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
暮色四合,残阳的金辉为璃月港的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天一正缓步走在码头附近的街道上,鼻尖萦绕着海产干货与香料混合的独特气息,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天一小姐,好久不见啊。”
天一闻声转头,只见长顺正站在不远处的茶摊旁,身上还穿着那件沾着些许线头的常服。
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长顺先生好啊,瞧您这精神头,想必那批衣服设计完了?”话一出口,便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调侃,活像淬了点小毒的蜜糖。
长顺闻言,无奈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苦笑着晃了晃脑袋:“天一小姐,可别打趣我了。您瞧瞧,为了那批订单,我这头发都快掉光了。”原本还算浓密的头发,如今稀疏得能清晰看见头皮,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那我改天得给长顺先生选些上好的黑芝麻,再配上核桃,好好给您补补这头发。”天一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长顺彻底没了脾气,心里暗自嘀咕: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不饶人的嘴呢?他轻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咳咳,不说这个了。天一小姐,您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怎么,难道长顺先生想让我请您吃饭?”天一一脸“真诚”地说着,伸手就往口袋里掏钱袋,那模样像是真打算请客。
“不不不,绝对不行!”长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摁住了天一掏口袋的手,语气急切,“我怎么能让女生请吃饭啊?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璃月港的朋友们笑话死我。”
他顿了顿,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您要是没吃的话,正好我也没吃,咱们顺道一起,这顿我请客。”
说罢,也没等天一回话,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天一的手腕,朝着不远处那家颇有名气的面馆走去,脚步轻快,生怕她拒绝。
刚坐下,长顺就抢着拿起菜单,殷勤地问道:“天一小姐爱吃的龙须面还记得吧?面上加些肘子,再来一些甜品,怎么样?”没等天一回应,他就麻利地报了一堆菜名,那熟稔的模样倒像是提前演练过。
面很快端上桌,酱色浓郁的肘子片铺在劲道的面条上,香气扑鼻。
长顺拿起公筷,夹肉的手就没停过,一块接一块往天一碗里送,嘴里还不停念叨:“这家肘子炖得软烂,天一小姐多吃点,补补身子。”不过片刻,天一的碗里就堆起了满满一碗肉,连底下的面条都看不见了。
天一看着碗里冒尖的肉,又瞧了瞧长顺那副笑容满面、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她的模样,心里顿时了然——这哪是单纯请吃饭,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拿起筷子,轻轻压住长顺正往她碗里送肉的筷子上,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了然:“长顺先生,莫不是有事要请我帮忙?”
长顺夹肉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挠了挠后脑勺,干笑着打哈哈:“天一小姐聪慧,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天一白了他一眼,眼底满是鄙夷,心里暗自腹诽:就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长顺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了实情:“实不相瞒,我最近新设计了一套衣服,是按璃月的云纹样式做的,料子也是特意挑的云锦,想着......想着请天一小姐当回模特,帮我试试版型。”
天一闻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就这啊?”她还以为是什么棘手的事,没想到竟是让她当模特,长顺先生,为了开口请人帮忙,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么说......天一小姐这是同意了?”长顺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语气里满是惊喜,连带着稀疏的头发都扬了起来——他原以为要磨破嘴皮,没成想竟这么顺利。
天一看着他这副喜出望外、几乎要坐直身子的模样,心里却忽然泛起一丝微妙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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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长顺店内
长顺领着天一走进铺子内间,抬手掀开挂着的靛蓝布帘,熟稔地招呼道:“天一小姐,您先在这儿稍等,我去取衣服。”
他转身钻进隔壁的储物间,片刻后捧着个描金锦盒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将锦盒递到天一面前:“您瞧瞧,这就是我新设计的样式。”
天一伸手接过锦盒,掀开盒盖的瞬间,便觉入手轻飘飘的,像是捧着一团云絮,心中不由暗惊:这料子也太轻了。
她指尖捏起衣料一角,在长顺满脸期待、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注视下,缓缓将衣服抖开——
那竟是一件通身鎏金的...呃...抹胸?
衣料是极薄的云锦,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胸前用银线绣着一只雪白的玉兔,玉兔蜷坐在层层叠叠的祥云间,前爪抱着一轮小巧的月牙,眉眼绣得灵动鲜活,连兔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设计确实精巧别致。
可……这暴露的款式,实在让她有些为难。
天一手捏着衣料边缘,轻轻将衣服叠好递还给长顺,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长顺先生,这衣服虽好看,可款式实在太暴露了,我......不太敢穿。”话落时,她耳尖悄悄泛起一丝红,毕竟在璃月港,这般大胆的样式,寻常女子实在难以驾驭。
“哎?天一小姐您等等!”长顺慌忙伸手拦住,没接那衣服,手背在身后悄悄攥紧了衣角,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恳求,“这、这是我特意为您量身设计的款式,耗费了不少心思呢!就算……就算最后不拿去上市,您就当帮我个忙,试试看版型也好啊?”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连耳尖都泛了红——哪是什么为了促销,分明是他自己私心作祟。
前些日子,他竟破天荒地梦见天一穿着这件鎏金抹胸,眉眼间带着平日少见的柔媚,轻声喊他“长顺哥哥”,那模样让他醒后还心跳不止,春心荡漾了好几天。
即便知道是梦,他也没觉得失落,反倒暗自盘算起来:天一小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只要多软磨硬泡,肯定是可以成功的。
“这……不行。”天一把衣服往长顺面前推了推,语气坚定,“恕我不能同意,这般暴露的款式,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
拒绝的话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天一从小到大可都没穿过这么大胆的衣服。
长顺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挤出笑容,摆了摆手:“好吧,那……这件衣服就送给天一小姐了。”
天一一脸疑惑地挑眉,指尖还捏着衣料边缘:“这不是长顺先生耗费心思做的新设计吗?为何要送给我?”
长顺心里暗自苦笑:姑奶奶啊,这款式要是敢摆出去卖,先不说没人敢买,说不定还得被璃月港的长辈们指着鼻子说教,没被打死就算万幸了。
他面上却故作轻松,笑着打圆场:“没事,漂亮的衣服就得配好看的人,天一小姐穿着才不算辜负这料子和绣工。你就收下吧,就算平时不好意思穿出去,在家做件睡衣穿,不也舒服自在吗?”
天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轻盈的鎏金衣料,又抬眼瞧了瞧长顺那副“真心实意”的模样,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那……好吧。”说着便小心地将衣服叠好,收进了随身的布包里。
“衣服天一就收下了,长顺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天一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准备告辞。
长顺立马跟着起身,殷勤地说道:“天一小姐慢走,外面天色暗了,我送你到门口。”
说着便快步走到前面,主动替她掀开了布帘,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笑意——虽没看成她试穿,可衣服送出去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就在二人出门后,隔间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