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那件柔雾粉的睡裙便化作了一地残绸。当秦轶再次缠上路栀,灼热的唇烙在她颈间索要所谓「最后一次」时,路栀终于忍无可忍,攥紧的拳头带着羞恼捶向他紧绷的脊背:
「最后一次?这都第几个最后一次了!秦轶……你就是个骗子!我明天还有课!」破碎的喘息间,她的抗议带着点哭腔。
秦轶从她胸口的雪峰间抬起头,餍足地舔去唇角一抹暧昧的银丝,低沉的嗓音沙哑得惑人:「说好的……时间都是你的。」他深邃的眼眸锁着她,里面翻涌着未熄的暗火。
路栀浑身酸软,羞愤交加地推拒:「不要了!我……我不要了!」
回应她的,是更紧密的禁锢和滚烫的吻强势落下,裹挟着未尽的情潮与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现在反悔……」他的气息灼烧着她的耳廓,字句滚烫,「晚了。」
窗外,夜色已深。
无垠的天幕是深邃的墨蓝,宛如天鹅绒般铺展,上面缀着几点疏星,清冷而遥远。一轮明月高悬,月华如练,温柔地透过未完全合拢的窗帘缝隙流淌进来,在凌乱的床角投下一小片朦胧的光晕。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偶尔拂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遥远而温柔的叹息,衬得室内那方寸之间的炽热纠缠与霸道占有,愈发令人沉溺。
清晨,恼人的闹钟划破宁静。路栀疲惫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秦轶那双含笑的眸子,里面盛着清晨特有的温柔水光。然而,视线下移,看到他结实胸膛和臂膀上那些清晰可见的牙印与几道暧昧的抓痕,无声地控诉着昨夜的疯狂。
被「哄骗」和「压榨」的记忆瞬间回笼,羞恼混合着腰腿的酸软直冲头顶。路栀想也没想,积蓄起全身那点可怜的力气,抬起光洁的脚丫,带着十足十的「愤怒」,狠狠一脚踹在了秦轶结实的大腿上!
「唔!」秦轶闷哼一声,但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痛楚,反而带着点...奇异的沙哑和笑意。他纹丝不动,只觉那踹过来的力道软绵绵的,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情人晨间慵懒的撒娇,更像是一只炸毛小猫用肉垫拍打主人,非但不疼,反而勾得人心头发痒。
「还敢踹人?」秦轶眸色一深,长臂一伸,精准地扣住了路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踝。他掌心滚烫,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触感让路栀浑身一激灵。
「放开!禽兽!」路栀又羞又气,另一只脚也胡乱蹬过去,双手更是用力去推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像只被惹急了拼命扑腾的小兽。
「谁是禽兽?」秦轶低笑,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眼神带着危险的戏谑,「昨晚是谁……」
「闭嘴!」路栀羞得满脸通红,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情急之下,伸手去捂他的嘴,甚至试图去揪他浓密的黑发,「不准说!」
两人瞬间在床上扭作一团。路栀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推搡,又是拍打,甚至还试图用额头去撞他下巴。秦轶则像逗弄心爱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游刃有余地格挡着她的「攻击」,偶尔故意让她打中几下无关痛痒的地方,发出闷笑。
他有力的手臂像铁钳,时而将她圈紧在怀里,时而又故意松开一点让她以为能挣脱,下一秒又把人捞回来。柔软的床垫成了战场,被子被踢到脚边,晨光照亮飞舞的尘埃和纠缠的身影。
路栀的体力本就透支得厉害,哪经得起这样的「搏斗」。
几个回合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香汗微沁,脸颊绯红,攻势越来越弱,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却徒劳无功地挂在秦轶身上。
「唔...不...不行了......」她终于力竭,所有的反抗都化为无力的推拒,身体软得像一汪春水,只能任由自己彻底瘫倒在秦轶坚实滚烫的怀抱里,额头抵着他带着抓痕的颈窝,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这场「复仇」之战,毫无悬念地以她的全面溃败告终。
秦轶心满意足地搂紧怀中温软馨香的身体,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和绵软的依赖,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汗湿的发顶,低沉的嗓音带着餍足的慵懒:「乖」
这声低唤让路栀在他怀里蹭了蹭,连睁眼的力气都欠奉,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任由倦意席卷。
但他没让她继续睡。他小心抱起她,路栀本能地环住他脖颈,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咕哝:「别闹……」
「洗澡。」秦轶抱着她稳稳走向浴室。
他将她放进温水浴缸,自己也跨了进去,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温热的水包裹着两人,路栀舒服地喟叹,酸软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秦轶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用浴花细致地为她清洗。肌肤相贴,水波轻摇,温柔的动作带着亲昵。水流滑过肌肤,他指腹的力度恰到好处,下巴偶尔蹭过她的湿发,呼吸拂过颈侧。路栀的心被暖意包裹,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清晰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胸膛的起伏。他的唇偶尔轻触她的肩头或发顶。
在这氤氲水汽中,两人静静依偎。
秦轶用大浴巾裹好她,抱到衣帽间。
「穿什么?」他问。路栀困倦地指了一套浅色针织套装。
他半跪着,专注地替她穿上内衣、吊带背心和针织长裤,动作轻柔利落。路栀闭着眼任他摆布。最后他帮她套上针织开衫。
穿戴好,秦轶再次抱起她下楼。
餐厅里,早餐已备好。他没放她坐下,而是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路栀看着食物,肚子叫了一声,脸红道:「放我下来……」
秦轶手臂箍紧她,不容拒绝地将温牛奶杯递到她唇边,声音低沉温柔:「就这样吃。张嘴。」
路栀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牛奶的香气和腹中的饥饿感占了上风。她别扭地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温热的牛奶。秦轶满意地看着,又拿起一小块切好的可颂,蘸了点点蜂蜜,送到她嘴边。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张嘴咬住。他就这样耐心地喂她,时而递上沾着沙拉酱的水果,时而用叉子卷起一小口煎蛋送进她嘴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馨又亲昵无比的剪影。路栀从一开始的羞窘,到后来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他喂食的间隙,会主动靠在他肩膀上蹭蹭,像只被精心投喂后满足的猫咪。
早餐在一种近乎粘稠的甜蜜氛围中结束。秦轶用餐巾仔细擦去她嘴角一点奶渍,然后再次将她稳稳抱起。
「该走了,不然真要迟到了。」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抱着她走向玄关,王毅早已打开车门等候。秦轶小心地将她放进后座,系好安全带,又拉过车上备着的薄毯盖在她腿上。
「休息会儿,到了叫你。」他轻声道,顺手将她颊边一缕微湿的发丝别到耳后。
路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晨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只对她可见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所有的羞恼和疲惫似乎都化作了心底的暖流。她轻轻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地、仿佛已经说顺口般地嘟囔了一句:「……禽兽。」
秦轶闻言,嘴角那抹愉悦的弧度更深了,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没反驳,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
黑色的宾利无声启动,平稳地汇入清晨的车流。后座,路栀裹着毯子,在熟悉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车窗,跳跃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投下静谧的阴影。车子载着她驶向校园。而秦轶的目光,则时不时温柔地落在身边沉睡的容颜上,仿佛这才是他此刻最重要的行程。
车刚停稳,路栀倏然睁眼。秦轶的手才搭上门把,她便猛地扑来,「砰」一声将车门拽死!
「投怀送抱?」秦轶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秦先生!」路栀抄起背包,利落推门下车,隔着车窗斩钉截铁,「头发不许再抓上去!禁止出现在校门口!王毅,开车!」
「是!」王毅反应极快,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
秦轶看着后视镜里迅速变小的身影,无奈低语:「你倒是听话。」
王毅憨厚地呵呵一笑:「先生,大姐头这护食劲儿,啧啧。」
车内一时静默。秦轶那句未竟之言终是咽下,他摇头失笑,摸出手机,指尖轻点:
「栀栀,米兰见。」
自从收到秦轶的短信,路栀心头那点细微的浮躁终于沉淀下来。秦先生在家时,他那强大存在感带来的无形干扰,总让她难以真正沉入那片思维的深海。
此刻,她终于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眼前的课题——几乎无文献可依的「全新量子拓扑序态」理论模型构建。
实验室的深夜独属于她。精密仪器的低吟、服务器散热风扇的嗡鸣,与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是这片空间唯一的背景音。她像一位孤独的矿工,在老杰克笔记那晦涩难懂的矿脉里艰难掘进,每一页泛黄的纸片都可能藏着通向未知的钥匙。
然而,矿藏终究有限。更多时候,她只能将自己抛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量子海洋,尝试徒手构建理论的地基。当思维陷入泥沼,唯一的浮木便是与顾北漫长的视频连线。
视频那端,顾北显然也处于深夜工作的状态,背景是略显凌乱的实验台。他穿着舒适的灰色连帽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后是同样专注而略带疲惫的眼神。他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一支笔,无意识地在摊开的笔记本边缘轻轻敲击着。
「小栀,你再解释一遍,为什么你认为这个『协同阵列』能突破泡利不相容原理的限制?这里,你看,」顾北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点沙哑,他迅速截取了一段路栀共享过来的动态模拟图,用光标圈出一个关键节点,「粒子在这个拓扑节点上的自旋状态叠加,按现有理论,必然导致能级分裂和退相干,你的模型如何规避?」
路栀蜷缩在冰冷的皮沙发里,平板电脑搁在膝头,屏幕上正是顾北圈出的部分。她眉头紧锁,手指在平板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放大、标注,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也顾不上拨开。
「不是规避,师兄,是利用!」她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微哑,却异常亢奋,「你看这个量子陷阱的几何构型,它不是静态的!它诱导的规范场在特定相位下,会让这些受限的粒子形成一个非局域的多体波函数!泡利原理作用在单粒子态上,但在这里,它们坍缩成了一个整体的协同态,一个宏观的玻色子!对,就像超流,但发生在受限的拓扑空间里!」她一边说,一边在平板上疯狂地写写画画,复杂的符号和公式瞬间填满了空白处。
顾北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屏幕上路栀实时标注的推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非局域多体波函数……整体协同态……」他低声重复着,手指无意识地加快了敲击笔的速度,发出密集的「哒哒」声。这是他被点中关键思路时的习惯动作。「你是在暗示……维度折叠?利用拓扑序形成的有效低维空间,让这些费米子看起来像玻色子一样行动?」
「Exactly!路栀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屏幕,『不是『看起来』,师兄!是它们的集体行为在特定拓扑序约束下,涌现出了玻色子系统的特征!这就是新序态的核心!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序参量来描述这种集体自由度,它超越了传统的自旋、电荷、轨道......」
她兴奋地想要继续阐述,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然而就在这时,实验室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