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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刚漫过院角的草叶,五特就背着半袋赤铁矿砂蹲在熔炉边。青铜锅倒扣在旁边的石板上,锅底的黑垢还沾着昨夜炖狼肉的油星,三冬抱着一捆晒干的茅草跑过来,小皮鞋底踩过露水,溅起细碎的湿痕:“哥,柴火够不够?我又去后山捡了些干松针!”

五特摸了摸他冻得发红的耳尖,灵智核的扫描光膜轻轻覆上孩子的手腕——比半个月前圆了点,手腕上的皮肤终于不再是紧绷的青白色。“够了,松针引火正好。”他把铁矿砂倒在陶盆里,赤褐色的矿砂里混着细碎的石英,在晨光里泛着暗沉的光,“石头哥呢?”

“在劈木头!”三冬往柴房方向指,果然听见“咚、咚”的劈柴声,他凑到陶盆边,手指小心碰了碰矿砂,立刻缩回去,“哥,这石头真能炼出铁?比砍柴刀还厉害吗?”

“厉害多了。”五特拿起一块拳头大的赤铁矿,矿面有层暗红色的氧化皮,灵智核的分析数据在他眼前闪过:氧化铁含量62%,含硅量低,是上等的炼铁原料。他用砍柴刀刮了刮矿面,露出里面银灰色的矿芯,“等炼出铁,就能打把铁刀,以后打猎不用再扔石头,还能给你打个铁勺,盛粥不烫手。”

三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真的?那我天天来帮哥添柴火!”

“好啊。”五特笑着把矿砂分成小堆,刚分完,石头哥扛着一捆劈好的硬木走进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把木头靠在熔炉边,抹了把汗:“二冬,木头劈够了,风箱也检查过了,不漏风。咱这就开始炼?”

五特站起身,指了指熔炉:“先按步骤来,第一步得把矿砂‘焙烧’,把里面的水分和杂质烧掉。”他拿起一把矿砂放进陶碗,递到石头哥面前,“你看这矿砂里有潮气,直接炼会炸炉,得先在炉外烧一遍。”

石头哥凑过去闻了闻,矿砂带着点土腥味,他点点头:“咋烧?用柴火烘吗?”

“嗯,在熔炉旁边挖个小坑,把矿砂铺在坑里,上面盖层干柴,小火烘半个时辰。”五特蹲在熔炉东侧,用砍柴刀挖了个半尺深的坑,灵智核的扫描显示这里地势高,不会积水,“烘的时候得勤翻,别让矿砂结块。”

三冬立刻跑回屋拿了个小木铲,蹲在坑边:“哥,我来翻!我力气小,翻得匀!”

石头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行,三冬当‘焙烧小帮手’,我来引火。”他从怀里摸出火石,“咔嚓”一声擦出火星,引燃了松针,火苗很快舔舐着干柴,泛起橘红色的光。

五特蹲在坑边,指导三冬用木铲轻轻翻动矿砂:“慢点翻,别把矿砂扫出去,每一粒都得烘到。”灵智核的温度探测显示坑底温度在慢慢升高,从常温升到50c,再到80c,潮气渐渐从矿砂里冒出来,变成淡淡的白雾。

半个时辰后,矿砂烘得发烫,颜色从暗红变成了褐红,摸起来干爽刺手。五特用木铲把矿砂铲进陶盆,敲了敲盆底:“第二步,装炉。熔炉分三层,最底下铺木炭,中间放焙烧好的矿砂,最上面再盖一层木炭,得铺匀,不能有空隙。”

石头哥跟着蹲下来,拿起一块木炭放进熔炉底部:“这么铺是为啥?怕矿砂烧不着?”

“是为了让火‘裹住’矿砂。”五特往熔炉里添了一捧矿砂,铺得厚薄均匀,“木炭烧起来温度高,能把矿砂里的铁‘炼’出来,就像炖肉得用小火慢炖,炼铁得用大火焖。”他一边说一边往炉顶盖木炭,直到把熔炉填得满满当当,“装完炉,就该拉风箱了,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得把火风压进炉里,温度得升到一千一百度以上,铁才会流出来。”

石头哥走到风箱边,双手握住拉杆:“我试试!”他猛地一拉,风箱“呼嗒”一声,冷风灌进熔炉,火苗“腾”地窜高,映得他脸上通红。可没拉几下,他就喘起了粗气,拉杆也变得沉重:“这风箱咋这么沉?比推独轮车还累!”

五特走过去,握着他的手一起拉:“得有节奏,拉的时候慢,推的时候快,让风持续往炉里灌。你歇会儿,我先拉,等温度升起来你再换我。”他双臂发力,风箱的拉杆在他手里变得轻盈,灵智核的能量顺着手臂蔓延,肌肉纤维紧绷却不酸痛,熔炉里的火苗越来越旺,从橘红变成了刺眼的亮黄。

三冬蹲在熔炉边,小手拢在嘴边喊:“哥,加油!火好亮啊!”

炉温一点点升高,灵智核的温度探测数值不断跳动:800c、950c、1050c……五特额头上的汗滴在风箱上,很快被蒸发,他咬着牙,手臂的力量丝毫没减——他想起半个月前,三冬抱着空碗蹲在门槛上,说“哥,我不饿”;想起石头哥把仅有的菜团子分给他一半,说“我扛饿”;想起奴隶主叉着腰说“再还不上债就把三冬拉去喂马”。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铁,烙在他心里,让他不敢停下。

“二冬,我来换你!”石头哥歇够了,凑过来接过拉杆,他学着五特的节奏,拉得越来越稳,“你去歇会儿,看看炉里的情况。”

五特走到熔炉边,用根长木棍拨开炉顶的木炭,里面的矿砂已经烧得通红,像一团团熔化的火。灵智核显示炉温已经达到1150c,可以加“熔剂”了——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磨碎的石灰石,这是他前几天在山里找到的,能把矿砂里的杂质变成炉渣。

“往炉里撒两把石灰石粉,能让杂质沉底。”五特把布包递给石头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炉里撒粉,“撒均匀,别撒太多,不然铁会变脆。”

三冬跑到屋里,端来一碗凉水:“哥,你喝口水!”他踮着脚,把碗递到五特嘴边,水带着陶碗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又过了一个时辰,熔炉底部的出铁口开始发烫,五特用砍柴刀敲了敲出铁口的泥塞,泥塞已经被烧得酥脆。“准备接铁水!”他喊了一声,石头哥立刻停下风箱,三冬抱着准备好的陶范跑过来——这陶范是五特用红泥做的,里面刻着铁锤的形状,是他们仨昨晚一起捏的,三冬还在范底捏了个小小的“冬”字。

五特用砍柴刀撬开泥塞,一股通红的铁水“哗”地流出来,像一条燃烧的小溪,顺着沟槽流进陶范里。铁水接触陶范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响声,白烟冒起,带着金属的腥气。三冬吓得往后缩了缩,却又忍不住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哥,是铁水!真的是铁水!”

石头哥蹲在旁边,手都在抖:“活了三十年,头回见这玩意儿……二冬,你咋啥都会?”

五特看着陶范里渐渐填满的铁水,心里像被火烘着一样暖:“以前听村里的老工匠说过,记下来了。”他没说灵智核里的冶金资料,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们仨的希望。

铁水流完后,五特用泥塞把出铁口堵上,又往熔炉里添了些木炭和矿砂:“还能炼一炉,趁着火旺,别浪费。”

石头哥立刻握住风箱拉杆,力气比刚才还大:“对!多炼点铁,能打把铁锄,开春就能开荒种地!”

三冬也跟着喊:“还能打个铁勺子!给哥盛粥!”

第二炉铁水比第一炉更旺,流进陶范时,红得像天边的晚霞。等两炉铁水都冷却后,五特小心地敲碎陶范,里面躺着两把沉甸甸的铁锤——锤身是银灰色的,带着铁水冷却后的纹路,范底的“冬”字清晰可见。

石头哥拿起一把铁锤,掂量了掂量,沉得让他忍不住咧嘴笑:“真沉!这玩意儿砸石头肯定一下一个!”他试着往地上的石头砸了一下,“咚”的一声,石头裂成了两半。

三冬也想拿铁锤,却怎么也搬不动,只能用小手摸了摸锤身,凉丝丝的,带着金属的硬实:“哥,这就是铁做的?真好看。”

五特拿起另一把铁锤,锤柄还没装,他看着锤身上的纹路,灵智核的扫描显示铁的纯度很高,几乎没有杂质。他忽然想起爹娘——要是爹娘还在,看见这铁锤,会不会笑着夸他“二冬长大了”?

“明天找根硬木做锤柄,以后砍柴、敲矿石都能用。”五特把铁锤放在墙角,又看了看熔炉里剩下的矿砂,“矿砂还够炼两炉,等炼完了,打把铁刀,再打把铁锄。”

石头哥把铁锤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好!明天我去后山找硬木,找最粗的那种!”

三冬拉着五特的衣角,小声说:“哥,今晚能再炖狼肉吗?吃了肉,明天有力气干活。”

五特笑着点头:“能,炖一大锅,让你吃够。”

夕阳落在熔炉上,把熔炉染成了金红色。五特蹲在熔炉边,添了把柴火,火苗“噼啪”响着,映得三个身影格外温暖。石头哥抱着铁锤,嘴里念叨着明天要做的事;三冬坐在门槛上,手里把玩着一块小铁屑;五特摸了摸胸口,灵智核的温意与心跳共鸣——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铁器,有了不靠别人、能活下去的底气。

第二天一早,石头哥就背着砍柴刀去后山找硬木。五特和三冬在家清理熔炉里的炉渣,炉渣是黑灰色的,一碰就碎,三冬用小木铲把炉渣铲进竹筐里,说要埋在院子里的菜地里:“娘以前说,烧过的灰能当肥料,以后种点菜,就能吃青菜了。”

五特心里一酸,灵智核调出模糊的记忆画面——娘蹲在菜地里,手里拿着小铲子,教他分辨青菜和杂草。那时候家里有块小菜地,种着青菜和萝卜,日子虽然穷,却有菜吃。他点点头:“好,埋在菜地里,开春种青菜。”

中午的时候,石头哥背着一根粗硬木回来,累得满头大汗:“这木头够粗!做锤柄正好!”他把木头靠在墙上,又从怀里摸出两个野果,递给三冬:“后山摘的,甜得很,你尝尝。”

三冬接过野果,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真甜!石头哥,你也吃!”他把另一个野果递过去。

五特拿出砍柴刀,开始削锤柄。灵智核的扫描光膜覆在木头上,标出了最适合握的弧度,他削得很慢,刀刃划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音。石头哥蹲在旁边,帮着递工具;三冬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野果,一边看着他们干活,偶尔帮着捡掉落的木屑。

下午的时候,两个铁锤的锤柄都装好了。五特拿起一把铁锤,试着挥了挥,手感正好,不轻不重。他走到院角的石头堆旁,举起铁锤,对着一块大石头砸下去——“咚”的一声,石头裂开一道大缝。

“真好用!”石头哥也拿起铁锤试了试,笑得合不拢嘴,“有这铁锤,以后砍柴再也不用费劲了!”

三冬跑过来,抱着五特的腿:“哥,真厉害!以后再也不怕狼了!”

五特蹲下来,把他抱起来,灵智核扫描着孩子脸上的笑容,比野果还甜。他看着院子里的熔炉,看着墙角的铁锤,看着身边的石头哥和三冬,忽然觉得,以前吃的苦都值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炖了一大锅狼肉,青铜锅里的肉冒着热气,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三冬坐在灶台边,手里拿着小木勺,时不时就舀一勺肉汤尝一尝:“哥,熟了吗?好香啊。”

“快了,再炖一会儿。”五特往锅里撒了点盐,盐粒化在汤里,让肉香更浓了。

石头哥蹲在熔炉边,摸着熔炉的外壁,小声说:“二冬,你说咱以后能造更多铁器吗?比如铁犁,能种地的那种。”

“能。”五特点头,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等开春了,咱开几亩荒地,种上粟米和青菜,再造个铁犁,种地就快了。到时候,咱再也不用看奴隶主的脸色,也不用怕饿肚子了。”

石头哥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好!咱就这么干!有你在,啥都能干成!”

三冬举起小木勺,大声说:“我也帮忙!我能捡柴火,能放哨,还能帮哥添水!”

五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锅里的肉炖得烂熟,他盛了三大碗,给三冬碗里挑了块最嫩的,给石头哥碗里挑了块带肥的,自己碗里是剩下的边角料。三个身影围坐在灶台边,筷子碰着陶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像一首温暖的歌。

夜色渐浓,村里的狗叫声渐渐平息。五特把铁锤放在屋里最隐蔽的地方,又检查了一遍熔炉,确认火已经灭了。三冬躺在草席上,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见了铁勺子和青菜。石头哥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嘴里念叨着明天要做的事。

五特坐在他旁边,摸了摸胸口的灵智核,温意依旧。他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那些星星就像炉里的火星,虽然小,却能照亮黑夜。他们仨就像这星星,虽然弱小,却能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点亮日子,点亮往后的路。

“石头哥,”五特轻声说,“明天炼完剩下的矿砂,咱就去后山开荒,开春就能种地了。”

石头哥转过头,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夜风轻轻吹过院子,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熔炉静静地立在院角,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墙角的铁锤泛着淡淡的光,像藏在黑暗里的希望。五特知道,他们的日子,就像这熔炉里的铁,经过烈火的淬炼,会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亮。

夜风卷着柴房的木屑,落在五特手背上,带着秋末的凉意。他刚把最后一块铁锤用破布裹好,塞进床底的暗格里——那是他用砍柴刀挖的,深得能藏下两床被褥,外面堆着发黑的粟米袋,谁也想不到里面藏着铁器。石头哥蹲在门槛上,手里摩挲着块刚削好的木柄,月光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把纹路照得格外清晰。

“二冬,”石头哥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发飘,“今晌午张老四来村口晃悠,看见咱院角的熔炉灰,问我烧啥呢,我跟他说烧枯木取暖,他瞅了两眼才走。”

五特蹲在暗格边,正用泥土把缝隙抹平,闻言动作顿了顿。灵智核的扫描光膜悄然覆上院角——熔炉的灰烬被风吹得散了些,露出底下暗红的矿渣,确实能看出些不对劲。他站起身,走到石头哥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村口的方向,夜色里只有几棵枯树的影子,像蹲在地上的人。

“以后再有人问,你就说啥也不知道。”五特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无意识蹭过衣角,那里还沾着白天炼矿时的矿砂,“不管问啥,问熔炉灰也好,问铁锤也好,你都摇头,说‘二冬弄的,我啥也不知道’。”

石头哥捏着木柄的手紧了紧,木刺扎进掌心也没察觉:“我知道轻重。可张老四那眼神,跟要把咱院子看穿似的……二冬,你说他会不会去跟奴隶主说?”

“不会。”五特捡起脚边的柴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点了个点——像熔炉里的火苗,“张老四自家还欠着奴隶主两袋粟米,他要是敢多嘴,奴隶主先找他麻烦。再说,他没看见铁锤,没看见铁水,光凭点炉灰,啥也证明不了。”

话虽这么说,石头哥还是皱着眉,把木柄往怀里揣了揣:“我就是怕……怕咱这点念想,再被人搅黄了。以前村里王铁匠,就因为私藏了把铁剪子,被奴隶主拉去打了半宿,最后铁剪子被收走,人也瘫了。”

五特心里一沉。他见过王铁匠——那是个矮胖的老头,总穿着件沾着铁屑的蓝布衫,以前还教过村里孩子用石头磨箭头。去年冬天,奴隶主带着两个佃户闯进王铁匠家,把铁剪子搜出来时,王铁匠抱着门框哭,说“这是给我孙子剪头发用的”,可奴隶主还是把他拖走了。后来再见到王铁匠,他就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腿肿得像水桶,再也没站起来过。

“咱跟他不一样。”五特的声音有点哑,灵智核传来一阵温和的波动,像是在安抚他,“咱藏得严实,只要你我不说,三冬不懂事也不会往外说,没人能发现。”

石头哥抬头看着五特,月光照在五特脸上,能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这半个月来,五特天天天不亮就去山里挖矿砂,晚上还要琢磨熔炉,睡得比谁都少。他忽然想起今早在山里,五特指着块泛着红锈的石头说“这是赤铁矿”,他问“你咋知道这石头能炼铁”,五特只含糊说“以前见过别人捡”。

“二冬,”石头哥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你老实跟哥说,你咋懂这么多?炼铁的步骤,矿砂的好坏,连石灰石能当熔剂你都知道……这些不是‘见过别人捡’就能懂的。”

五特握着柴棍的手紧了紧,柴棍“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把断棍扔在地上,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那里还残留着铁水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慌。灵智核的记忆模块忽然调出阿穆洛坦星的画面:银白色的飞船在宇宙里穿梭,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仪器分析矿石,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这些画面像被浓雾裹着,他能看见,却不能说。

“我也说不清楚。”五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断棍,在月光下翻来覆去地看,“就像看见天上的云,就知道要下雨;看见蚂蚁搬家,就知道要起风。看见矿砂,看见木炭,就知道该咋烧,该咋炼……具体是咋知道的,我也说不上来。”

石头哥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了口气。他知道五特不是故意瞒他——从去年冬天五特把快饿死的他拉回家,分给他半块菜团子开始,他就信五特。五特要是想说,不用他问;要是不想说,他问了也没用。

“行,我信你。”石头哥把木柄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以后谁问我,我就说‘不知道’,问啥都不知道。就算奴隶主拿着鞭子抽我,我也说不知道。”

五特心里一暖,灵智核的温意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他想起半个月前,石头哥把仅有的两个菜团子分给他一个,说“我扛饿”;想起石头哥拉着风箱,汗流浃背却不肯停下,说“多炼点铁,以后不用饿肚子”。这个人,虽然老实,却把他和三冬当成了亲人。

“不用挨鞭子。”五特也站起身,拍了拍石头哥的肩膀,“咱藏得严实,没人能找到铁锤。等开春种上粟米,有了粮食,就算被发现,咱也有底气了。”

石头哥咧嘴一笑,露出豁了的门牙:“对!有粮食,有铁锤,咱怕啥?到时候奴隶主再来逼债,咱就拿着铁锤跟他干!”

这话逗得五特也笑了。他知道石头哥只是说说——奴隶主家里有五个佃户,个个拿着木棍,真要硬碰硬,他们仨讨不到好。可这话里的热乎劲,却像灶膛里的火,把夜的凉意都驱散了。

屋里忽然传来三冬的呓语,模糊地喊着“哥,铁勺子”。五特连忙转身进屋,三冬躺在草席上,眉头皱着,小手紧紧攥着个破布娃娃——那是娘生前做的,娃娃的胳膊都掉了一只,三冬却天天抱着睡。

五特坐在床边,轻轻把他攥着娃娃的手掰开,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灵智核的扫描光膜覆在三冬身上,显示他体温正常,呼吸平稳,只是做了个好梦。五特摸了摸他冻得发红的耳朵,想起白天三冬蹲在熔炉边,小手拢在嘴边喊“哥,铁水好亮”,心里软得像刚炖好的狼肉。

“石头哥,进来睡吧,外面凉。”五特朝门口喊了一声,石头哥应着走进来,在草席的另一头躺下,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五特却没睡着,他睁着眼睛,望着屋顶的破洞——月光从洞里漏下来,落在地上,像一块银钱。

他摸了摸胸口的灵智核,温意依旧。这来自阿穆洛坦星的高科技,像一颗种子,在他身体里扎了根,发了芽。它让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扫描光膜,能计算炉温,能分析矿石,却不能让他告诉别人这个秘密。他知道,一旦秘密暴露,他和三冬、石头哥,都活不成——奴隶主会把他当成怪物,会把灵智核挖出来,会把他们仨都拉去喂马。

所以他只能说“不知道”,只能说“看见就懂了”。他只能把秘密藏在心里,藏在床底的暗格里,藏在熔炉的灰烬里。

天刚蒙蒙亮,五特就醒了。石头哥还在打呼噜,三冬翻了个身,抱着破布娃娃继续睡。五特轻手轻脚地起床,拿起砍柴刀和陶碗,打算去后山的小溪边打水——顺便看看矿砂够不够,昨天炼完两炉,剩下的矿砂不多了,得再挖点。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张老四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看见五特,他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二冬,早啊,这是去打水?”

五特点点头,没说话,握着砍柴刀的手紧了紧——灵智核的扫描显示,张老四的心跳很快,眼神时不时往院子里瞟,显然是还在惦记熔炉的事。

“昨儿个我看见你家院角有灰,”张老四搓着手,慢慢往这边凑,“是烧啥呢?这天还没冷到要烧火取暖的地步吧?”

五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烧枯木,家里的柴快潮了,烘一烘。”

“烘柴啊……”张老四的目光落在五特手里的砍柴刀上,刀身上还沾着点矿砂,“你这刀,咋看着比以前亮了?是磨了?”

“嗯,磨了。”五特转身就走,声音冷得像溪里的水,“我要去打水,没空跟你说。”

张老四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却没敢跟上去。他知道五特的脾气——平时看着闷不吭声,可真要是惹急了,连奴隶主都敢顶。去年冬天,奴隶主想把三冬拉去喂马,五特抱着奴隶主的腿,说“要拉就拉我,别拉我弟”,最后奴隶主没办法,才把期限往后推了推。

五特沿着山路往小溪边走,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凉得刺骨。他知道张老四不会善罢甘休——那个人,平时就爱跟在奴隶主屁股后面转,要是真让他发现了铁锤,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告状。

到了小溪边,五特蹲下来,用陶碗舀水。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还有几条小鱼游来游去。他舀了一碗水,喝了一口,水凉得扎嗓子,却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灵智核的扫描光膜覆在溪底,很快就找到了含铁量高的矿砂——在一块大石头底下,堆着厚厚的一层,赤褐色的,像撒了把铁锈。五特放下陶碗,用砍柴刀把石头撬开,开始往带来的布兜里装矿砂。

刚装了半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五特猛地回头,看见石头哥扛着麻绳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二冬,你咋不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挖!”

“你咋醒了?”五特问,手里的动作没停。

“醒了就没睡着,看见你不在,就知道你肯定来挖矿砂了。”石头哥把麻绳放在地上,蹲下来帮着装矿砂,“张老四没找你麻烦吧?刚才我看见他在村口晃悠,眼神不对劲。”

“问了两句,没敢多问。”五特把布兜递给石头哥,“装够了,回去吧,三冬醒了该找咱了。”

石头哥接过布兜,扛在肩上,跟着五特往回走。山路崎岖,石头哥走得磕磕绊绊,却没让矿砂洒出来一点。“二冬,”他忽然开口,“刚才我蹲在门口,听见张老四跟村里的李寡妇说,要去奴隶主家问问,你家烧的到底是啥。”

五特的脚步顿了顿,心里一紧——张老四真要去告状?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砍柴刀,刀身上的矿砂还没擦干净,要是奴隶主真的来搜,肯定能发现端倪。

“别慌。”五特深吸一口气,灵智核的计划模块立刻启动——把铁锤藏得更严实,把熔炉的灰烬清理干净,把矿砂藏在柴房的最里面,用枯木盖着。只要奴隶主找不到证据,就算张老四告状,也没用。“回去咱就把院子里的灰扫了,矿砂藏起来,铁锤再往暗格里塞塞,没人能找到。”

石头哥点点头,脚步却更快了:“对,赶紧回去收拾!要是奴隶主来了,咱就说啥也不知道,他总不能凭空搜咱的家。”

回到家时,三冬已经醒了,正蹲在灶台边,用小木铲铲锅里的剩粥——昨晚炖狼肉剩下的粥,还带着点肉香。看见他们回来,三冬立刻站起来,手里的小木铲“哐当”掉在地上:“哥,石头哥,你们回来了!我煮了粥,热乎的!”

五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三冬真乖。你先喝粥,哥和石头哥收拾点东西。”

三冬点点头,捡起小木铲,乖乖地坐在灶台边喝粥。五特和石头哥则开始收拾院子——石头哥拿着扫帚,把熔炉边的灰扫得干干净净,倒进后山的沟里;五特把柴房里的矿砂搬到最里面,用枯木盖得严严实实,外面堆着劈好的硬木;最后,他把床底的暗格又挖深了些,把铁锤塞得更靠里,外面用粟米袋堆得像座小山。

刚收拾完,就听见村口传来马蹄声——是奴隶主的马!五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石头哥握着扫帚的手也紧了紧,三冬吓得躲到五特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五特的衣角。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院门口。奴隶主骑着马,穿着件油腻的蓝布衫,手里拿着根鞭子,张老四跟在马后面,低着头,像条狗。

“二冬,出来!”奴隶主的声音像破锣,震得人耳朵疼,“张老四说你家烧的不是枯木,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出来说说清楚!”

五特深吸一口气,拉着三冬的手,慢慢走出院子。石头哥也跟在后面,手里还握着扫帚,却把扫帚藏在身后——他怕奴隶主看见扫帚上的灰,又要多问。

“老爷,张老四说的是啥?”五特抬起头,脸上带着茫然,“我家就是烧枯木烘柴,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奴隶主从马上下来,走到五特面前,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烘柴?烘柴能有红灰?张老四说你家的灰是红的,那是烧矿砂的灰!你是不是私藏矿砂,想炼铁?”

五特心里一沉——张老四连灰的颜色都看见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老爷,我哪懂啥矿砂炼铁啊?那灰是红的,是因为柴里混了红泥,烧出来的灰就红了。不信您去柴房看看,柴堆里还有红泥呢。”

奴隶主眯着眼睛,盯着五特的脸,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张老四在旁边凑趣:“老爷,他肯定是骗人的!哪有柴里混红泥的?他就是想炼铁,想私藏铁器!”

“你闭嘴!”五特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淬了火,“张老四,你看见我炼铁了?看见我藏铁器了?你要是看见了,就拿出来给老爷看;要是没看见,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张老四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嘴里却还硬着:“我……我没看见,可你家的灰是红的,肯定有问题!”

“灰是红的就是有问题?”石头哥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发颤,却没退缩,“我家柴房里的柴,去年淋雨,堆在红泥地上,混了红泥咋了?老爷要是不信,我带你去柴房看!”

奴隶主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院子里——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柴房的门关着,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屋里也安安静静,没有铁器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犯嘀咕:要是真炼铁,总得有熔炉吧?可这院子里,除了堆着的粟米袋,啥也没有。

“带我去柴房看看。”奴隶主挥了挥手,张老四立刻跑过去,推开柴房的门。五特和石头哥跟在后面,心里都捏着把汗——柴房里的矿砂虽然用枯木盖着,可要是奴隶主仔细看,还是能发现。

走进柴房,奴隶主的目光扫过柴堆——劈好的硬木堆得整整齐齐,最里面的枯木也堆得严实,看不见一点矿砂的影子。他蹲下来,摸了摸柴堆底下的地面,确实有红泥的痕迹。

“行了,别装了。”奴隶主站起身,踢了张老四一脚,“就你多事!柴里混了红泥,烧出来的灰自然是红的,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张老四被踢得差点摔倒,嘴里却不敢再说啥,只能低着头,小声说:“是,是,老爷说得对。”

奴隶主又瞪了五特一眼:“以后少跟张老四这种人来往,免得惹麻烦。要是再有人说你家有问题,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拉去喂马!”

五特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谢老爷,我知道了。以后肯定少跟张老四来往。”

奴隶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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