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当她看到苏瞳尔那双清澈却充满恨意和鄙夷的眼睛,或者仅仅是想到自己过去十几年对妹妹的羞辱、炫耀和建立在对方痛苦之上的快意,那巨大的悔恨和羞耻就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让她抬不起脚,张不开嘴。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得原谅?我偷了她的人生,还践踏了她的尊严…她恨我,骂我,都是对的…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苏桐儿痛苦地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砸在手背上。
那偷来的命格和气运,此刻像一副沉重冰冷、刻满了窃贼二字的枷锁,将她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内心深处,那份对被偷来的天赋和气运的依赖与不舍,又让她恐惧失去现在的一切,这种矛盾让她更加痛苦不堪。
擂台上,苏瞳尔等得实在无聊。
她手腕一翻,锵一声将绯煞随意丢在脚边,然后竟一屁股坐在了那流光溢彩的剑身上!两条腿还悠闲地晃荡着,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古灵精怪、万事不挂心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锋芒毕露、一剑制敌的剑修是另一个人。
她朝台下拱了拱手,嘴里小声嘀咕:
“搞定!开门红!速度还行~比预想的快,省下时间正好去啃个鸡腿!”
她惬意地摸了摸储物戒,感受到里面那件流云幻光甲温润的气息,心情更好了几分。
“六师兄的宝贝暂时用不上,挺好,省心!留着坑…留着对付更值钱的对手!”
正想着,腰间的传讯玉符震动起来。
神识一扫,是方旭白发来的,字里行间都透着股快夸我的劲儿,还附带了一个他自己画的得意小人叉腰的简陋符纹...
方旭白:【小师妹!首战告捷!对手是个靠符箓和阵法堆防御的铁王八,被我用连环破甲符撕开龟壳,再用乱灵阵搅乱他灵力节点,直接轰下台!轻松+3分!怎么样?师兄没给咱玄烬宗丢人吧? 我这战术安排,值不值你夸奖一番?】
苏瞳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看到方旭白那副翘着尾巴、鼻孔朝天的模样。指尖灵光闪动,迅速回复,也画了个更丑的翻白眼小人...
苏瞳尔:【马马虎虎及格吧!对手是只真·铁乌龟,刚被我戳了麻筋缴械了,比你快!下午炼丹场见真章!记得来给我摇旗呐喊,喊得响亮点!要是喊得好,烤灵禽…可以考虑!】
玉符刚放下,执事弟子就喊了她的号。
对手上台,一身凌云宗制式法袍。
苏瞳尔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上下打量着对方,像在看什么新奇物种。
那凌云宗弟子看着苏瞳尔的脸,眉头紧锁,带着几分愤怒审视和疑惑。
“你…你和我们苏小师妹是什么关系?为何容貌有几分相似?名字也…”
苏瞳尔一愣,随即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哈?打擂还要查户口?凌云宗管得挺宽啊!】
瞬间觉得索然无味,懒洋洋地摆摆手。
“我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不过嘛,咱俩现在的关系倒是很清楚...”
那人下意识追问:“什么关系?”
苏瞳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脆生生、字正腔圆地道。
“父子啊!因为我是!你!爹!”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瞬间涨红的脸,又慢悠悠补充道...
“哦,对了,乖儿子,打架的时候少问东问西,容易分心挨揍,这是爹教你的第一课,免费的!”
“你!放肆!”
凌云宗弟子勃然变色,灵力涌动就要怒斥。
苏瞳尔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铮---!”
绯煞剑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瞬间飞回苏瞳尔手中!
绯煞发出一声清越剑鸣,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脚下步伐如鬼魅,身影化作一道粉色流光,带着凌厉的剑风直扑对手!
那凌云宗弟子修为不弱,剑法也颇有章法,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剑光交错,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啧,有点东西,但不多。”
苏瞳尔一边游斗,一边还有闲心点评,甚至抽空对着台下某个方向做了个你不行的口型,气得苏桐儿脸色更白。
她看似杂乱无章的脚步,却在擂台上悄然布下了数道隐晦的灵力节点。
“玩够啦!”
她轻喝一声,脚下灵光乍现...
“缚灵阵·锁!”
数道无形的灵力锁链瞬间缠绕住对手双脚,使其身形一滞!
“下去吧你!”
苏瞳尔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绯煞剑身爆发出璀璨光芒,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拍,“砰”地一声,精准地拍在对手胸口护体灵力最薄弱处!
那凌云宗弟子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胸口一闷,整个人如同被巨型灵兽撞飞的麻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摔在擂台之下!还顺便压倒了两个躲闪不及的同门。
“哗---!”
台下凌云宗弟子顿时炸开了锅。
“卑鄙!竟然用阵法!”
“剑修比试用阵法,胜之不武!”
“无耻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比剑!”
苏瞳尔站在擂台边缘,绯煞斜指地面,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嘻嘻地朝凌云宗聚集的方向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还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声音清亮地传遍全场...
“喂喂喂!一群输不起的菜鸡!嗓门大不代表有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姑娘的本事就是剑阵双绝,气死你们!不服?派个能打的金丹后期上来跟本姑娘过过招啊?别光靠嘴皮子输出!略略略~~”
她吐着舌头,扭了扭腰,做了个极其欠扁的嘲讽动作,然后才施施然回到擂台中央,继续百无聊赖地……坐在剑上晃腿,甚至还从储物戒里摸出个灵果,
“咔嚓”啃了一口,汁水四溅。
接下来的几场,对手实力明显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