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建设刚铺开,麻烦就接踵而至。
先是请来的施工队闹起了幺蛾子。带头的工头老赵,之前谈好工钱按天结算,干了两天活,突然变卦,说活太累,地方太偏,要求涨工钱,不然就撂挑子。
张大山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有人背后指使。他压着火气,跟老赵理论:“赵师傅,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你这临时变卦,不合适吧?”
老赵叼着烟,一副滚刀肉的架势:“协议?那玩意儿顶个屁用!这荒山野岭的,干活多费劲?不加钱,兄弟们不干!”
李铁柱气得要上前理论,被张大山拦住了。他知道,跟这种人硬顶没用,耽误工期才是大事。
“行!”张大山一咬牙,“加钱可以,但活必须给我干利索了,工期一天不能耽误!要是再出幺蛾子,别怪我不讲情面!”
多花了笔冤枉钱,总算把施工队暂时稳住。张大山让李铁柱盯紧点,自己赶紧去联系别的施工队备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订好的建大棚用的钢架和塑料薄膜,说好三天送到,结果拖了一个星期还没影。张大山打电话去催,供货商先是推托车坏了,又说货源紧张,支支吾吾。
张大山亲自跑到镇上那家建材店,老板见了他,一脸为难:“张老板,不是我不给你货,是……是上面有人打招呼了,说你这批货……有点问题,让缓缓。”
“谁打招呼?有什么问题?”张大山追问。
老板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就别问了,反正……我劝你另找别家吧,我这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人。”
又是刘胖子!张大山气得肝疼。这混蛋,正面竞争不过,就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卡他的脖子!
没办法,他只能让小陈干部帮忙,从邻县紧急调了一批材料过来,价格贵了不少,还耽误了好几天工期。
最让张大山恶心的是,村里又开始流传新的谣言。说张大山拿到的五万块扶持款,根本没用在正道上,都被他中饱私囊了;还说他和李秀云合伙做假账,贪污公款;甚至有人说,看到张大山晚上偷偷往镇上送钱,肯定是去贿赂干部了。
这些谣言有鼻子有眼,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大部分村民将信将疑,但架不住三人成虎,看张大山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连王老歪都旁敲侧击地来问:“大山啊,账目可得清楚点,别让人说闲话。”
李秀云气得直掉眼泪,觉得自己连累了张大山。张大山反而安慰她:“清者自清!咱们把账做得明明白白,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记清楚,不怕人查!”
他让李秀云把所有的票据、合同、工资发放记录,都整理得清清楚楚,锁在箱子里。他还放出话去,欢迎村里任何有疑问的人,随时来查账!
这一招,暂时压住了一些歪风。
但张大山知道,刘胖子的手段绝不会这么简单。这些只是开胃小菜,更大的麻烦肯定还在后头。他必须加快进度,尽快让基地运转起来,产出效益。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他白天盯工地,跑材料,晚上还要研究育苗技术,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神却越发锐利。
这天,他正在新建成的一个育苗大棚里调试喷灌设备,李铁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山哥!不好了!咱……咱打的那口井,出水是浑的!还有股怪味儿!”
张大山心里咯噔一下!水源出问题,这可是要命的事!他扔下工具就往外跑。
跑到新打的机井旁,只见抽上来的水泥黄浑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腥味。这水别说浇苗,人喝了都得生病!
“怎么回事?钻井的时候不是测过水质吗?”张大山急问。
钻井队的负责人也一脸晦气:“邪了门了!打的时候好好的,清亮得很!这刚打完没两天,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地下有啥东西污染了!”
张大山蹲下身,用左眼仔细看向井口。在浑浊的水汽中,他隐约看到一丝极其淡薄、不易察觉的灰黑色污秽之气,缠绕不散。
这不是自然污染!是有人往井里投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