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的议事厅外,廊柱上雕刻的远古符文在暮色中泛着淡金色微光,晚风卷起洛基墨绿色披风的边角,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冷意。他刚从奥丁的书房出来,指尖还残留着羊皮卷上墨汁的干燥触感——关于此前试图掌控阿斯加德的审判日期,终于被敲定在三日之后。
“啧啧,主宇宙的‘我’,倒还有闲心在这里看夕阳。”
一道带着戏谑的女声突然从廊柱后传来,语调里裹着与洛基如出一辙的慵懒,却又多了几分肆无忌惮的张扬。洛基握着权杖的手骤然收紧,转身时,恰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那是平行宇宙的洛基,此刻竟换上了一袭银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冰晶,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的脖颈间戴着与之前狼牙项链同款的银色吊坠,唯有那双泛着幽蓝光泽的眼眸,还保留着“洛基”独有的锐利。
“又换了副模样。”洛基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对方的裙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平行宇宙的你,倒是很擅长用外表掩盖心虚。”
“心虚?”对方轻笑一声,上前两步,周身的寒气让廊柱上的符文光芒都暗了几分,“我可没有需要心虚的事。不像你,马上就要站上审判台,接受阿斯加德的裁决,却还在这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以为,奥丁真的会庇护你吗?”
她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冰霜,在空中勾勒出审判台的虚影:“你看看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我想变成男的就变成女的,想穿战甲就穿长裙,因为我早就接受了自己体内的冰霜之力,也认可了每一个形态的‘我’。可你呢?”
她上前一步,语气里的嘲讽愈发尖锐:“你一边厌恶自己约顿海姆的血脉,一边又依赖着冰霜之力;你想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却又不屑于遵循它的规则;你连自己是谁都在纠结,却还敢在别人面前嚣张——真是可笑又可悲。”
洛基的指尖微微颤抖,杖身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却被对方轻易避开。平行宇宙的洛基绕到他身后,声音里多了几分刻意的炫耀:“我姐姐从来都不介意我是什么形态,她还总叫我‘洛基妹妹’,说这样的我更可爱。说不定等我和她结婚之后,哪怕生了孩子,她也还会把我当成妹妹一样疼——你呢?你有过被人这样毫无保留地爱着吗?”
她停下脚步,看着洛基紧绷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就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小丑,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场,其实不过是在为别人提供笑料。你试图用冷漠掩盖自卑,用嚣张掩饰脆弱,可到最后,还是会被审判台打回原形——阿斯加德不会要你,约顿海姆也不会接纳你,你永远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
“够了!”洛基猛地转身,杖尖的金色能量直逼对方咽喉,却在即将触及她的瞬间停住——他看到对方眼底那抹熟悉的痛苦,那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被身份困住的挣扎,只不过对方用炫耀和张扬,将这份痛苦藏得更深。
平行宇宙的洛基轻轻推开他的权杖,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我只是在告诉你,你一直纠结的身份,从来都不是枷锁。真正困住你的,是你自己不肯接纳自己。等到审判那天,你要是还想不明白这一点,就算奥丁饶了你,你也永远走不出自己设下的牢笼。”
她后退一步,周身泛起冰蓝色的光芒:“我不会再来见你了——毕竟,我可不想看到另一个‘我’,在审判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希望你能好运,主宇宙的洛基。”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在暮色中,只留下廊柱旁的洛基,独自站在晚风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凝聚能量时的灼热感,而体内的冰霜之力,却在此刻异常活跃——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想要被接纳的渴望。
“身份吗……”他轻声呢喃,目光望向远处的审判台,那里的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冰冷的光芒,却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恐惧。
晚风再次卷起他的披风,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压制体内的冰霜之力,任由一缕淡蓝色的寒气在指尖缠绕——或许,平行宇宙的“她”说得对,真正困住他的,从来都不是血脉和形态,而是他自己不肯接纳自己。
三日之后的审判,或许不仅是阿斯加德对他的裁决,更是他对自己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