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族领地的夜色里,红光的源头藏在一处废弃的骨符工坊。陆行川和阿渊借着灵脉草的掩护潜行靠近,透过破损的窗棂,竟看见老巫医正与一名断灵族残部相对而立,桌上摆着半瓶泛着暗红的液体,正是之前蚀灵通道里出现过的蚀灵原液。
“只要这‘蚀灵引’能治好枯萎病,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骨符碎片,帮你修复黑石头。”老巫医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清晰地传进陆行川耳中,“但你必须保证,这事绝不能让陆行川和羽族知道。”
断灵族残部冷笑一声,指尖划过暗红液体:“老巫医倒是精明,既想借蚀灵的力量救族人,又怕被三族追责。放心,只要骨符碎片到位,不仅枯萎病能好,我还能帮你守住蚀骨族的灵脉,不让羽族和人族占便宜。”
陆行川的拳头瞬间握紧,镇渊杖的蓝光在掌心微弱跳动——他没想到老巫医竟会私下勾结断灵族,用蚀灵原液这种凶险的东西,这不仅会让蚀骨族陷入更大危机,还会彻底毁掉三族仅存的信任。
“我们得立刻阻止他们!”阿渊的灵脉匕首已出鞘,眼中满是怒火,“断灵族的话怎么能信?他们分明是想借骨符碎片重铸黑石头,再次破坏灵脉!”
陆行川却按住他的手,示意再等等——他想知道老巫医到底准备用蚀灵引做什么,更想查清断灵族残部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阴谋。可没等他们再听下去,工坊外突然传来羽族的灵鸟啼鸣,羽族长老带着射手们竟也寻着红光赶来了。
“好啊!蚀骨族果然在搞鬼!”羽族长老的声音带着怒意,灵羽箭瞬间搭在弓弦上,“勾结断灵族,用蚀灵的东西,你想毁了整个大荒吗?”
老巫医猛地回头,看见窗外的陆行川和羽族队伍,脸色瞬间惨白。断灵族残部却趁机抓起桌上的骨符碎片,冷笑一声:“老巫医,看来你的秘密藏不住了,这账,我们下次再算。”说完,他翻窗而逃,阿渊立刻追了出去,却还是让对方消失在夜色里。
工坊内,羽族长老的灵羽箭已对准老巫医:“说!你和断灵族到底做了什么交易?蚀灵引要用到哪里?”
“我只是想救蚀骨族的族人!”老巫医退到墙角,骨杖护在身前,“枯萎病快蔓延到族内的灵脉核心了,陆行川拿不出办法,羽族又不肯给灵羽粉,我只能找断灵族……”
“找断灵族就是死路一条!”陆行川走进工坊,目光落在桌上的蚀灵引上,“这东西会反噬灵脉,用它治枯萎病,只会让蚀骨族的灵脉彻底腐烂,比枯萎病更可怕!”
老巫医却不肯相信,反而瞪着陆行川:“你少吓唬我!断灵族的人说这是唯一的办法,总比看着族人饿死、灵脉枯死强!羽族囤着灵羽粉不撒手,人族又拿不出资源,你们凭什么指责我?”
“凭三族盟约!凭我们都是大荒的守护者!”陆行川的灵脉暗伤突然发作,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扶着桌沿站稳,“我已经让人族把仅剩的灵脉草都运来了,明天就能分给蚀骨族和羽族,我们可以一起研究无害的治疗方法,为什么非要走歪路?”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羽族长老突然收起灵羽箭,语气带着失望,“蚀骨族暗通断灵族,人族又护不住灵脉,这盟约早就成了一张废纸。从今天起,羽族彻底退出灵脉巡守,不再管其他族的死活!”
“你敢!”阿渊追回来时正好听到这话,立刻上前一步,“羽族要是退出,枯萎病蔓延到灵羽崖,没人能救你们!”
“用不着你们救!”羽族长老冷哼一声,带着射手们转身就走,“羽族自有办法自保,总比跟你们一起被断灵族拖下水强!”
工坊内只剩下陆行川、阿渊和老巫医,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老巫医看着桌上的蚀灵引,又看了看陆行川苍白的脸,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我……我只是太急了,没想到会闯这么大的祸。”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陆行川强忍着灵脉疼痛,拿起桌上的蚀灵引,“断灵族拿了骨符碎片,肯定会去重铸黑石头,我们得立刻派人去追查。另外,蚀骨族的枯萎病,我会让阿蛮尽快过来,用四色花汁和灵脉水先稳住,绝不能再用蚀灵引。”
老巫医点点头,声音带着愧疚:“我会让人把族里的骨符都交出来,配合你们追查断灵族。只是……羽族退出了,接下来的灵脉守护,我们还能撑得住吗?”
陆行川握紧镇渊杖,目光望向窗外的星空——羽族退出,蚀骨族失信,人族的灵脉储备也已见底,可枯萎病还在蔓延,断灵族残部还在暗处窥伺,灵枢洞的十年之约也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撑不住也要撑。”陆行川的声音坚定,“就算只剩人族,我也会守住灵脉。而且我相信,羽族和蚀骨族里,还有像阿石、林风那样愿意守护大荒的人,只要我们还在,就有机会重新凝聚三族。”
就在这时,阿蛮的共契令突然响起,她的声音带着急促:“陆队长,灵脉谷的枯萎病突然加重,好多村民都出现了头晕、乏力的症状,像是……像是被蚀灵感染了!”
陆行川的心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蚀灵引的影响,或许已经开始扩散。他立刻对阿渊和老巫医说:“阿渊,你带蚀骨族的人追查断灵族残部;老巫医,你立刻整理族里的骨符,随我去灵脉谷!”
夜色中,陆行川带着老巫医和蚀骨族的人朝着灵脉谷赶去,镇渊杖的蓝光在前方指引方向,却显得格外微弱,像是在对抗着越来越浓重的危机。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停下守护灵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