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走了后，石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最终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她已经决定了，想请陈大牛为自己伯伯看病。
但还得先去调查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如大哥说的那么厉害。
当天下午，石玫先去了图书馆。
在《农村医疗卫生手册》里，她果然找到了陈大牛编写的中医急救章节。不过上面没写陈大牛的名字，只写着陈医生，这让石玫有些疑惑。
接着她找到以前的《健康报》，上面头版刊登着《妙手仁心：记市级卫生改良标兵陈大牛》，详细报道了他用独创方法救活溺水儿童的事迹。
接下来两天，她又托人打听，知道了对方确实是国手老中医的关门弟子，而且口碑是相当不错。
最后石玫托关系联系到中医学院的秦教授。
电话里，这位国手级的老教授对陈大牛是赞不绝口：“你说小陈啊？那孩子了不得！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佩服他！我告诉你...”
听着秦教授巴拉巴拉的述说，石玫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傍晚时分，石玫推车站在了轧钢厂职工医院门口。
看着面前的大门，她心跳的特别厉害。她既期待这位神医能治好伯伯的病，又害怕事情败露会连累人。
更让她担心的是，伯伯向来固执，会接受一个陌生医生的治疗吗？
“同志，您找谁？”门卫大爷探出头问，“现在快要下班了，您要挂号得趁早。”
石玫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健康报》：“我找陈大牛，陈医生。”
大爷疑惑：“陈医生？那是泌尿科医生，专看男科病的。” 他上下打量下对方，“同志，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石玫笑了笑:“大爷，您先忙着，我先进去了。”
大爷看着彭玫的背影，摇了摇头:“莫名其妙。”
没过多久，石玫就站在了职工医院泌尿科门口。她盯着门口挂着的“诊疗中”的牌子有些局促。
童瑶听到声响后，从隔壁的妇科诊室探出头来：“同志，看妇科在这边。”
石玫看了眼童瑶的大肚子，笑了笑:“同志，我在等陈医生。”
童瑶瞥了眼泌尿科的牌子，表情有些古怪。石玫没有在意，只是笔直的站着。
五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提着裤子从诊室中走了出来，童瑶顺手把门外的牌子翻到“空闲”一面。
石玫赶紧上前询问道：“同志，我现在能进去吗？”
“进去吧，里面就陈医生一个人。”童瑶头也不抬地说道。
诊室里，陈大牛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知道了外面的来人是石玫。不知怎的，他心里很是激动。
听见推门声后，他假装惊讶地抬起头：“你是...周医生的表妹？”
石玫看到陈大牛后，也是面露惊讶。上次天黑没怎么看清，这次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肩膀宽得能把门堵住，坐在诊室里像头熊塞在笼子里一样，白大褂里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她实在没搞懂，竟然有这么壮的医生。
她深吸口气，微笑道：“你好陈医生，今天我来就是想问几个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您请问吧！”
陈大牛起身要为对方倒水，不过被拒绝了。
石玫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陈医生，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这时下班铃响了，陈大牛三两下脱掉白大褂：“正好下班，咱们出去走走，我知道个茶摊，离这200米远。咱们去那里聊可以吗？”
石玫点了点头:“可以！”
职工医院不远处的胡同口处，这里有个流动的老茶摊。
陈大牛要了两碗大碗茶，一盘半空儿花生和两个烧饼。
石玫见点这么多东西，有心拒绝：“别点这么多，我就几个问题，不耽误你时间。”
陈大牛没听她的，坐下后，直接把大碗茶端给对方。
“尝尝，这家的摊位可是老字号了。他家的烧饼也是一绝，别的地方你根本吃不到。”
“陈医生您太夸奖了！”茶摊的老汉显然是认识陈大牛的，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陈大牛摆手笑道:“老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石玫小口啜着大碗茶，听着俩人的对话，迟迟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周医生都跟我说了。”陈大牛主动打破沉默，“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乱说的。”
石玫拿着茶碗转了两圈，轻声问道：“陈医生，能说下您为什么选择当医生吗？”
陈大牛掰开一个芝麻烧饼:“我想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能让你满意。”
石玫接过大牛递过来的半块烧饼，咬了一口:“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治病本身会给医生带来危险呢，那么你还会去为人治病吗？”
陈大牛嚼着烧饼笑了：“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其他。您想想以前战场上的医生，哪个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
他看着石玫的眼睛，“我和他们一样，不怕危险！”
石玫听了陈大牛的话，低下头盯着茶水上漂浮的碎末，久久不语。
她的内心很是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实情。
陈大牛见对方还再犹豫，心想自己看来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月经不调？还时不时心慌？”
石玫抬起头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
陈大牛示意她伸手把脉，又补充道，“你胃也不好，应该常年饮食不规律。肝气郁结，心血不足，这是长期忧思过度导致的。右肩胛骨有旧伤，应该是几年前冬天落下的病根。”
石玫瞪大眼睛：“这你也能看出来？”
她真的很震惊，要知道前面的还好说，可右肩的伤是几年前摔的，这可不是普普通通搭个脉就能知道的。
陈大牛缩回手后，拿着个烧饼啃了一口:“现在你相信我的本事了吧？”
石玫脸色变换不定，最终咬了咬嘴唇:“其实我来是想请你为我伯伯看病的，但风险真的很大...”
随后她把她伯伯目前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有些人守着、伯伯很固执、伯母那也不知怎么说...
“哎，我根本无法申请把你带进去！”
“我有办法。”陈大牛听完后，直接说道，“我可以半夜翻墙进去，不惊动任何人。”
石玫摇了摇头：“那围墙可有四米多高！而且里面有很多人，大概三十人左右。他们三班轮流巡逻。”
陈大牛笑了笑，突然起身：“走，我先演示给你看看。”
茶摊后面有堵高墙，大概也是四米左右。
陈大牛在原地轻轻一跳，手就搭上了墙头，很轻松的就翻了上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