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匪徒们惊慌失措地叫喊着,盲目地开枪射击!
子弹打在冰冷的墙壁和管道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林平凭借记忆和超常的感官,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移动。
他利用冷冻柜和管道作为掩体,一边躲避流弹,一边凭借枪口焰的位置进行精准的反击!
“啊!” 一名匪徒惨叫一声,中弹倒地。
但对方人数占优,火力凶猛!
更可怕的是,“山魈”没有加入混战,他如同幽灵般在黑暗中穿梭,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林平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了自己!
他猛地向旁边扑倒!
“咻!”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是“山魈”的狙击步枪!
他不敢停留,连续翻滚,躲到一台巨大的冷冻压缩机后面。
子弹追着他打来,在压缩机外壳上留下深深的弹孔!
必须突围!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注意到冷库一侧墙壁上方,有一个通风口的百叶窗似乎有些松动。
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计算着距离和时机。
然后,他猛地从压缩机后探身,对着匪徒方向打出一个长点射,压制火力!
趁着对方缩头的瞬间,他如同猎豹般窜出,冲向那面墙壁!
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脚下的冰屑四处飞溅!
“拦住他!” “山魈”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更多的子弹向他倾泻而来!
林平感觉到大腿一阵剧痛,被流弹击中!
但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接近墙壁!
他猛地跃起,双手抓住通风管道外露的支架,腰部发力,向上攀爬!
受伤的大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他脱手!
“砰!” “山魈”的子弹再次射来,打在他刚才抓住的位置!
林平拼命向上爬,终于够到了通风口!
他用枪托狠狠砸向百叶窗!
“哐当!”
百叶窗被砸开!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狭窄的管道充满油污和灰尘,但他顾不上了,拼命向前爬行!
身后传来匪徒的叫骂声和枪声,但他们体型庞大,无法钻入管道。
林平在黑暗、狭窄的管道中不知爬了多久,直到完全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才敢稍微放缓速度。
他浑身被汗水、血水和污垢浸透,大腿的伤口不断流血,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剧痛。
但他活下来了!
又一次从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不知道爬了多远,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和一个出口。
他奋力爬过去,发现管道通向码头边缘的海里。
他钻出管道,滚落在冰冷的海水中。
咸涩的海水刺激着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
他挣扎着游到附近的礁石区,瘫倒在粗糙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
远处,冷库的方向隐约传来警笛声。
他望着漆黑的海面和满天的繁星,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和刺骨的疼痛。
任务彻底失败了。
身份完全暴露。
伤势严重。
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
他挣扎着坐起身,开始处理腿上的伤口。
冰冷的海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和腿上传来的剧痛,
如同无数根钢针,反复扎刺着林平的神经。
他瘫在粗糙的礁石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肺叶火辣辣地疼。
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眼前的星空开始变得模糊、旋转。
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倒下……
他用尽全身力气,撕下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襟,
死死勒住大腿根部的伤口上方,试图减缓血液流失。
牙齿深深咬入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显然是冲着冷库方向去的。
他暂时安全了,但也彻底孤立无援。没有接应,没有退路,身份暴露,敌人正在疯狂搜捕他。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片海岸线,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身、疗伤。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备选地点,最终锁定了一个,
位于城市另一端、远离码头区和唐人街、以混乱和廉价出租屋闻名的“棚户区”。
那里人口流动性极大,管理混乱,是藏匿的最佳选择。
目标明确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和疲惫。
他挣扎着爬下礁石,忍着刺骨的冰冷,再次涉入海水中,沿着海岸线,向着棚户区的方向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海水冲刷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亮时,他终于抵达了棚户区的边缘。
污水横流的街道,低矮破败的棚屋,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劣质燃料的刺鼻气味。
他找到一个废弃的、堆满建筑垃圾的角落,瘫倒下来,几乎虚脱。
他必须尽快处理伤口,否则感染会要了他的命。
他摸索着身上,幸运的是,陈大夫给他的那个小药包还在,虽然浸了水,但里面的止血粉和消炎药还能用。
他咬紧牙关,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烧红了匕首尖,简单消毒后,挑出腿上的弹头。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硬是挺了过来。撒上止血粉,用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冰冷的砖墙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后。
阳光透过垃圾堆的缝隙照射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伤口依旧疼痛,但流血似乎止住了。
饥饿和干渴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
他必须找到食物和水。
他挣扎着爬起来,拄着一根捡来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进棚户区。
他像一具行走的骷髅,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引来一些麻木或警惕的目光,但没人过多理会。
在这种地方,悲惨和死亡司空见惯。
他用身上最后一点零钱,从一个脏兮兮的小摊贩那里买了几块干硬的面饼和一瓶水。
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接下来是漫长的潜伏和等待。
他找到一处相对隐蔽、无人看管的破棚屋,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
白天,他像幽灵一样躲在暗处,避免与任何人接触,
夜晚,他才敢出来寻找食物和干净的水源,像个真正的流浪汉。
伤势在缓慢地愈合,但过程极其痛苦和漫长。
他不敢去医院,也不敢联系陈大夫或老陈,任何已知的联系点都可能已被监控。
他成了一只真正的孤狼,在城市的底层阴影中舔舐伤口,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