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原以为陆平章要明日才回来。
因此夜里跟茯苓她们玩了会投壶后,又写了会字,她便兴致缺缺地准备睡觉去了。
未想刚沐浴洗漱完,正打算梳完头发准备睡觉,外头忽然响起了一些动静。
起初离得远,沈知意也没能听清,只隐隐听到些男声,不是很清楚。
以为是赤阳。
陆平章这次照旧把赤阳留在了她身边,供她差遣。
还当是赤阳过来说什么事,沈知意一面梳着头发一面从寝屋走了出去。
“茯苓,怎么了?”她往外头问。
话音刚落就见门被推开,陆平章推着轮椅进来了。
猛地瞧见陆平章的身影,沈知意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平章,像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
直到陆平章和外面吩咐一声,大门再次被人从外面关上,陆平章又朝她伸展手臂,笑着和她说了句:“朝朝,我回来了。”
沈知意这才回过神来。
她立刻惊喜地喊了一声,眉梢眼角都扬起了藏不住的欣喜,接着她就毫不犹豫地朝陆平章跑了过去。
被陆平章牢牢抱到腿上坐好之后,沈知意双手圈放在他的脖子后面,仍未掩惊喜地激动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晚才回来吗?”
陆平章看着她明媚,望着他时又充斥着爱意的双眼 ,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说道:“事情处理完了一些,想你了,便回来了。”
沈知意一听这话自然高兴,想到什么,又小心问:“那明天要走吗?”
陆平章看着她温柔道:“明天休沐,陪你。”
沈知意放下心来,自然更加高兴了。
她凑到陆平章的脸上,毫不犹豫地亲了一口,又用力抱紧他。
虽然才两日不见。
但沈知意忽然明白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这两日也是这样的感觉。
陆平章由着她埋在自己怀里。
他自己推动轮椅,带着人往屋中过去。
即便身上多了个人,陆平章推动轮椅的动作也丝毫不费劲,他稳稳地带着沈知意过去。
“身子还难受吗?”到屋中央后,陆平章问沈知意。
沈知意摇了摇头。
因为埋在陆平章的怀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语调却依旧是甜的:“不难受了。”
想到什么,她才忙又坐直身子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吃晚膳啊?我让人给你去准备!”
她说完就要起来出去吩咐茯苓她们给陆平章准备晚膳去。
身子才一动,就被陆平章轻轻一揽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陆平章圈着她的腰说道:“我刚让沧海他们去吩咐了。”
沈知意听他这么说便又放心下来,重新依赖地靠回到了陆平章的怀里。
两人安静相拥,陆平章照旧拿带着热意的掌心熨贴在沈知意的小腹上,闲话问她:“这两天都做什么了?”
沈知意头抵在他的胸膛,回他:“就写写字看看书,看下账本。”
“对了,我还去看了白玉盘。”说到白玉盘,沈知意又抬起头坐直了一些,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就很高兴。
“它长大了好多啊,还很亲我,等我身体好些了就继续去马场练骑马去!”
陆平章在她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含笑看着她,安静听着。
等她说完,才说好,还跟她说:“等你身子干净了,我带你去城郊的温泉庄子休息两天,到时候你可以一路骑过去,现在秋色正当好,去庄子的路上红枫开得也正好。”
沈知意闻言自然高兴极了,她激动应道:“好!”
两人就跟舍不得分开一样,始终黏在一起。
还是沈知意担心自己的重量太重,压着他的腿不舒服,才不舍道:“我先下来吧。”
“不用。”
陆平章却没让,依旧抱着她,没放她下去。
沈知意也就作罢了。
两人依偎在室内,说着话。
等话说完了,视线相交之时,突然又毫无预兆地吻在了一起。
陆平章扶着她的腰,低着头吻她。
沈知意就被他这样撑着腰,仰着头回应他的吻。
他们俩就这样不知道亲了多久。
后来,陆平章看沈知意一直这样仰着头怕她不舒服,索性便把人高举了一些,好让她坐直低头吻他。
直到门外响起茯苓的声音:“侯爷,面好了。”
过了会,屋内才响起陆平章喑哑的声音:“进来吧。”
“是。”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茯苓低着头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敢抬头多看。
待把托盘放到桌上。
茯苓出去之时,也只扫见两片相叠在一起的衣裳,一片红的,一片黑的,可见两人之亲密。
她小脸泛红,不敢多看,心里隐隐觉得主子和侯爷这次从京城回来后亲密许多,却也没多想,匆匆埋着头走了出去。
等门重新关上,沈知意才终于放松了呼吸。
她刚刚被陆平章亲得大脑发昏,双眼迷离,气息也有些急,刚刚是怕被茯苓发现,才一直紧闭着嘴巴,不敢呼吸。
这会一下子放松下来,吐出来的呼吸自然急促。
陆平章便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依旧还在颤粟的身子。
过了会,沈知意缓和下来,大脑也重新恢复理智了。
只是感受着放在后背安抚她的手,她的脸却愈发红了。
刚才亲得激烈,现在回过神来,又难掩害羞。
“你快吃面吧。”沈知意说完之后,便匆匆从陆平章的腿上下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被亲了太长时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知意双腿发软,都有些没站稳。
“小心。”
陆平章又伸手扶了她一把,沈知意的脸更加红了。
这次倒是没羞到“责怪”陆平章,也没离开,只含糊说了一句“没事”,她就直接走到陆平章身后,推着他过去用膳。
她自己也没走开,就坐在陆平章的对面,陪着他一起。
陆平章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点?”
厨房煮了一大锅,碗筷也有多的。
沈知意原本不想吃的,但闻着香喷喷的面条,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有些饿了。
她夜里一个人,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吃多少。
这会犹豫了一下,沈知意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陆平章笑了下,给她盛面。
面是手擀面,用大骨汤熬制出来的,上面还放了几颗青菜和澄黄的鸡蛋,轻轻一嗅就香味扑鼻。
眼见陆平章给她夹了一大碗,沈知意忙说:“够了够了。”
陆平章顺着她的意思,只是又给她舀了一些汤。
之后两人便一边一个,各自吃起了面条。
沈知意偶尔抬头,看着对面的陆平章时,不自觉便会笑起来。
“笑什么?”陆平章挑眉问。
“没什么。”沈知意摇了摇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笑什么,只是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让她很高兴很满足罢了。
陆平章看着她,随之也一点点翘起了唇角。
吃完面条,就已经有些晚了。
陆平章本来想叫沈知意先去睡觉,他洗漱一番就过去。
但沈知意才吃完热乎乎的一碗面条,自然躺不下。
“我走会。”她说,接着就真的在屋内走动起来。
陆平章也就由她去了。
他叫茯苓她们进来收拾残局,又吩咐她们准备热水,准备冲洗一番。
沈知意等茯苓她们去准备热水的时候,便问陆平章:“要叫沧海他们吗?”
她想着,要是沧海他们进来的话,她就先回里面去了。
“不用。”
陆平章说:“我自己可以。”
里面都有支撑的地方,他从前也习惯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了。
沈知意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陆平章说自己可以,她自然也就不会多嘴说什么。
只是等茯苓她们进来送水的时候,沈知意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那我去给你拿衣裳。”沈知意说完,便兴冲冲地往他们的寝居走去。
陆平章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也没多想。
等茯苓她们送完热水,陆平章就让她们下去了。
他自己先去了净室,没忘记跟寝居内为他拿衣裳的沈知意说了一声:“朝朝,你待会把衣裳放在外面就行。”
“好!”
寝居处传来沈知意的回答,陆平章笑了笑,自己推动轮椅往净室走去。
陆平章到净室后,便撑着杆子坐到了椅子上,他脱掉上衣,直接拿葫芦瓢舀了一大勺温水泼到身上。
热水从他的肩头往下滑落。
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瞧见他的筋肉线条在暖色光晕下显得优雅凌厉,他的每一块骨骼都包裹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看起来紧实,却并不雄壮。
即便坐着,陆平章的身体也保持着多年的习惯,看起来很笔直。
他背对着布帘。
在水声之中,他依旧注意到了外面响起的动静。
只是本来以为他的夫人放完衣裳就会离开,陆平章也没多想,依旧用水冲洗身体,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沈知意竟然会进来。
起初陆平章并未注意到这个动静。
直到脚步声不仅没有远去,反而越来越近,陆平章忽然停下动作,扭头往身后看去。
果然看到沈知意拿着衣裳出现在他的身后。
陆平章一愣,还以为她是忘了,刚想说话,却见她两颊通红,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躲闪。
陆平章看着她先把手里的衣服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之后就走向他,低着头和他磕磕巴巴说道:“我、我来给你擦背。”
或许是因为太过惊讶,陆平章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沈知意,被她拿过手里的葫芦瓢。
直到热水从上头小心冲下,一方帕子覆在他的后背,陆平章这才浑身就跟过电似的直接打了个颤粟。
他握住了沈知意的手,目光依旧看着她,声音却更为喑哑了:“朝朝,你不用……”
可沈知意在有些事情上总是显得格外倔强和执拗。
她虽然害羞,却还是依旧执拗地看着陆平章,没有闪躲。
最后还是陆平章先败下阵来,收回了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转过身,双手握拳用力抵在大腿上,紧绷着身体,任由热水继续从上冲下。
沈知意起初只是想给他擦拭身体,以此增进他们俩的感情。
可洗着洗着,沈知意忽然发现陆平章的后背有好些疤。
虽然之前抱着陆平章的时候,她也曾经感受过这里的沟壑,但那时总是意乱情迷,又没亲眼瞧见,自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此时亲眼目睹,看着那大大小小,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痕迹,沈知意不由自主地拿指腹小心地去拂拭那些痕迹。
陆平章的身体被她这样触碰,自然变得更加紧绷了。
他依旧没有扭头。
直到耳旁传来她心疼的声音:“现在还会疼吗?”
陆平章这才回她:“不疼了。”
指尖被沈知意收回,陆平章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可紧接着过来的却不是热水和帕子,反而是一具温柔而又滚烫的娇躯。
陆平章被沈知意从后抱住,整个人顿时绷得更加厉害了。
但下一刻,他就又慢慢放松下来了。
心里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陆平章第一次感觉到了被珍视的滋味。
从十三岁上战场,至今已有十年时间。
身上的伤数不胜数。
除了这双腿,陆平章从前从未有任何感觉。
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不会有人觉得什么,陆平章也从未把这些伤放在眼中。
它们只是留下的痕迹,代表着他过去的岁月罢了。
可感受着身后人的珍视和心疼,陆平章还是心里一软,他抬起用力紧箍的手,放到沈知意的手上,柔声和她说:“衣裳湿了。”
沈知意瓮声瓮气回道,依旧不肯松开:“没事。”
陆平章没再说话,只是转身靠着浴桶,把沈知意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看到了她通红的双眼。
陆平章叹了口气,怜惜地拿手去拂拭她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然后自下而上地亲吻她。
并不热烈,却充满了珍视的吻落在沈知意的唇边,陆平章看着她说:“朝朝,别哭。”
沈知意低头看着他。
男人有丰神俊朗的天人容貌,和强大英勇到好似可以单手支撑她的身躯。
她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依旧裹着哽咽。
原本进来是想发生点什么,即便现在她的身体还没法做到最后一步,但沈知意觉得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就像之前陆平章抚慰她的身体一样,沈知意同样也想安慰他。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自然是没法继续做什么的,沈知意只觉得心疼坏了。
陆平章抱着沈知意坐了一会,担心她小日子还在,回头穿着湿衣裳久了,会染风寒。
如今秋日夜寒,很容易生病,陆平章当然不希望沈知意生病。
“你先去换衣裳,我马上就过来。”陆平章轻轻拍了拍沈知意的腰,和她说。
沈知意看了陆平章一眼,又被他轻拍了下腰,才轻轻嗯了一声。
她从陆平章的身上下来了。
“那你快点回来。”
走之前,沈知意和陆平章说,她现在不是很想和他分开。
等陆平章跟她点了头,沈知意这才先从净室走了出去,回他们俩的寝屋换衣裳去了。
陆平章回来的时候,沈知意也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正在床上等他。
两人上床后又依偎着说了好一会话。
说着说着,沈知意忽然记起他们俩之前写的契约书,她问陆平章:“之前我们的那份契约呢?”
陆平章指了个地方。
沈知意瞧见了那只装契约书的盒子,便立刻下床过去拿了。
陆平章本来还以为她会直接销毁,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想到沈知意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并未做什么,便又把契约书放进盒子里,放了回去。
陆平章看着沈知意回来,挑眉问:“怎么没销毁?”
沈知意被陆平章牵着手,重新回到床上,依旧变回到之前的姿势,挨着陆平章靠着他说道:“本来想销毁的,但想想也蛮有意思的,就让它留着吧。”
沈知意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和陆平章说。
她不知道陆平章究竟能陪她多久,但沈知意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比过陆平章,能让她那么喜爱。
她想以后和陆平章同墓而葬时,把这份契约书也一起带着,让陆平章知道他欠她的,她要他记着她,这辈子没陪她过够的日子,下辈子继续补偿她。
她紧紧靠着陆平章,挽着他的胳膊,没有说什么让陆平章为了她多撑一段时间的话。
她很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着,陪着她。
她不想让他的身体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不想他们俩那么累,那么压抑,活在当下、活在眼前就好。
她想要他开开心心地度过这段时间。
即便这很难,但她还是希望他们可以轻松一些。
陆平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在沈知意靠向他的时候,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在她额头留下一个珍惜的吻。
-
翌日。
燕姑知道陆平章回来,自然也很高兴。
她也感觉出侯爷和夫人现在比起以前更加恩爱了。
期间,陆平章又陪着沈知意回了一趟沈府,陪着阮氏吃了一顿饭,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才回侯府。
第二天,陆平章照旧天还没亮就准备走了。
沈知意紧挨着他睡着,虽然陆平章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沈知意还是察觉到了他起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又往他那边靠过去了一些,抱着他的腰含糊道:“要走了吗?”
“吵醒你了?”
陆平章的声音很温柔,被沈知意抱住之后就没再动弹,重新靠了回去,轻抚着她的头说:“要走了,你继续睡,我忙过这几天就回来陪你,到时候我们去山庄。”
沈知意点点头,心里还是舍不得,但还是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
只是睁开眼睛和他说:“你记得休息和吃饭,别又不好好照顾自己,回头我是要问沧海的。”
现在两人每次分开,沈知意都会这么说。
老生常谈的话,陆平章却听得十分暖心,他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放心吧,我都记着,不会忘的。”
沈知意这才放心。
本来还想陪着他起来,被陆平章拒绝了。
“好好睡吧,别折腾了。”
本来要起床的人,这会倒是先哄着自己的夫人睡觉了。
这也的确不是沈知意平常起来的时间,本来就困,被陆平章遮住眼睛一哄,她便再次昏昏欲睡,很快就继续睡过去了,只是嘴里还嘀咕着:“陆平章,早点回来。”
“好。”
陆平章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等真的把人彻底哄睡着了,他这才小心翼翼抽开身子,动作极轻地下了床。
这次陆平章走后,为了把之后的假期凑出来,便有几天没回来。
沈知意偶尔在侯府,偶尔回娘家陪着娘亲和弟弟,也会去舅舅家找表姐玩。
小日子已经彻底结束,她又开始跟着冯夫人继续练习骑射和鞭子了。
这天,沈知意和阮心觅刚从绣坊出来。
绣坊现在很热闹。
杭天死了,杭夫人又成了那副模样,之前总担心被报复的那些女子也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整日忐忑不安了,加上阮心觅心慈又大方,她们现在每天都很有冲劲,就想着多做些绣活卖了攒钱。
沈知意看她们这样,自然也高兴。
她跟阮心觅说着话,往外走,打算再跟人去瓷器坊那边看看。
瓷器坊建立到现在,沈知意还没过去过。
今日正好有时间,又没事干,沈知意便想过去看看是个什么场景。
没想到刚出去就听到前面一片嘈杂。
不少人围着看着,依稀还能听到女子的求饶声和哭声。
“前面闹什么呢?”沈知意皱眉问。
阮心觅也不知道。
正好茯苓和表姐的婢女环儿就在前面,沈知意便喊了一声。
“茯苓,环儿!”
两人听到后,立刻牵着手跑回来了。
“前面发生什么了?”沈知意问她们俩。
“主子,是二少夫人!”茯苓激动道。
“二少夫人?”乍然听到这个称呼,沈知意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想到什么,她才说:“左谧兰?”
茯苓连连点头。
她因为不敢相信,话都说得有些结巴:“她、她被她表姐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知意听得糊里糊涂。
阮心觅也一样,蹙眉问:“好端端的,为何打人?”
环儿冷静一些,虽然脸也红扑扑的,声音也有些喘,但还是接着茯苓的话给两位主子解了惑:“那位左家大小姐说陆家那位二少夫人勾引她丈夫,所以在街上争执起来了。”
“什么?”
沈知意睁大了眼睛,左谧兰勾引人?这怎么可能?
沈知意简直听得更加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