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实验室靠窗边的白墙前，已经架起了一个小小的梯子。
小陈把调色盘放在梯子旁边的矮桌上，手里拿着三支宽头画笔：“秦姐，你看，画笔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不掉毛。”
秦翡走过去，拿起一支画笔，指尖轻轻拂过笔毛：“很好。”
“颜料也挤好了，天蓝色多挤了点，你说要画大面积的天空。”
小陈指了指调色盘。
秦翡爬上梯子，拿起画笔蘸了蘸天蓝色颜料。
“要不要我帮你勾个草稿？”
小陈问：“我小时候学过画画，能帮你把云朵的轮廓画出来。”
“不用。”
秦翡摇头。
笔尖在墙上落下，一条笔直的线条缓缓展开，像用尺子量过一般，没有丝毫弯曲。
“你要画直线条的云？”
小陈愣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惊讶：“平时看到的云都是弯弯软软的，像一样。”
“会变形。”
秦翡从梯子上下来，退后一步看了看墙面：“直线条稳定，看着舒服。”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稳定？”
小陈好奇地问。
“我设计的环保设备，每个零件的角度都要精准，才能正常运行。”
秦翡拿起另一支画笔，蘸了点白色颜料：“生态系统也一样，一旦失去平衡，就像河流被污染，再恢复就难了。”
“你是把做环保的理念，用到画画上了？”
小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
秦翡在天蓝色的“天空”上画起了长方形的云朵：“直线代表稳定，我想要的就是这种干净又稳妥的样子。”
毛豆滑到墙边，屏幕上跳出实时检测数据：“墙面绘画进度：30%，线条直线度99.9%，颜色均匀度95%！”
“颜色均匀度怎么不是100%？”
秦翡低头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较真。
“天蓝色颜料在墙面边缘有轻微晕染。”
毛豆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不过不影响美观，而且颜料是环保材质，甲醛含量为零，符合实验室标准。”
秦翡点点头，重新爬上梯子：“这样就好。”
她蘸了点浅黄色颜料，在一朵“方形云”的边缘轻轻画了几笔。
“这是画的什么？”
小陈好奇地问。
“太阳的光。”
秦翡说。
“为什么不画个完整的太阳？”
小陈问：“圆圆的太阳多好看。”
“太大的太阳会刺眼。”
秦翡说：“像毛豆的屏幕灯一样，小一点刚好，不晃眼。”
“为什么要加光影？”
小陈又问。
“真实的云朵有光影，生态系统也需要阳光雨露才能平衡。”
秦翡停下画笔，看着墙面：“画画和做环保一样，都要贴近真实，不能只追求好看。”
毛豆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弹幕：【主播画的云好特别！直线条居然这么治愈！】
紧接着，更多弹幕涌了进来：
【这就是“秩序感美学”吧？和主播的环保项目一样，精准又纯粹！】
【主播是不是把做实验的严谨，用到画画上了？每一条线都好直！】
【突然觉得直线条的云也很好看，像一个个小方块，很可爱！】
小陈念着弹幕，笑着说：“秦姐，网友们都在夸你的画呢。”
秦翡的脸颊微微泛红，没说话，只是握紧画笔继续画着。
“对了秦姐，”
小陈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要在墙根画小草，用深绿色和浅绿色？”
“嗯。”
秦翡应了一声。
“为什么想画小草？”
小陈问。
“小草是生态系统的基础。”
秦翡蘸了点天蓝色颜料，补了补墙面边缘的颜色：“没有小草，就没有昆虫，没有昆虫，就没有鸟类，整个生态链都会断。”
“所以你是想通过画画，提醒自己环保的重要性？”
小陈问。
“算是吧。”
秦翡点头：“让实验室里有‘生态感’，也提醒自己，环保工作就像种小草，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急。”
毛豆的屏幕上，跳出一个“环保小卫士”的弹幕：【主播太有心了！把环保理念融入画画里，这才是最棒的艺术！】
“网友说你把环保理念融入画画里了。”
小陈念给她听。
秦翡嘴角弯了弯：“画画和环保一样，都是我想做的事，能结合起来挺好。”
她从梯子上下来，拿起深绿色颜料：“现在画小草。”
“我帮你递画笔吧？”
小陈站起来：“你爬上爬下的，小心摔着。”
“不用，我能行。”
秦翡爬上梯子，笔尖落下，短短的竖线条在墙根排列开来，每一根都一样长，间距也一模一样。
“你画的小草，也都是直线条。”
小陈笑着说。
“嗯。”
秦翡点点头：“小草要长得整齐，像实验室里的薄荷苗，每一盆都有固定位置，才能长得好。”
“就像你培育的环保植物，每一种都有它的作用，缺一不可？”
小陈问。
“对。”
秦翡说：“生态系统里的每一种生物，都像这些小草一样，有自己的位置，不能少。”
毛豆的屏幕上，绘画进度条慢慢涨到了50%：“墙面绘画进度：50%！预计还有1小时完成！”
“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陈问：“你都画了快两个小时了。”
秦翡摇摇头：“做完再休息。”
她的眼神专注地落在墙面上，笔尖在颜料和墙面之间来回移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对了秦姐，”
小陈突然说：“康复中心的林总昨天问我，你设计的泳池水循环系统，是不是和实验室的废水处理系统原理一样？”
秦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嗯，都是生物过滤技术，节能环保。”
“他说太厉害了，既保证水质又不浪费水，还说等康复中心建成，要请你去做技术分享。”
小陈说。
秦翡没说话，只是加快了画画的速度，眼神里多了一丝期待。
很快，最后一根小草画完了。
秦翡刚从梯子上下来，实验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林振海”三个字，愣了一下。
“是林总。”
小陈凑过来看了一眼：“肯定是康复中心有好消息了！”
秦翡接通电话，林振海激动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秦姐！康复中心正式建成了！我现在就在这儿，给你打视频，让你亲眼看看！”
秦翡点点头，按下了视频通话按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