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影剧院一战,虽成功夺取了“恐惧”碎片,并俘虏了一名看似地位不低的无面祭司,但楚星玄和苏砚都消耗巨大,尤其是精神层面的疲惫,非一时半刻能够恢复。
苏砚联系了“守秘人”的渠道,将昏迷的无面祭司秘密转移至更安全的处所进行关押和审问。楚星玄则带着阿雅,再次更换了据点,搬到了城东一个由苏砚提供的、更加隐蔽且安保措施完善的安全屋。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无论是“星耀”还是“聆渊会”,似乎都暂时偃旗息鼓,没有新的动作。但这平静之下,楚星玄能感觉到暗流的涌动愈发急促。
他利用这段难得的喘息时间,全力投入到休整和消化之中。
首先是自身力量的巩固。四块“魇祷之镜”碎片(妄念、魅惑、愤怒、恐惧)被分别施加了更强的秩序封印,存放在特制的铅盒中,与五枚青铜钥匙碎片隔离开来。每一次接触这些邪镜碎片,都像是在与深渊对视,虽然被封印,但其内蕴的混乱本质依旧不断试图侵蚀他的意志,这反而成了锤炼他精神力和秩序掌控力的磨刀石。
他反复回味在遗影剧院最后时刻,引动五枚钥匙碎片深层力量,化身秩序、斩破恐惧的感觉。那种状态下,他对秩序之力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仿佛触摸到了某种规则的边缘。虽然无法长时间维持,但那种体验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本质和未来方向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镜瞳”的运用也更加纯熟。他现在已经能够较为稳定地开启,持续时间延长,洞察力也进一步提升。他甚至尝试用“镜瞳”内视自身,观察能量在经脉中的流转,以及秩序烙印与钥匙碎片之间的能量交互,获益匪浅。他还发现,“镜瞳”对苏砚提供的那些“守秘人”小道具的能量结构也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分析和优化,这让他对这类辅助工具的制造原理产生了浓厚兴趣。
阿雅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和后怕后,也很快恢复了活力。她将“云城异闻录编辑部”的“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楚星玄明确表示近期不再承接普通委托,以免节外生枝,但阿雅还是将之前几次“成功调查”(经过大量艺术加工和模糊处理)的经历整理成文,陆续发布,极大地提升了“编辑部”的知名度和神秘感,甚至在某个小众圈子里被捧成了“真正的都市异闻侦探”,引来不少好奇者和……新的委托,虽然都被她婉拒了。
她还兴致勃勃地设计起了编辑部的“周边”——比如印着抽象化青铜纹路和“云城异闻录”字样的t恤、笔记本,甚至还想定制一批仿古的、据说能“辟邪”的铜钱挂件(被楚星玄以“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为由否决了)。
“楚大哥,你看我们这个‘编辑部’是不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阿雅拿着自己设计的LoGo草图,兴奋地给楚星玄看,“等以后事情结束了,我们说不定真能开个正经的工作室呢!”
楚星玄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不禁莞尔。这女孩的乐观和韧性,在某些时候,确实像一道阳光,驱散着他心中因重重压力而积聚的阴霾。他点点头:“会有那一天的。”
苏砚偶尔会过来,带来一些审问的进展和外界的情报。那个无面祭司的精神防御极其强大,且意识结构异常,似乎与“镜主”有着深层链接,“守秘人”的专家进展缓慢,只得到一些碎片信息,确认了“镜映仪式”的存在和紧迫性,以及“聆渊会”正在疯狂寻找剩余三块碎片(绝望、贪婪、憎恨)。
“根据祭司潜意识中泄露的只言片语,以及我们对能量流向的追踪,‘聆渊会’下一个重点目标,很可能与‘水’有关。”苏砚面色凝重地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云城穿城而过的母亲河——沧澜江,以及其下游的旧港区。“沧澜江底蕴深厚,但也沉埋了无数历史和亡魂,旧港区更是鱼龙混杂,怨气积聚,是孕育‘绝望’或‘贪婪’的温床。”
楚星玄看着地图上那条蜿蜒的蓝色缎带,目光深邃。水,至柔至刚,能载舟亦能覆舟,与负面情绪结合,恐怕比落魂坡和遗影剧院更加棘手。
“我们需要更具体的位置。”楚星玄说道,“沧澜江流域和旧港区范围太大了。”
“我们正在尽力。”苏砚揉了揉眉心,“‘聆渊会’这次吃了大亏,行动会更加隐秘。另外,‘星耀’那边似乎也有异动,林锋最近压力很大,据说‘净化派’在高层施加了不小的影响,可能会采取更激进的行动。”
内忧外患啊。楚星玄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这天晚上,楚星玄在调息完毕后,心血来潮,将那块得自铁拳的、带有微型护盾的指环拿了出来。随着他实力提升和对秩序之力理解的加深,这指环的护盾作用已经显得有些鸡肋。他开启“镜瞳”,仔细审视着指环内部那精密的能量回路和材质结构。
在“镜瞳”的极致洞察下,他忽然发现,这指环的核心能量源,并非通常的晶石或符文,而是一粒极其微小、几乎与指环材质融为一体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奇异颗粒!
“这是……空冥石?”楚星玄想起在一些古老的杂记中看到过对这种材料的描述,极其罕见,蕴含着微弱的空间属性。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他尝试着调动秩序烙印的力量,并非注入能量,而是引导其与那粒空冥石产生共鸣,同时以“镜瞳”精准操控,小心翼翼地在那复杂的能量回路上,进行了极其细微的修改和强化……
数小时后,楚星玄额角见汗,但眼中却带着成功的喜悦。那枚指环外观变化不大,但内部结构已然不同。他将其戴在手上,心念一动。
嗡!
指环微光一闪,他面前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瞬间消失不见!而他的感知中,那水杯正安然存放在指环内部一个大约一立方米大小的不稳定空间里!
成功了!他将这枚指环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储物指环”!虽然空间不大,且维持空间需要持续消耗他微量的精神力,但无疑解决了随身携带大量物品的难题!他将一些重要的、不便显露的东西,如封印的邪镜碎片、刻画好的符文薄片、能量晶石等,都转移了进去。
这意外的收获,让楚星玄心情大好。看来,“镜瞳”和秩序烙印的结合,远不止于战斗,在炼器、制符等辅助领域,也有着巨大的潜力等待发掘。
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阿雅,阿雅惊讶得合不拢嘴,围着那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指环看了又看,啧啧称奇:“楚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仙家手段啊!”
楚星玄笑了笑,没有多说。他看向窗外,夜色中的云城灯火璀璨,却也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休整即将结束,新的风暴,或许很快就要从沧澜江上席卷而来。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力量,还是心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