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青禾药庐的影子拉得老长,院外竹林的风带着几分焦躁,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朱家的蛊鸣越来越近,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连普通的草木都在微微颤抖。赵蛮扛着半人高的石斧站在院门口,玄黄色灵力在他周身绕了个圈,攥着斧柄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吴尘,俺这就去弄陷阱,保证让朱家那群龟孙子进来就出不去!”
吴尘刚调整完雷息铁锥的角度,抬头看向赵蛮,眼中带着信任:“小心点,竹林里可能有朱家的探子,别被盯上。陷阱不用太多,关键是隐蔽,尤其是雷枯木的位置,要藏在石墙后面,别被提前发现。”
“放心!”赵蛮拍了拍胸脯,石斧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斧刃劈过空气带起一阵风,“俺挖陷阱的本事,在蛮族部落时就练过,别说探子,就算是三阶妖兽,也得栽在俺的陷阱里!”
话音落,赵蛮的身影已冲进竹林,玄黄色灵力顺着脚底渗入地面——大地玄黄体的天赋让他对土壤的感知远超常人,哪里的土松软适合挖陷阱,哪里的石层坚硬能做防御墙,他一眼就能分辨。
他选了竹林边缘靠近乱石坡的位置,这里是朱家来药庐的必经之路。石斧高高举起,肌肉虬结的手臂爆发出惊人力量,“咚”的一声巨响,斧刃直接劈进土里,半尺深的土层连带草根被硬生生掀起。赵蛮没停,一斧接一斧,动作快得像风,泥土飞溅间,一个半人深的坑洞很快成型。
“光有坑可不够。”赵蛮咧嘴一笑,转身走向竹林深处,单手提起碗口粗的枯竹,双臂发力,“咔嚓”一声将枯竹劈成数段,又用石斧把竹段削成尖尖的木桩,每一根都锋利得能刺穿兽皮。他把木桩密密麻麻地插进陷阱底部,尖端朝上,再用竹叶和枯枝铺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浮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致命陷阱。
就这样,赵蛮在竹林里连挖了二十多个陷阱,每个陷阱间距不过三米,正好形成一道陷阱带。挖完最后一个时,他的额角已布满汗珠,粗布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却丝毫没歇,转身又去搬石头。
药庐门口的空地上,赵蛮徒手搬起半人高的石块,玄黄色灵力裹着石块,像提小鸡似的堆在一起。他没按寻常方式堆石墙,而是故意留出几道缝隙,缝隙里藏着吴尘提前准备好的雷枯木——这枯木里浸过雷息,只要有灵力触碰,就会爆发出刺眼雷光,既能麻痹敌人,又能触发周围的雷息铁锥。
“还差最后一步!”赵蛮擦了擦汗,看向药庐后院的石井。他提着石斧走过去,在石井旁挖了个浅坑,把剩下的雷枯木埋进去,又在坑上放了块活动的石板,石板上摆着几株看似普通的草药——这是他跟朱灵曦学的小技巧,用草药掩盖陷阱,反而更能引人上钩。
夕阳彻底落下,竹林里亮起萤火虫的微光时,赵蛮终于忙完。他拖着石斧走回药庐,浑身是汗,却带着一股成就感,老远就喊:“吴尘!灵曦妹子!陷阱都弄好了!竹林里二十个木桩陷阱,门口石墙藏了雷枯木,石井旁还有个暗陷阱,朱家的人只要敢来,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吴尘和朱灵曦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整理驱蛊丹和锁火藤的种子。听到赵蛮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院门口的石墙——半米高的石墙不算高,却透着一股厚重感,缝隙里隐约能看到雷枯木的影子,再看向竹林方向,根本看不出半点陷阱的痕迹。
“辛苦你了,赵蛮。”朱灵曦递过一碗清心汤,汤里加了凝神草,能缓解疲劳,“快喝点汤歇歇,明天还要帮吴尘布置时空雷狱阵的阵眼。”
赵蛮接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脸上满是兴奋:“歇啥!俺还能再挖十个陷阱!对了,俺在竹林最里面还挖了个‘假陷阱’,里面没木桩,就放了块破布,故意露个破绽,引他们往真陷阱里踩——这叫虚虚实实,俺跟你学的!”
吴尘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拍了拍赵蛮的肩膀:“学得还挺快。不过现在先歇着,养足精神,明天才是硬仗。朱家老祖的坎水阵眼不好对付,你的重力场得顶住第一波攻击,给我们争取时间。”
“放心!”赵蛮握紧石斧,玄黄色灵力在掌心闪烁,“俺的重力场现在能压得三阶巅峰动弹不得,就算是朱明来了,俺也能把他困在陷阱里,让他尝尝木桩子的滋味!”
三人正说着,林清玄从东侧的老槐树上跃下,脸色比之前凝重了几分:“我的推演显示,朱家的人今晚不会来,他们在乱石坡休整,明天一早会带着蛊母和焚天阵的阵旗过来。而且……我算到朱明身边多了个陌生人,气息很诡异,不像是朱家的人,倒像是来自域外。”
“域外?”吴尘心中一沉,立刻想到了朱灵曦母亲提到的九天圣界,“会不会和圣界有关?”
林清玄摇头:“推演里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人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法杖,和之前风吟谷的黑袍人有点像,但气息更弱,应该是个小喽啰。”
朱灵曦的脸色也变了:“若是域外的人,很可能知道怎么克制我的万物造化体……明天的阵眼,我得提前加固锁火藤,不能出任何差错。”
赵蛮立刻站起身,石斧握得更紧:“管他什么域外的人,来了俺就一斧子劈了!俺的陷阱可不管他是哪来的,只要敢踩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夜色渐深,药庐周围的竹林静得可怕,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吴尘和林清玄去检查陷阱和阵眼,朱灵曦则在培育锁火藤,赵蛮负责守夜,扛着石斧站在院门口,警惕地盯着竹林的方向。
凌晨时分,赵蛮突然皱起眉头,玄黄色灵力在周身凝聚——他感觉到,竹林深处有一道微弱的灵力波动,正悄悄靠近陷阱带。“谁在那?!”赵蛮大喝一声,石斧指向竹林,“别躲躲藏藏的,出来!”
竹林里没动静,那道灵力波动却突然消失了。赵蛮没放松警惕,慢慢走进竹林,借着月光查看陷阱——最外面的一个假陷阱被触动了,石板被掀开,里面的破布不见了,显然是有人试探过。
“看来朱家的探子已经来了。”赵蛮回到院门口,脸色凝重,“他们知道有陷阱,明天肯定会有应对的办法,俺得再去加固几个陷阱,把木桩子换成长点的,再在上面涂满驱蛊草的汁液,就算蛊虫来了,也不敢靠近!”
说完,赵蛮再次冲进竹林,月光下,他的身影在竹林里穿梭,石斧劈砍木桩的声音格外清晰。吴尘被惊醒,走到院门口,看着赵蛮忙碌的背影,又看向远处的乱石坡,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明天的战斗,不仅是为了保护朱灵曦,更是为了阻止朱家勾结域外势力,若是让他们得逞,整个苍澜域都可能陷入危机。
而此刻的乱石坡上,朱明正站在篝火旁,看着身边的黑袍人:“明天的陷阱,就靠你的‘蚀骨蛊’了,只要能破了他们的雷阵和生机藤,老祖重重有赏。”
黑袍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蛊罐:“放心,我的蚀骨蛊能啃噬任何灵力,就算是雷息和生机之力,也挡不住它们。明天,我会让吴尘和朱灵曦,死在他们自己的陷阱里。”
篝火的光芒映着两人阴狠的脸,远处的青禾药庐,还不知道一场针对陷阱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