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恢复后的会场,气氛剑拔弩张。恐慌的宾客被安保人员有序地疏导和安抚,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紧张和不安。那个被苏晚用酒杯砸中手腕、手持弩箭的袭击者已被迅速带离现场。竞拍胸针的学者也被控制起来。
陆沉渊站在舞台上,面容冷峻,但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通过麦克风向在场嘉宾道歉,并将事件定性为“个别极端分子制造的骚乱”,声称已得到控制,请各位来宾稍安勿躁,拍卖环节暂停,酒会继续。
他的从容稳定了大部分人的情绪。但苏晚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感受到陆沉渊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和锐利,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她没有回避,平静地回望过去,眼神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后怕——这半是真半是假,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刚才那精准一击背后的实力。
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陆沉渊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对着耳麦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向苏晚走来。
“苏小姐,受惊了。”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刚才那救命的巧合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多亏你……不小心打翻了酒杯。”他刻意在“不小心”三个字上微微停顿,目光深邃。
“我也吓坏了,”苏晚配合地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轻轻拍了拍胸口,“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陆总您没事吧?”
“我没事。”陆沉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这里交给秦昊处理,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人先送你去休息室压压惊。”
这不是商量,而是安排。苏晚知道,他需要时间去处理袭击者,也需要时间消化关于她的信息。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陆总。”
一名干练的女安保人员走上前来,礼貌但不容置疑地引着苏晚离开主会场,前往一间僻静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苏晚独自坐着,表面平静,内心却在飞速思考。袭击者的目标明确是陆沉渊,手段专业且狠辣,绝对是职业人士。这基本可以断定是“蚀影”的手笔。那枚“蝴蝶胸针”和那个学者,很可能都是转移注意力的幌子。
莫先生此刻一定还在会场,他肯定会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并准备下一步计划。陆沉渊会如何审问袭击者?能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变得微妙。救了陆沉渊,相当于直接站到了“蚀影”的对立面。陆沉渊现在知道了她的不寻常,他会如何对待她?是视为潜在的盟友,还是需要控制的变数?
大约半小时后,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陆沉渊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挥手让门口的安保人员离开,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微妙。
陆沉渊没有绕圈子,走到苏晚对面坐下,目光直视着她,开门见山:“苏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刚才,谢谢你。”
苏晚迎着他的目光,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不客气,陆总。任何人看到那种情况,都会想办法阻止的。”
“任何人?”陆沉渊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那种光线和混乱下,用一个酒杯精准击中十米外一个隐藏袭击者的手腕,并且力度恰好到打断他的动作而不引起更大骚动。”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随之而来:“苏晚,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