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灵脉时,两山之间的山道已覆上一层新绿。去年播下的合欢果核尽数发芽,嫩苗破土而出,顺着灵脉故道绵延数里,叶片泛着淡金的灵气微光,与断脉崖的共生芽藤条相连,形成一道翠绿的“灵脉绿廊”。陆行川每日清晨都会沿着绿廊巡查,指尖拂过合欢苗的嫩叶,能清晰感受到里面流淌的同源灵气——灵枢山的清劲与青禾谷的温润缠在一起,让幼苗长得格外茁壮。
“陆哥哥!你听!”小阿木的喊声从绿廊深处传来,他和禾苗正蹲在一株长势最盛的合欢树下,仰头望着枝头。陆行川快步走近,只见枝头停着几只羽毛泛着七彩光的小鸟,尖喙啄着合欢花苞,发出清脆婉转的鸣叫,声音竟隐约带着人言的韵律。“这是‘灵语鸟’!”老巫医拄着拐杖赶来,眼中满是惊喜,“传说灵脉同源、情谊深厚之地才会出现,它们能听懂人言,还能传递灵气波动!”
果然,禾苗对着灵语鸟轻声说:“我们要去青禾谷送合欢酒啦!”灵语鸟扑棱着翅膀,鸣叫着飞向青禾谷的方向,尾羽划过的轨迹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光。陆行川心中微动,灵语鸟的出现,正是两族情谊与灵脉滋养的最好见证。
没过几日,青禾谷传来消息:灵语鸟已飞到聚居地,落在灵花田的竹棚上,鸣叫着传递了灵枢山的讯息。长老特意派信使送来书信,说青禾谷的合欢林也已发芽,灵穗稻长势喜人,还邀请灵枢山的族人前往共赏灵花,顺便商议合欢林的养护之法。
出发那日,陆行川带着小阿木、禾苗,还有五位年轻族人,骑着灵鹿踏上绿廊。合欢苗已长至半尺高,叶片舒展,灵气萦绕,灵语鸟在林间穿梭鸣叫,不时有灵蝶停在肩头,灵鳞鱼在绿廊旁的溪水中跳跃,一路生机盎然。行至绿廊中段,陆行川忽然停下脚步,指尖凝起一缕灵气——前方的灵植叶片微微发暗,灵气波动带着一丝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侵扰。
“是‘浊灵’。”陆行川眉头微蹙,俯身拨开一株合欢苗的根部,只见泥土中渗着少许灰黑色的气息,正缓慢侵蚀着幼苗的根系,“灵脉交融时偶尔会出现的驳杂之气,量不多,却会抑制灵植生长。”
禾苗立刻掏出腰间的陶瓶,里面装着青禾谷的“清灵露”:“这是长老让我带的,能净化少量浊灵!”小阿木也跟着取出灵脉泉的露气,大眼睛里满是坚定:“陆哥哥,我们一起清理!”
陆行川点头,没有亲自出手,反而看向身后的年轻族人:“灵脉的守护终要交给你们,今日便试着用所学化解。灵枢山的泉露气主清润,青禾谷的清灵露主净化,合欢苗的灵气能引导两者相融,你们合力试试。”
年轻族人们立刻行动起来:灵枢山的族人捧着泉露,均匀洒在受影响的土壤上;青禾谷的族人则用灵草蘸着清灵露,轻刷合欢苗的叶片;小阿木和禾苗则围着幼苗轻声哼唱《灵脉合欢曲》,灵语鸟也跟着鸣叫,传递着纯净的灵气。陆行川站在一旁,指尖暗凝灵气以防不测,心中却满是期许——这正是检验传承的好机会。
半个时辰后,灰黑色的浊灵渐渐消散,合欢苗的叶片重新焕发光泽,灵气波动也恢复了顺畅。年轻族人们脸上满是欣喜,青禾谷的一个少年激动道:“陆先生,我能感觉到清灵露与泉露气顺着灵脉流动,就像长老说的‘同源相济’!”灵枢山的族人也点头:“我用陆先生教的感应之法,能清楚摸到浊灵的去向,下次遇到一定能更快化解!”
陆行川笑着点头,俯身摘下一片合欢叶,递给众人:“灵脉的守护从不是一人之事,也不是一时之功。浊灵虽微,却提醒我们,同源灵气更需用心维系,你们今日做得很好。”
抵达青禾谷时,灵花田已繁花似锦。粉雾菊、凝香兰与新培育的灵穗稻相映成趣,灵语鸟在花田上空盘旋鸣叫,与青禾谷的竹笛声交织在一起。长老早已在绿廊入口等候,看到众人平安到来,又听闻化解浊灵之事,捋着胡须赞道:“陆小友教得好,年轻一代已然能独当一面!这便是传承的意义啊。”
当晚的聚会上,两族族人围坐在灵花田边的合欢树下,灵语鸟停在枝头,将灵枢山的合欢林趣事、青禾谷的灵花丰收一一传唱。年轻族人们分享着化解浊灵的经验,讨论着合欢林的养护技巧,甚至约定每月派灵语鸟互传消息,及时通报灵脉情况。小阿木和禾苗则带着孩子们,在花田边种下新的合欢果核,约定等树苗长大,要在树下搭建竹棚,作为两族孩子的“灵语学堂”。
陆行川与长老、老巫医坐在主位,手中捧着新酿的合欢酒。酒液泛着淡绿的光,里面浮着合欢花瓣与灵语鸟掉落的羽毛,香气清润,灵气醇厚。“如今灵脉稳固,传承有人,”长老举起酒碗,“往后,即便我们不在了,两族的情谊与灵脉的守护,也能代代相传。”
老巫医笑着点头,看向不远处嬉笑打闹的孩子们:“你看阿木和禾苗,还有这些年轻族人,他们就像这合欢林,扎根同源灵脉,沐浴彼此情谊,定会越长越壮。”
陆行川望着眼前的景象:合欢林的绿意漫向远方,灵语鸟的鸣叫清脆悦耳,年轻族人的笑脸映着灵花的光,两族的灵气在夜色中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幕。他想起初到灵枢山时的孤寂,想起与青禾谷初遇时的试探,想起灵脉贯通时的激动,如今所有的过往都沉淀成了此刻的安宁与温馨。
“灵脉同源,情谊无界。”陆行川举起酒碗,与两人碰在一起,“合欢林会长青,灵语鸟会常鸣,两族的传承会像这灵脉的灵气,生生不息。”
晚风拂过灵花田,合欢花瓣随风飘落,落在酒碗中,泛起细碎的灵气涟漪。灵语鸟的鸣叫与族人的欢笑声交织,顺着灵脉绿廊飘向远方,与灵枢山的灵脉泉声、青禾谷的聚灵溪声相融,谱成一曲跨越山谷的传承之歌。
陆行川知道,这场关于灵脉、情谊与传承的故事,不会有终点。合欢林会逐年粗壮,灵语鸟会繁衍成群,年轻一代会挑起守护的重担,新的灵植与灵物会不断涌现,而灵枢山与青禾谷的族人,会在这片同源的土地上,共享每一个春华秋实,共赴每一场灵脉合欢,让这份深厚的情谊,在时光中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