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内壁是粗糙的砖头,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陆怀瑾没有丝毫犹豫,戴上战术手套,直接将手探了进去。他的手在狭窄的空间里摸索着,动作稳定而精准。
很快,他抓住了一个冰冷、沉重、棱角分明的物体,缓缓将其提了出来。
那是一个密封得极为严实、通体墨色的厚重箱子!箱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记,只在四个角上包裹着坚固的加固钢角,锁扣处是一个复杂的机械密码锁。箱子入手沉重异常,压得陆怀瑾强壮的手臂肌肉都微微绷紧。
他没有尝试开锁,而是立刻将箱子递给旁边警戒的小汪。
小汪接过箱子,迅速后退几步,将其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陆怀瑾则再次探手入洞,这次,他摸出来的是一个体积稍小、同样密封严实的黑色盒子。洞口再无他物。
陆怀瑾动作迅疾地将石板重新盖回原位,仔细检查了边缘的契合度,又将撬棍探入缝隙轻轻压实,确保从外表再看不出丝毫破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耗时不到一分钟。
林青霜有点可惜,自己很想把这坟墓给破坏掉,可是跟着陆怀瑾,怕他们的行动暴露,她只好默默不出手。
这沈家的坟墓估计是经过高人算过,排列的很是规律,占据的位置配合着植下的树木,能让葬在这里的子孙后代繁荣昌盛。
这些可不是林青霜想要的,她站起来,在坟墓四周仔细看了看,走到其中一棵树前,嘿嘿笑了几声,背着那三个人,在树根那里倒了点自己没事时在空间中弄的小小的毒药;
然后才转身回到坟墓前。
刚才自己倒在树根下的毒药,足可以让这树慢慢在一个月内苦死,少了这颗领头树,就能破坏坟墓与树木微妙的排列,破坏掉好风水。
又过了一小会儿。
“撤!”陆怀瑾低喝一声。
小于立刻从石头后闪出,小汪抱着箱子,四人如同来时一样,保持着紧密的警戒队形,在林青霜的引导下,无声无息地布满荆棘灌木的小径迅速撤离了这片阴森的坟地。
黑色的箱子和较小的黑盒子静静放在车子中。陆怀瑾现在没打算开,他们一直开着车回到陆怀瑾家里,才把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拎了出来,放到了陆家的客厅。
陆怀瑾从屋内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结构复杂的开锁工具组。
他拿起那把前端带有多个细密探针和扭矩扳手的工具,屏息凝神,将耳朵贴近黑色箱子的密码锁。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极其细微的、锁芯内部机簧被精密探针触碰拨动时发出的“咔哒……嗒……”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林青霜、小汪、小于三人围在桌边,连呼吸都放轻了,目光紧紧盯着陆怀瑾的动作和他手下的锁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怀瑾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专注,手指稳健得没有一丝颤抖。
终于,在一声清脆连贯的“咔哒嗒”组合音响过后,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黑箱子上那个复杂的机械锁扣弹开了!
陆怀瑾轻轻掀开箱盖。
刹那间,昏暗的光线下,一片灿烂夺目的金色光芒几乎要刺破昏黄的灯光!
箱子内部铺着墨绿色的绒布,上面赫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金条!四十根沉甸甸、黄澄澄标准制式的金条!
“嘶……”
小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
小汪则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在金条上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标记或线索,但很快,他眼中流露出失望:“队长,全是裸金,没有任何铭文或记号。来源根本无法追溯。”
陆怀瑾面沉如水,显然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他放下箱盖,转向那个稍小的黑色箱子。这个箱子上的锁具相对简单,陆怀瑾只用了几分钟就将其打开。
箱子里填充着柔软干燥的防霉稻草。揭开稻草,里面静静地躺着三件瓷器。
一件是青釉刻划莲瓣纹的小碗,釉色温润如玉,莲瓣线条流畅清晰,开片自然,一看就是宋代龙泉窑的精美之作。
另一件是清雍正时期的斗彩莲池鸳鸯纹卧足盘,色彩淡雅清新,画工精细传神。
最后一件,则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堪称完美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这三件瓷器静静地躺在稻草中,昏黄的灯光下,它们的釉面流淌着温润内敛的光华,价值连城啊!这些东西在后世,每一个都是在拍卖会上卖出了天价的宝贝。
林青霜的心再次被震撼填满。
沈建国这些年,到底通过那条隐秘的走私渠道,截留了多少本该属于国家的珍宝?!上次自己在他家里收走了那么多金条,没想到今晚从坟里挖出来的箱子里装的还是金条;他到底在多少地方藏了金条啊?
光这一个祖坟暗格里,就藏着后世里足以令人疯狂的财富!她想起自己曾在沈家偷出的那些古董,与眼前这些比起来,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陆怀瑾、小汪、小于三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发现宝藏的喜悦,只有越来越深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小于拿起那个堪称国宝的鸡缸杯,指尖甚至有些颤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愤怒:“队长!这些东西……每一样都够枪毙沈建国十次!这鸡缸杯,要是真被他弄出去了……”
“没用。”
陆怀瑾的声声音瞬间浇熄了小于的激动。
他拿起那件雍正斗彩盘,指腹摩挲着光滑冰凉的釉面,眼神锐利。
“盘子底部没有款识。碗底和杯底确实有款,但……”他翻转过来,让众人看清底部“大明成化年制”、“大清雍正年制”的楷书底款清晰可见。
“有款啊!”小于急忙道。
“有款,但无法证明是沈建国埋进去的。”
小汪紧锁着眉头,语气沉重地接过话,“这些古董和金条,没有任何一件上面能找到沈建国的指纹、或者带有他个人印记的包装物。
它们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箱子里的。
唯一能指向沈建国的,只有藏匿地点,他父亲的坟茔暗格。”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但这个证据链太脆弱了。
沈建国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说是别人栽赃嫁祸!他可以说他根本不知道祖坟里有这个机关,可以说是家族里其他人做的,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为了构陷他而伪造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