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谷的石屋被临时改成了救治室,空气中弥漫着醒魂藤粉的苦涩味,十几名感染蚀灵的村民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呼吸微弱,手臂上还爬着淡淡的暗红纹路——那是蚀灵侵入经脉的征兆。阿蛮跪在床边,手里的四色花汁所剩无几,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显然已撑了很久。
“陆队长!”阿蛮见陆行川进来,声音带着虚脱的沙哑,“花汁只能暂时压制蚀灵,村民体内的毒素还在扩散,需要大量灵羽粉中和,可羽族……”
“我知道。”陆行川打断她,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村民,胸口的暗伤因焦急再次隐隐作痛,“老巫医,蚀骨族的骨符能不能暂时稳住毒素?”
老巫医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三枚泛着黑光的骨符,分别贴在三名重症村民的眉心:“骨符能锁住蚀灵扩散,但最多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若没有灵羽粉,毒素还是会爆发。”
话音刚落,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巡守队员的呼喊刺破夜空:“断灵族!断灵族来偷袭灵脉储备库了!”
陆行川心头一紧——灵脉储备库只剩最后半仓灵脉草,是救治村民和修复灵脉的关键,绝不能被夺走!他立刻对阿蛮说:“你守在这里,用仅剩的花汁继续压制;老巫医,你带蚀骨族的人协助巡守队守住谷口;我去储备库!”
“陆队长,你的灵脉暗伤……”阿蛮担忧地看着他,之前修复灵脉纹路时,陆行川的灵脉就已濒临透支。
“没时间了!”陆行川抓起镇渊杖,转身就往储备库跑。夜色中,储备库方向已燃起红光,断灵族残部的嘶吼声与灵脉草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刺耳得让人心慌。
靠近储备库时,陆行川看见五名断灵族残部正用短杖劈砍仓库的石门,门上的护印符已裂开一道缝,淡蓝灵光摇摇欲坠。巡守队员们虽在奋力阻拦,却因连日疲惫和灵脉不足,渐渐落入下风,一名队员的手臂还被短杖划出伤口,渗出的血珠瞬间被蚀灵染成黑色。
“住手!”陆行川大喝一声,镇渊杖的蓝光骤然亮起,朝着断灵族残部横扫而去。蓝光击中一名残部的后背,对方发出一声痛呼,短杖脱手飞出,身上的暗红纹路瞬间黯淡。
其余残部见状,立刻调转方向,短杖齐挥,暗红丝线朝着陆行川缠来。他侧身躲开,灵脉之力尽数注入杖身,蓝光化作利剑,精准刺向为首残部的短杖——“咔”的一声,短杖断裂,蚀灵气息四散开来,陆行川趁机上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将其震飞出去。
可这一发力,胸口的暗伤突然爆发,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着后退两步。断灵族残部见状,立刻扑上来,短杖的暗红丝线缠住了他的手腕,蚀灵顺着手臂往灵脉里钻,陆行川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陆队长!”就在这时,一道灵羽箭突然从夜空射来,精准斩断了缠在陆行川手腕上的暗红丝线。他抬头望去,只见林风骑着灵鸟落在不远处,手里还握着一把泛着微光的灵羽箭。
“你怎么来了?羽族长老不是……”陆行川惊讶地看着他。
“长老不肯来,但我不能看着灵脉谷被毁!”林风翻身下鸟,灵羽箭再次搭在弓弦上,射向一名试图偷袭的残部,“我偷偷带了一小袋灵羽粉,先给村民用!”
有了林风的支援,巡守队员们重新振作起来,很快将剩余的断灵族残部击退。看着残部逃窜的方向,陆行川松了口气,却因蚀灵入侵和暗伤发作,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石屋的床上,林风正坐在床边,手里的灵羽粉已交给阿蛮,村民手臂上的暗红纹路淡了许多。老巫医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刚才蚀骨族的几名年轻族人来问我,羽族都退出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我没敢告诉他们,你为了护储备库,又被蚀灵伤了。”
陆行川沉默着点头——他早就知道,老巫医的愧疚撑不了多久,蚀骨族的动摇只是时间问题。这时,阿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从断灵族残部身上搜出的纸条:“陆队长,你看这个。”
纸条上画着灵枢洞的地图,标注着蚀灵通道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字:“三族离心,七日之后,重开通道,灵核归我。”
“七日……”陆行川握紧纸条,心沉到了谷底。灵核是灵脉的核心,一旦被断灵族夺走,整个大荒的灵脉都会崩溃。可现在,羽族退出,蚀骨族动摇,人族巡守队疲惫不堪,村民还未痊愈,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守住灵枢洞。
“我再去一趟羽族圣地!”林风突然开口,眼神坚定,“我去劝长老,就算跪下来求他,也要让他出兵!”
陆行川却摇了摇头:“没用的,长老心意已决,你去了只会白费力气。”他看向老巫医,“老巫医,蚀骨族还有多少能战斗的族人?我们需要尽快加固灵枢洞的防御。”
老巫医低下头,声音带着犹豫:“能战斗的不到十人……而且,刚才那几名族人说,要是再拿不到好处,他们就回蚀骨族,不再管灵脉谷的事。”
房间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只有窗外守灵铃的声音偶尔传来,显得格外凄凉。陆行川扶着床头慢慢坐起身,镇渊杖就在手边,杖身的蓝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像是在呼应他此刻的困境。
“就算只剩我们,也要守住灵枢洞。”陆行川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蛮,你继续救治村民,尽量多准备一些四色花汁;林风,你帮巡守队修复储备库的石门,再加固谷口的防御;老巫医,我希望你能再劝劝蚀骨族的族人,告诉他们,一旦灵核被夺,蚀骨族的灵脉也会跟着崩溃,没人能独善其身。”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房间里只剩下陆行川一人。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清楚,七日之后的战斗,将会是他守护灵脉以来最艰难的一场。但他没有退路,只要镇渊杖还在,只要还有一人愿意并肩作战,他就不会放弃。
就在这时,他的共契令突然震动起来,是阿渊传来的消息:“陆队长,我追上了断灵族残部,他们要去废灵渊找更多的蚀灵原液,还说……羽族有内鬼在帮他们!”
陆行川的脸色瞬间变了——羽族不仅退出,还有内鬼勾结断灵族,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握紧共契令,深吸一口气:“阿渊,继续跟踪,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尽快派人支援你。”
挂了共契令,陆行川看向灵枢洞的方向,夜色中,那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等着七日之后的决战。他握紧镇渊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守住灵核,守住大荒的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