对于女性的抵触与恐惧,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女仆们的服侍了。
但看到那双金绿色眼睛时,他还是会下意识感到抗拒。
爱格伯特几乎将他脑海中的记忆淡化,就像把那些往事包裹上一层磨砂塑料膜,依稀看见,却不见得里面到底是何物。
可人对于恐惧有时候并不会刻在脑海里,而是刻在心里。就比如现在的肯金侯爵看到金绿色的眼睛会下意识地紧张,却依旧记不清那女仆长什么样。
“都不是!都不是!我不想再看了!我想不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我不想再看了!这些天我已经受够这些画像了!”
肯金侯爵平静了多天的状态这一刻被打破,烦躁地砸着周围的东西,用着好不容易有些修复的沙哑嗓音不断地叫骂着。
“你们不是调查这件事的嘛!我已经提供了这么多线索!你们是废物嘛!金绿色女孩那么多,我收集的眼珠子就有上百颗,你们根本就不能依据这个来找凶手!”
查理心累,熬夜通宵整理了那么多收集资料,拿过来确认还要被“鸭子”骂一通。
他只能站得远点,避免被波及到,还要带伤工作。
门这时候被一双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推开了。
“肯金侯爵,就算是受害者也不用那么理直气壮吧!会发生这一件事,不也是你自找的嘛!”
格伦戴尔依旧西装革履,英姿勃发,谁都不相信他是连熬了好几天夜的样子。
这几天来,他都在调查布鲁斯庄园的案件。
收集到的信息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庞大,涉及了多方贵族势力的混入。这让格伦戴尔很是头大,斟酌维护贵族的各方势力是他最不喜欢处理的东西。
有时候格伦戴尔都不由得感到羞愧,他虽然信仰的是战神莫特洛克,却在做着与之相背的事儿。
他没有勇敢地维护正义,或者是说,他维护着的只是贵族所谓的正义。
为了格伦戴尔家族的未来,他不得不背叛他的信仰。
人是为信仰活着的,也是为自己活着的。
肯金侯爵一见到格伦戴尔公爵的出现,也只能收敛脾气。
格伦戴尔直接坐下,用拷问犯人的语气问向肯金侯爵:
“你对布鲁斯了解多少?”
“他不过就是靠小手段狡猾上位的街边老鼠,我怎么可能了解他那么多。”肯金侯爵恨透了布鲁斯,要不是因为他的邀请,自己也不会有这种遭遇。
“布鲁斯可能没有死。除了那位女仆,你那晚可有察觉什么异样?”
肯金侯爵努力回忆着猎杀狂欢之夜,那晚他原本是要去树林参加猎杀的,却因为那位女仆耽误了。
肯金侯爵现在还能感受到两边脖子的疼痛。
肯金伯爵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两边伤口大小不一样,左边是被匕首所伤,右边却是被类似于刀片一样的刀器所伤。
那时候肯金侯爵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位女仆身上,根本注意不了右边伤口是从何而来。
唯一肯定的是那位女仆还有帮手。
“我只记得她和她的帮手是同一时间出手,我根本看不清那个帮手的面貌。不过,他可能是一个很善用刀片武器的人。”
肯金侯爵没有神力,因此只能浅显地推断。
“把你的伤口给我看一下。”格伦戴尔站了起来,走到了肯金侯爵的身边。
“伤口大大小小都愈合了,能看出什么。”肯金侯爵觉得格伦戴尔太高看自己了,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掌握全局的高傲姿态,真叫人厌恶。
男仆替肯金侯爵揭开了缠绕着脖子的纱布,尽管伤口已经用不到纱布,但那伤疤还狰狞的存在着。为了可以恢复如初,肯金侯爵还在定期上药。
格伦戴尔用手帕抹去了上面的药物,看着疤痕增生后,留下一条细长而轻微锯齿状的伤疤。
他推断这是由锯齿状轻薄刀器或是不规则植物树叶所划伤的。
前者需要熟练的技巧与扎实的功底,但显然不是。他要是帮凶,只会用刀器将肯金侯爵的头割下来,不留一点生还的余地。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人一定拥有自然神力,而且神力的掌控有可能不太成熟。
树叶虽然可以作为武器,但伤害力远不如刀器锋利。需要风元素的推动,一个成熟的神力者可以很好的掌握神力使用的力度,一个专业的杀手更是轻而易举。
可很明显,凶手才刚刚初出茅庐。
【可是那么多自然神力者,这一条线索根本犹如大海捞针。】
格伦戴尔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你先好好休养,后续有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会再来找你。”
格伦戴尔留下这句话就径直离开了房间,查理立马紧随其后。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除了一位男仆细心地帮肯金侯爵将纱布系上,再无他人。
肯金侯爵看着格伦戴尔离去的身影就忍不住来气。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却像审问犯人一样在审问他,还要装出一副伸张正义的模样。
脖子上传来的痒感加剧了他的烦躁,肯金侯爵又想拿人撒气,可一抬头,却由恼怒变成惊讶,然后又是愉悦。
肯金侯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干那种事了,要不是他现在还在光明教会,他指不定夜夜笙歌。
特别是那位恍若神明的爱格伯特使者,清冷高洁,不染一丝尘埃。
【他在床上的样子,应该很迷人吧!哈哈哈!】肯金侯爵在内心想着,手却摸上了男仆的屁股。
“肯金侯爵!”男仆吓了一大跳,立马退开。
“你是管家新派来的?”肯金侯爵笑嘻嘻地盯着他。
男仆早有耳闻肯金侯爵的癖好,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受伤,也会想着这种事。
“别怕,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不过,孩子,你可以为我做些什么。我想你不会拒绝的,是吧?”肯金侯爵体会到久违的掌权游戏,显得异常兴奋。
“肯金侯爵,这里是光明教堂……”男仆尽管有过这种预设,但还是感到害怕抗拒。
这时门被推开了。
“肯金侯爵,你该接受治疗了。”爱格伯特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