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尉迟敬德登城的同时,主城门方向也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战斗!
程咬金赤膊着上身,露出精壮如铁的肌肉和累累伤疤,只穿着半身皮甲,双手各持一柄车轮大斧,状若疯虎!他亲自扛着一根巨大的撞木,在数十名死士的簇拥下,顶着城头泼下的箭雨和滚木礌石,冲向那扇包着厚铁皮、布满尖刺的沉重城门!
“给俺老程开!”程咬金狂吼着,巨大的撞木在他和死士们的合力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向城门!
“哐——!!!”
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城门楼都在颤抖!铁皮凹陷,木屑纷飞!城门后的顶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再来!”程咬金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木屑,眼中只有那扇阻挡他道路的巨门!
“哐!哐!哐!”
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城门在狂暴的力量下剧烈变形!缝隙越来越大!
城头上,守军将最后的箭矢、滚油、甚至金汁,疯狂地倾泻而下!虽然利用了吴战先前的方法,但死士们还是不断倒下,不过立刻有人补上!
程咬金如同不知疲倦的巨灵神,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每一次撞击都倾尽全力!他身上插着几支箭矢,滚油烫伤的皮肤滋滋作响,他却浑然不觉!
“右卫将军程咬金!给王世充老儿开门来了!”
他一边撞,一边狂笑着嘶吼,声音盖过了一切喧嚣!这吼声,既是嘲讽王世充的“封赏”,更是对守军士气的致命打击!
终于!
“轰隆——!!!!”
一声撕裂般的巨响!
巨大的城门,连同后面断裂的顶门柱,在程咬金和死士们最后一次亡命的撞击下,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冲天而起!
“城门破了!”唐军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杀进去!活捉王世充!”程咬金第一个挥舞着双斧,踏着倒塌的城门和守军的尸体,如同浴血的魔神,冲入了硝烟弥漫的关城街道!“右卫将军在此!挡路者死!”
随着主城门被程咬金一斧子劈开,以及尉迟敬德在缺口处站稳脚跟,唐军如同两股决堤的钢铁洪流,汹涌地灌入了剑门关这座濒死的城池!
抵抗,在最初的零星爆发后,迅速土崩瓦解。
饥饿和绝望早已抽干了守军的力气和勇气。
面对如狼似虎、憋足了复仇怒火的唐军,许多郑军士兵甚至放弃了抵抗,丢下兵器,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只有王世充和张镇周最核心的死忠亲卫,还在依托着行辕附近的几处院落,进行着徒劳而绝望的巷战。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房屋倒塌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狭窄的街巷中汇聚成一片死亡的交响。
唐军士兵红着眼睛,踏着敌人的尸体和废墟向前推进,执行着秦王“鸡犬不留”的残酷命令。关城内,最后一点秩序彻底消失,彻底沦为血腥的屠宰场。
远处观望没有上战场的李震很是无奈,他和自己的手下根本上不了战场,毕竟军令如山。
最为平静的当属吴战,这几天一直在督促着大家适应手弩的操作,只不过全是单弩,新的未到,多余的十套暂时被其收了起来。
行院之内,最后的抵抗正在迅速瓦解。王世充那几百名依靠着最后一点口粮维持着些许战力的亲卫,在唐军绝对优势兵力的绞杀下,如同冰雪消融。
“陛下!快走!从密道走!”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张镇周踉跄着冲进行辕最深处的书房,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断,仅凭右手握着一柄缺口累累的横刀。
书房内,一片狼藉。
王世充并未如张镇周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异常“平静”地坐在那张胡床上。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满污渍的锦袍,头发散乱,但脸上的颓废和疯狂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突厥狼符,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
“走?往哪里走?”王世充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张镇周,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密道?那密道出口,恐怕早就被李世民的人堵死了吧?邙山?窦建德那个废物自身难保!突厥?哈哈哈……狼符?这玩意儿现在还有用吗?”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绝望。
“陛下!留得青山在啊!”张镇周急得几乎要跪下。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沉重的撞击声!行辕的大门显然已被攻破!
“李世民……他来了……”王世充喃喃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攥紧狼符,仿佛要将它嵌入掌心,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凶戾和不甘。
“朕……朕是天子!朕宁死……也不受辱于竖子!”他突然从胡床上站起,拔出腰间那柄装饰华丽的佩剑,剑锋颤巍巍地指向门口。
“轰!”
书房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木屑纷飞!
一个浑身浴血、如同铁塔般的巨大身影堵在了门口,正是率先攻破缺口尉迟敬德!他手中的丈八马槊还在滴着黏稠的血液,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涌入书房,让室内的温度骤降。
他身后,是更多杀气腾腾的唐军士兵。
“王世充!你的死期到了!”尉迟敬德声如雷霆,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胡床前那个狼狈的身影。
几乎在尉迟敬德破门的同时,另一侧的窗户也轰然破碎!一个同样浑身浴血、手持双斧的彪悍身影撞了进来,正是劈开主城门的程咬金!
他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脸上混合着血污和烟尘,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
“王老儿!你封的右卫将军程咬金,亲自来取你狗头了!这‘谢恩’礼,够不够分量?!”
程咬金狂笑着,双斧交叉,封死了王世充另一侧的退路。
两大煞神,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铁壁,将王世充和张镇周死死困在了这间象征着其权力终点的书房之内!
张镇周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顾断臂之痛,挥刀扑向门口的尉迟敬德:“保护陛下!”
“螳臂当车!”
尉迟敬德冷哼一声,手中长槊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