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晚会的温馨余韵尚未完全散去,第二天清晨,格黑娜风纪委员会与万魔殿的众人聚集在度假区的海之家餐厅享用早餐。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海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美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真琴坐在餐桌旁,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时不时地瞥向正在和亚子低声讨论今日巡逻安排的日奈。昨天排球赛的失利和被迫填坑的“屈辱”显然让她耿耿于怀,一个“扳回一城”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了一夜。
她悄悄对坐在旁边的皋月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问道:“喂,皋月,东西准备好了吗?”
皋月脸上带着神秘而自信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放心吧,议长。这次我改进了配方,将催眠药剂完美融入了特制的蓝莓果酱里,无色无味,只要涂抹在吐司上吃下去,就能在潜意识层面埋下暗示的种子。等到时机成熟,我念动咒语,就能让日奈委员长在短时间内对我们……嗯,有求必应。”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碟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的紫色果酱。
真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很好!不需要太久,只要让她同意把我们万魔殿下个季度的活动经费审批流程简化一下,再顺便批准几个‘小小’的、利润丰厚的‘合作项目’就行!”
她们的窃窃私语和诡异表情,并没有完全逃过其他人的眼睛。夏老师注意到她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铭兰则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继续小口喝着咖啡,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却又懒得干涉。
早餐开始,众人各自取用食物。真琴热情地将那碟“特制蓝莓果酱”推到餐桌中央,极力推荐:“大家尝尝这个!这可是度假区特供的蓝莓酱,听说味道超级棒!”
伊吹信以为真,开心地挖了一大勺涂在自己的吐司上:“哇!谢谢真琴姐姐!”
伊吕波看着真琴异常热情的态度,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碍于议长的面子,还是谨慎地取了一小勺。千秋则为了捕捉“万魔殿与格黑娜和谐早餐”的素材,也随手抹了一点在面包边上,心思完全不在食物上。
日奈对真琴推荐的东西抱有天然的警惕,她看了一眼那碟果酱,冷淡地拒绝:“不用了,我吃原味的就好。”
亚子见日奈不吃,自然也跟着拒绝。
真琴的计划眼看就要落空,急得直给皋月使眼色。皋月也有些着急,暗中尝试对日奈进行精神引导,但日奈意志坚定,如同磐石,她的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吃了大量果酱的伊吹似乎没什么异常,依旧小口吃着吐司,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然而,吃了少量果酱的伊吕波和千秋,动作却突然停滞了。
伊吕波拿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她推了推眼镜,突然用一种极其平板、毫无波动的语调开始说话:“检测到系统异常……逻辑模块过载……开始执行无序诊断程序……议长的秘密小金库坐标,x:-734, Y: 228, Z: 15,位于旧校舍第三仓库通风管道内部,用粉色贴纸标记……”
真琴:“!!!” 她瞬间脸色煞白,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伊、伊吕波!你在胡说什么?!”
然而伊吕波仿佛没听见,继续用机械般的语调爆料:“……上周挪用部分团建经费购买限量版手办,谎称是‘必要外交礼品’……上月伪造夏莱咖啡厅消费收据二十七张,企图报销私人家用……”
“住口啊!!!”真琴尖叫着试图扑过去捂住伊吕波的嘴,但被伊吕波下意识地一个过肩摔动作掀翻在地!
另一边,千秋的情况更加诡异。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相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但她浑然不觉。她的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双臂张开,开始以一种极其僵硬、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姿势,在海之家的餐桌之间跳起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芭蕾和机器人舞的怪异舞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啊~伊吹大人~您就是降临凡尘的天使~这旋转~是为您捕捉世间的光芒~这跳跃~是为您丈量天堂的距离~看啊!这完美的构图!这绝佳的光影!即使没有相机,我的灵魂也在为您按下快门!”
她一边跳,一边试图去拥抱正在吃吐司的伊吹,把伊吹吓得躲到了夏老师身后。
“千、千秋姐姐?你怎么了?”伊吹害怕地问道。
场面瞬间失控!
“伊吕波老师!千秋老师!”亚子惊慌地喊道,试图去安抚行为怪异的两人,但毫无作用。
日奈“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小小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她猛地站起身,紫色的眼眸如同冰锥般刺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真琴,声音冷得能冻住整个海之家:
“真——琴——议——长!”
“这!又!是!你!搞!的!鬼!吗?!”
“解释!立刻!”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让真琴冷汗直流,语无伦次:“不、不是!我……那个……果酱……是皋月!对!是皋月说……”
皋月此刻也傻眼了,看着完全不受控制、反而开始爆料和跳舞的伊吕波与千秋,自信心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的新配方……明明计算好了剂量和精神波频……为什么会失效?为什么对意志薄弱(指伊吕波和千秋心思不在防备上)的人效果反而失控了?!”
夏老师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哭笑不得。他一边护着身后的伊吹,一边试图阻止伊吕波继续爆料(以免真琴恼羞成怒做出更离谱的事),还要留意不要被千秋那诡异的舞蹈碰到,忙得不可开交。
“皋月同学!快想想办法解除效果!”夏老师急忙喊道。
“我、我试试!”皋月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些奇怪的香料和符文,试图念诵解除咒语,但似乎毫无作用。伊吕波还在面无表情地列举真琴的“罪状”,千秋的舞蹈则变得越来越狂放,甚至开始模仿螃蟹横着走……
“够了!”日奈怒喝一声,声音中蕴含的威严让混乱的场面稍微一静。她指着真琴和皋月,对亚子下令:“亚子!以涉嫌使用非法手段、危害他人精神健康、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暂时控制真琴议长和皋月!直到伊吕波和千秋恢复正常为止!”
“是!委员长!”亚子立刻拿出约束带(风纪委员常备物品),气势汹汹地走向真琴和皋月。
“等等!日奈委员长!这是误会!啊!不要绑我!”真琴试图挣扎,但哪里是亚子和几名围上来的风纪委员的对手。
皋月也放弃了抵抗,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戴上了约束带。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无聊的把戏。”
铭兰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早餐,她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弯腰,将躲在她椅子后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偷看的伊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伊吹似乎觉得铭兰身边格外有安全感,乖乖地坐着,好奇地看着混乱的场面。
铭兰抱着小伊吹,如同抱着一个柔软的洋娃娃,紫黑色的眼眸扫过被束缚的真琴和皋月,又看了看还在说胡话的伊吕波和跳着怪舞的千秋,最后目光落在夏老师无奈的脸上。
“催眠的本质是引导与暗示,而非强制与控制。”铭兰淡淡地评价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试图用这种半吊子的伎俩去撼动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如同蚍蜉撼树。而用在心思杂乱、毫无防备者身上,结果就是精神力的反噬和失控——放大他们潜意识里最活跃的部分。”
她指了指伊吕波:“比如,长期处理烂摊子积压的怨念和掌握的‘秘密’。”
又指了指千秋:“比如,对特定对象过度狂热的‘创作欲’。”
她的解释一针见血,让皋月无地自容。
“至于解药……”铭兰看了一眼桌上那碟罪魁祸首的蓝莓酱,“等他们体内的精神能量自然消耗殆尽就行了。或者,”她顿了顿,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让夏老师用他的‘教师的信念’给他们一人来一下,应该能加速清醒。”
夏老师闻言,叹了口气,走到还在机械说话的伊吕波和手舞足蹈的千秋面前。他伸出手,手掌上浮现出微弱的、温暖的光芒,轻轻按在两人的额头上。
“好了,伊吕波,千秋,该醒醒了。”
柔和的光芒融入,伊吕波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焦距,机械的话语戛然而止。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看到自己被几位风纪委员“保护”起来的议长和皋月,以及周围人怪异的目光,脸上瞬间爆红,想起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秋也停止了诡异的舞蹈,喘着气,茫然地看着掉在地上的相机和自己奇怪的姿势:“发、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天堂的入口……”
一场闹剧,终于在铭兰的精准点评和夏老师的“净化”下落下帷幕。真琴和皋月被暂时看管,伊吕波和千秋则因为社死和体力消耗而瘫坐在椅子上,需要时间恢复。
日奈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感觉这次团建带来的“麻烦”远远超出了预期。她狠狠地瞪了真琴一眼,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就此事向万魔殿提出正式抗议。
铭兰轻轻放下怀里的伊吹,拍了拍她的头:“去玩吧。”
伊吹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餐厅和垂头丧气的万魔殿同伴们,又看了看面色冰冷的日奈和一脸无奈的夏老师,最后对铭兰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嗯!谢谢铭兰老师!”
虽然过程混乱,但至少,小伊吹似乎并未受到太多负面影响。只是,经此一役,万魔殿在格黑娜风纪委员会心中的信誉,恐怕已经跌至谷底。而真琴的“创收”大计,看来也更加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