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姐不请我们进去喝杯水吗。”
偶尔有行人路过，村子毕竟不大，无论是叶舞还是均衡教派的人他们都认识。
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会多看几眼。
“说的也是，站在这里说话不好，先进来吧。”
叶舞擦干净眼角后，将大门完全打开。
“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麻烦，我们也不渴。”
叶舞的家里和过去差别不大，但林煜感觉清贫了许多。
不是物质上，而是精神上的一种感觉。
“叶舞姐，我听说你马上就要嫁人了？”
林煜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杯子对叶舞说道。
“嗯……”
听林煜谈起这件事，叶舞忍不住看向慎，脸色也变得凄苦起来。
慎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攥的紧紧的。
他心中有很多顾忌。
但劫却是没管那么多。
“归根结底，你们之间的痛苦还是因为我。”
“既然叶舞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将一切告诉你。”
慎为了保守住秘密，甚至连叶舞都没有告诉，一直避着她。
但既然叶舞已经知道了慎的真实身份，劫索性将一切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竟然是这样……”
听完慎和劫之间的恩怨，叶舞忍不住捂住嘴巴，暂时忘记了难过。
她勉强能猜到其中的一些真相，但听到劫亲口说出自己杀了苦说大师还是难以置信。
毕竟那可是他的父亲。
而之后的结果，就算劫不说，她也明白了。
为了均衡教派的稳定，也为了劫的名声——弑杀父亲，劫恐怕再难立足世间了。
所以慎才会伪装成他。
叶舞很了解这几个师兄弟的情谊，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该责怪慎比起她更重视兄弟吗。
不，叶舞明白，对慎来说，做这个决定恐怕心中充满了痛苦。
还是说该怨恨劫做下的这一切，导致了她和慎之后的分离。
多少是有一点的。
可叶舞和劫也算是朋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劫一定也不好受。
叶舞的脸色再次凄苦起来，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说造化弄人。
“能够再看到你们，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舞忍不住看着慎，见到慎还是不说话，心中一阵难过，脸上不免也带上了悲伤。
“叶舞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林煜忍不住说道：“既然你们如今已经相认了，自然该恢复如初。”
“还是说，叶舞姐你现在已经不喜欢师兄了？”
叶舞张了张嘴，她当然仍旧喜欢，这种感情几年来从没有消失过。
可是看着沉默不语的慎，慎如今为了保全大局，甘愿舍弃儿女情长。
即便她愿意嫁，慎不娶她，她又为之奈何。
“叶舞姐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你还是喜欢师兄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抱住师兄。”
林煜笑起来：“我相信你同样能感觉出来，即便师兄不说，亦是在乎你的。”
“既然如此，我又岂能让叶舞姐嫁给别人，就此和师兄错过？”
“师弟所言不错，此事千错万错皆由我一人而起，岂能让你和师弟承担。”
劫点头沉声说道。
“可是如今我已与他人定下婚约，不日就要……”说到这，叶舞脸色更加黯然，想到以后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林煜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慎：“想来对叶舞姐来说，若是能和师兄在一起，自是千肯万肯的。”
“所忧虑的无非是师兄这边。”
“师兄你一直不开口，师弟明白你心中有所顾忌，多的话我也不多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叶舞姐喜欢的是你，如果让她嫁给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你觉得她以后会幸福吗？”
“倘若叶舞姐以后终日以泪洗面，师兄会不会后悔。”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慎，慎如同一具塑像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叶舞的目光也从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
“师弟说你心中有所顾忌，顾忌的是什么我同样知道。”
劫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慎开口。
“无非是担心真相公之于天下，均衡教派会动荡，我无法在世间立足。”
“但是啊，你之前说过，我太小看你了，现在这句话还给你，你也在小看我。”
“即便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杀了父亲又如何？”
“我既然犯下大错，就不会逃避后果，何须他人替我承担。”
慎忍不住抬眼看向目光炯炯的劫。
“你说我没担当，是，我是没担当，我不是男人，你就有担当了？”
“你不是承诺过要娶叶舞吗，你连和心爱的女人相认都不敢，你算什么男人？”
“你以为你顶替我的身份保住这一切就是担当了。你只是害怕，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容身之所！”
慎猛地站起来，怒视着劫。
劫毫不示弱的对视回去。
心中的软弱之处被劫戳破，慎颓然的坐了回去。
慎说的没错，如果均衡教派出了变故，甚至分崩离析，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大家都是胆小鬼，谁也别说谁。”
“至少，如果我有一个承诺过相守一生的恋人，我不会放弃和她的誓言。”
劫盯着颓唐的慎冷声丢下一句。
林煜默默地听着，嘴唇微微抿了抿。
劫师兄说的这话不错，可惜师兄他没有。
“师兄他说的没错。”
林煜拍拍慎的肩膀：“况且，既然我和叶舞姐都能看出来，难道师兄你觉得你的伪装天衣无缝？”
这伪装骗骗外人还可以，但若是熟悉他的人，如同叶舞和林煜这般，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疑点。
像是凯南、梅目大师，这些人林煜觉得瞒不住他们。
只不过没有揭穿，默认了这个结果罢了。
慎愣了一下。
“不要让自己后悔。”
林煜将慎提起来，朝叶舞那边推去。
听到林煜这句不要让自己后悔，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以至于根本无法反抗林煜将他提起来。
或者说，他也在想，如果就这么看着叶舞嫁给别人，他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
光是想起这个结果他就感到心脏一阵抽搐。
慎踉踉跄跄的被推到叶舞面前，抱住了她。
“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